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炮击
    看着努尔哈赤那毫无表情的老脸，代善不敢怠慢，捧起纸条念了起来。
    致后金国主努尔哈赤书：
    吾闻英雄之士，应时而出，以安天下，非徒逞一己之私愤，争尺寸之土地也。
    今有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虽云气吞万里，但终究不过是龟缩一地之蛮夷尔。
    吾非好战之人也，然受天命所托，不得不勉力而行。观汝之作为，侵扰边境，荼毒生灵，实乃逆天而行，非长久之计也。吾今送信至此，非为战斗之事，乃欲与汝言和，共谋天下大计耳。
    汝若能幡然醒悟，率领后金全体文武官员，出城投降，负荆请罪，则天下可定，百姓可安。
    更有一事，须与汝言。汝之大福晋阿巴亥，姿容秀丽，德才兼备，吾甚爱之。汝若能以此女献于吾，则吾心甚慰，吾与汝之嫌隙，亦可尽释矣。
    吾言出如山，决无更改。汝当深思熟虑，勿以一时之忿，而失天下之大计。吾期待汝之明智抉择，共图大业，造福苍生。
    汝其勉之！
    大夏辽王贾瑜谨启，昌平十七年。
    伴随着代善将信上的内容读出来，城门楼上一片寂静，努尔哈赤的脸色慢慢变了，到最后更是变成了赤黑色。
    “嘡啷……”
    伴随着一声金属摩擦声，努尔哈赤抽出腰间的长刀一把砍在了城砖上，伴随着火光闪动和刺耳的撞击声，坚硬的城门砖被砍掉了小半截。
    “欺人太甚！”
    饶是努尔哈赤戎马一生，几乎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在听到这封充满了侮辱性的劝降信后也不禁气得七窍生烟。
    在信里，贾瑜不仅让他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降，更让将最心爱的大福晋阿巴亥献给他，这样的要求但凡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答应。
    努尔哈赤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由于极度气愤导致面目也变得扭曲起来。
    “贾……瑜……欺人太甚，他真把朕当成那个懦弱无能，献妻求生的李后主不成？”
    “大汗……”
    鳌拜再度跪了下来，原本满是横肉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大汗……奴才愿领兵出城取了那贾瑜的项上人头，”
    随着鳌拜的请战，周围的武将们也全都跪了下来：“大汗，咱们出城迎战吧？奴才（儿臣）即便是死也不能让人如此侮辱您和大福晋啊。”
    尤其是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三兄弟更是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贾瑜居然指名道姓的让努尔哈赤将他们的母亲献出去，这让他们如何忍受得了。
    另一边的范文程见状，刚想上前劝阻，却被身边的宁完我拉住了。
    就见宁完我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罕见的极为严肃。
    范文程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惹下杀身之祸，自己一介投降的汉臣原本就不受那些向来骄横的满人的待见，如果这时候再出去劝阻的话，搞不好真的被某个脾气暴躁的满人一刀砍了脑袋。
    不过努尔哈赤毕竟是一代枭雄，看着跪了一片的王公贝勒，理智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这才沉声喝道：“都干什么……都干什么？
    你们也算是跟随朕征战多年的老人了，连如此浅显易懂的计谋都看不出来吗？
    贾瑜写这封信就是要激怒咱们，让咱们放弃坚固的城池出城与他们决战，这种赔本的买卖咱们不做。
    如今，咱们只需躲在城墙后面，朕倒想看看贾瑜小儿和他的十万大军在冰天雪地里能坚持多久？只要贾瑜小儿和他的大军顶不住撤军，那就到咱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不愧是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一眼就看出了战争的本质。
    贾瑜远道而来本就是疲惫之时，一旦久攻不下，大军的士气和给养必然会出现问题。
    而且努尔哈赤坚信，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之下，十万大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一旦辽东军开始撤退，那这场撤退就会成为他们的梦魇。
    不过如今说这些为之尚早，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抗下辽东军的攻击。
    就在努尔哈赤思索如何破局的时候，一名金兵指着前方大声道：“快看……那些汉人要开炮了！”
    阵地前，一百二十多门拿破仑火炮整齐划一地排布着，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待命。
    随着炮营统领曲朗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瞬间撕裂了这片寂静。
    炮口喷出灼热的火焰和浓烟，如同怒吼的大兽发出的咆哮。
    “大汗快躲开！”
    见识过火炮威力的满人看到对面开炮，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找掩体躲了起来，努尔哈赤更是早就被十多名戈什哈拥簇着下了城墙。
    隆隆的炮声中，每一发炮弹都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目标，那十二磅重的铁丸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无情地砸向城墙。
    随着连续不断炮击，不断有城墙被凿出深坑，尘土飞扬之中夹杂着惊呼与惨叫，那些金军士兵们在猛烈冲击下犹如秋天枯叶般纷纷倒下。
    辽东军炮营阵地，蔚蓝的天空被厚厚的硝烟覆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阳光透过浓雾，映出一片模糊不清的轮廓，远处那大片原本高耸的城墙已然成为这场战斗中的靶子。
    “开弹……放！”
    “实心弹……放……”
    “毒烟弹……放……”
    伴随着火炮使用愈发的娴熟，如今的炮营在作战方式上已经趋向多样化。
    譬如在攻城模式下，炮营的攻击方式已经不单单局限于单一的实心弹亦或是开弹，而是多种弹种的混合运用。
    譬如头一轮用开弹，第二轮便改用实心弹，亦或是突然改用毒烟弹，目的就是让城头的敌人无所适从。
    随着一枚枚毒烟弹在城头爆炸，多处城墙被橘黄色的烟雾所笼罩，仿佛一场无情的黄昏降临。
    毒烟弹爆炸后，瞬间释放出弥漫的毒雾，如同噩梦般涌向四方。硝烟混杂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令人窒息。
    面对肆虐的毒烟，守城的士卒们拼命掩住口鼻，却无济于事。
    毒烟如同无形之手，将他们一一拉入绝望的深渊。
    八旗兵丁们口鼻流血而出的鲜红色，与橘黄色的烟雾交织成可怕的画卷，不少士卒面色发紫、身形颤抖，在惨叫与痛苦哀嚎中相继倒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