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帮我，保护好楚子航！
    “东南方向，出现蛇形死侍！”
    丽晶酒店第十三层，诺诺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战局。
    她快速在墙壁之上绘制了一张简易的战术地图，然后用红笔在东南角画了一个规整的圆圈。
    “危险等级：3。”
    “恺撒，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解决它。”
    “三分钟后，西边走廊将至少出现4只蛇形死侍，需要你与楚子航共同配合，才能保证最快速击杀。”
    “收到，30秒就够了。”将手枪重新填满子弹，恺撒优雅地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言灵：镰鼬。”话音落下，领域以恺撒为中心扩散开来。
    他听着那隐秘在黑暗中的死侍声音，然后突然开枪。
    “砰。”只是一发子弹，那刚刚从楼梯爬上来的半人半蛇便一命呜呼。
    熟练的拎起死侍向楼下丢去，恺撒走回诺诺身旁的姿势依然潇洒。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衣角，沾染了许许多多污秽的血液。
    “诺诺，还是联系不上外界吗？”
    “诺玛那边的信号依旧处于截断状态，同时，除了我们以外，似乎整座城市都被拉入了这个虚幻的空间。”
    透过窗户，诺诺凭借着自己独有的“侧写”能力，感受到整座城市的骚动。
    天空之上，未知的能力汇聚，然后化作雨滴，再顺着雨水落在地上。
    在阴暗的角落之中，那坠落的力量不断酝酿增长，最终化作死侍，袭向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按照混血种制定的通用规则，言灵与龙的秘密是不可以在普通人面前展露。
    但是，在现在，整个城市都充满了“言灵”的味道。
    也就是说，为了活命，绝大部分混血种已经无暇顾及所谓的规矩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始至终，诺诺都没有看到和听到任何一个普通人的惨叫声。
    也就是说，如果往好点的方向想，就是这个特殊领域特意避开了普通人，只将整个城市的混血种拉了进来。
    当然，最坏的情况就有些糟糕透顶了。
    那就是所有的普通人都已经因为被拉入领域而直接死去——这并非没有先例。
    “啧，整座城市都被拉进来了？可真是大手笔啊。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想干什么大事情？”
    将手枪刚刚消耗的一发子弹重新填入弹匣，恺撒望着窗外不无感慨。
    身为加图索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普通人闻所未闻的大场面。
    但是，今天这情况，他还真没见识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只次代种，敢这么猖狂。”
    “也许，不仅仅只是次代种。”诺诺深吸一口气，然后望向乌云之上。“我们，有可能撞上大的了。”
    闻言，恺撒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说，初代种？”
    “不，不只是初代种，是那个家伙，绝对是那个家伙。”交谈中的诺诺与恺撒并未注意到，自从暴雨开始之后，楚子航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紧盯着城东的高架桥。
    那一年，那一天，也是这个样子。
    他和他的父亲在驶上高架桥后，就被拉到了未知的领域。
    那时，无数死侍冲击着父亲所驾驶的迈巴赫，却被中年男人一一斩杀。
    但在最后，一个自称神灵的家伙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骑着八足骏马sleipnir，提着由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gungnir，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独目！
    “我终于又找到伱了！”
    “奥丁！”……
    “给我滚开！”暴雨之中，高速行驶的迈巴赫如惊雷一般穿梭而出。油门到底，迈巴赫车身震动，昂然加速。几秒钟内时速达到180公里，而且还在继续。
    但是，即便是这种超出常规的极限速度，也不能让迈巴赫上的三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因为，在迈巴赫的四面八方，充斥着不知多少黑影。
    那些黑影就那么沉默地站着……就像是一群死神围绕在垂死者的床边。
    突兀间，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明亮。
    在金黄色瞳孔的照耀下，楚子航痛苦地抱着头，蜷缩起来。
    大脑深处剧痛，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
    种种他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少女们在石刻的祭坛上翻滚，发出痛苦的尖叫，好似分娩的前兆；黑色的翼在夕阳下扬起遮蔽半个天空；铜柱上被缚的女人缓缓张开眼，她的白发飞舞，眼中流下两行浓腥的血……
    就像是在太古的黑暗里，看蛇群舞蹈，那些蛇用奇诡的语言向他讲述失落的历史。
    男人见状，一巴掌把座位上的皮箱扇到地上，然后反手抓住楚子航的手腕，生生地把他从后座拉到前座，扔在副驾驶座上。
    “路明非，快把他的安全带系上。”男人低声吼着，他的脸刚硬如铁。
    “楚师兄是怎么了？”快速将副驾驶位置的安全带系好，路明非感觉到楚子航的状态格外特别，仿佛正在进行某种蜕变。
    “是‘灵视’，他的血统在被开启。”男人握紧楚子航的手，然后猛然回首，“路明非，如果我出现意外，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楚子航。”
    “保护楚子航？我？”没有人比路明非更清楚自己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弱小。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如果直接把他扔到车外，他就敢死在车外。
    “是的，你！”隐隐约约之中，楚天骄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无论是异常的高架桥，离奇出现的死侍群，还是坐在后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路明非，都让楚天骄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早在执行这个长期任务之前，“鹿老板”就和他说过，这是一个极其高危的任务，动辄有生命危险。
    但是，那时的他为了能够陪伴儿子长大，出于贪念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再后来，几天、几个月，乃至几年，路明非的周围始终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于是，楚天骄懈怠了。
    曾经，他一直觉得楚子航能够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会更开心一点，所以他总是想楚子航最好晚点明白这一切。他总想离楚子航远一点，这样就不会把楚子航卷进来。
    但今天，当他接到楚子航的短信……他还是没忍住去接他……
    一念错，处处错。
    现在，他已经知道路明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啊，那一位，既想要了他楚天骄的命，又想要拿回自己的权与力。
    但是，他楚天骄此刻还有的选么？
    为了儿子，他别无选择！
    猛地一踩油门，楚天骄空出手，低头弯腰，将那从不离身的世界树箱子扔到后座。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但是，路明非，记住。”
    时速275公里的迈巴赫之上，男人回头，声音嘶哑。
    “帮我，保护好楚子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