姜枫见到这一幕，厌恶的后退了一步，手里剑不愿再碰到这蛇妖的蛇肉，疑惑道，
    “你一个医修为什么会刀法。”
    江素全当没听到，直接两脚踩住蛇妖的手臂，“别动，你现在皮下藏的都是虫子，已经有蜘蛛蛊虫钻进了你的肉里。”
    她长刀刺进皮肉，挑起下面的黑红丝。
    “嘶——”蛇妖吐出长舌，尖牙狠狠的咬住，痛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
    “古家人对修士下手，胡家人对山林的妖怪下手，他们这些蛊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古月明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蛊毒痛苦，将蛊虫分散出去，搭配有规律，为了不受因果之罚，甚至配了鸿运蛊，气运蛊，以报答此恩，还能让人理解。”
    “但胡古两家人的行径，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江素面色极差，她的长刀从这蛇妖人身的脖颈后沿着脊骨划下，皮肉分离，白骨若隐若现，而白骨之上附着挨挨挤挤的有上千只的蜘蛛。
    它的白骨其实已经不显白色，是黑虫覆盖白骨，黑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白。
    姜枫见了这一幕都不禁皱紧了眉，彻底站到墙角做一个旁观者。
    “忍着，否则被虫子掏空了蛇体，独留一具空壳，就是你最后的命运！”
    想象出自己的皮肉里是数不尽的虫子，最后支撑起他蠕动，捕食，而自己仅剩一张皮，这蛇妖就面色惨白，乖乖趴在地上。
    “我不怕！勇敢蛇蛇，不怕困难。”
    话音刚落，江素掏出一大瓷瓶的药粉，倒出，沿着这人的后颈部伤口往下走，一直到尾部。
    药粉和皮肉相接的地方发出“滋啦”之声，冒着浓郁的热气，一股呛鼻子的硫磺臭味从蛇身挥发。
    “啊——医仙，你怎么用雄黄酒啊。我不傻，你是不是要害我！”
    蛇尾疯狂乱动，险些就要抽到江素的头。
    姜枫突然动手，一剑将蛇尾拍在地上，白色蛇肉微微渗血。
    江素顿时大骂到，“你就是傻，这踏马是硫磺粉！给我把嘴闭上！”
    蛇身上的寄生虫，类似于人身上螨虫，除螨只有一个最牛最有用的东西，就是硫磺，也是后来的硫磺皂。
    这蛇被虫毒侵害已深，必须削皮割肉让特制的硫磺粉进入其中，忍受刮骨疗毒之苦。
    江素观察其身上的虫仍有活跃者，索性掏出个六尺长的木盆，也不管这里是医馆，往其中倒满三分之一的硫磺粉，又加入各种活血之品，最后是陈露酿出的仙草酒。
    “姜枫，给他送进去泡药浴。”
    玄衣剑修面露不爽，一把夺过江素的双刃，娴熟的用着两刀将蛇身夹起，扔进木桶中。
    “啊——”
    一时之间，这蛇妖的惨叫声里面透过了诊室的结界，整个第一层斗阎罗的医修和患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咚咚咚——”
    “江姑娘，可需要人协助？”
    女声温婉，满是忧心，正是药仙石秋仙。
    江素心中正不快，未曾隐藏情绪，冷着脸打开门，瞧见门外的女人，表情一滞。
    “你面色怎么这么差？”
    石秋仙如今面色惨白，嘴唇更是干裂起皮。
    她眉梢挂着笑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连续炼丹三日，还未歇着。”
    江素微微颌首，认真道，“嗯，那你去歇着吧，我这无事。”
    “也好。”
    石秋仙扫过诊室内的景色，见是有人在泡药浴，这才不足为怪。
    多少修士毒重之时，都是靠泡药浴忍受寻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而恢复健康。
    江素重新关上门，转过身。
    只见姜枫此时正拿她的长刀戳这蛇妖的胸口。
    “你在做什么？”
    江素通过刀面的反光，刚好看到这蛇妖的胸口上有一条颜色极其浅淡的纹路。
    “噬心雪蛛？！这帮南疆的人真是疯了，这东西是要上千块中品元石才能买到的啊！”
    仇富之情轰然炸开。
    “这种蜘蛛的毒极为不易察觉，就连它掀起你的皮肉钻进去时，你都意识不到。”
    江素接过双刃，狠狠的捅进蛇妖打开胸廓，掀起血肉，活生生将心脏挖了出来，
    姜枫面色大变，“你挖他的心，他这不就死了吗？”
    蛇妖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心在医修的刀上插着，直接仰头昏了过去。
    青衣少女冷笑，“死？”
    “你死了他都死不了。”
    “这里是斗阎罗，我手底下，还没死过人命呢！”
    下一刻，一枚丹药被喂进蛇妖口中，转眼间一个活跃的心脏重新跳动在原处。
    “蛇妖已经修成人形，身体构造与常人无异，挖心挖肝，再长一个就好。”
    一个时辰过去。
    蛇妖迷蒙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喃喃道，“我乃千年大蛇……你不能将我制成蛇干……”
    江素从桌后走来，站在木桶前，“呦，醒了，感觉怎么样。”
    蛇妖动了动蛇尾，突然睁大蛇眼，黑金竖瞳闪着明光，“爽！”
    “呵呵，你是会说话的。”
    江素从桌上递给他一张纸，“看看吧。”
    蛇妖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这是我的药方吗？还要抓药吃一阵吗？”
    “这是账单。”
    江素懒抬眼皮，面色阴沉，“木桶，硫磺粉，仙草晨酒，外加刮骨脱毒的手术费，一共是三十块中品元石，怎么交给我？”
    蛇蛇大惊，立刻变成纯蛇形，钻进药浴里，仅露出个头，吐着舌头。
    它以为动物就不用付钱了？
    “姜枫，拖出去送到食为天，就说千年修为的碧青蛇，泡过仙家之酒，作为食材，一百块中品元石一条，问问他们收不收。”
    姜枫突然抬眼，眼神凶戾，缓缓走向蛇妖，掰了掰手骨，咯吱作响，杀意外放。
    蛇妖见了他这副样子，就像见到了活阎王，立刻重新化为人形，两腿一蹬，湿漉漉一丝不挂的跪在地上。
    “三千年碧青蛇，愿意为医仙做牛做马，偿还债务！”
    “……”
    一个蛇，要做牛做马。
    “手伸出来，仙兽契约签了，债务还清你就走。”
    碧青蛇乖乖伸手，任由青衣女子划出伤痕。江素在指尖咬出一小口，点在它的伤口上，血液相融。
    两人手掌间光芒大放。
    “好了，这是仙兽契约，你暂时当一段时间我的坐骑，还完钱就放你走。”
    “对了。”江素若有所思得看着它，“你有名字吗？”
    这蛇妖摇了摇头。
    男蛇妖……
    “好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做法海了。”
    走法海的路，让法海无路可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