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嘴炮
第184章 嘴炮
不过王景心中早有破敌之策,因此对典韦仔细解释了一番:“放心,经过白昼时的交战,我军已经树立了不可战胜的威名,到时候你带着这些降卒,跟在我的身边,只要……”
听完王景的谋划和布局,典韦便彻底打消了心中疑虑,心悦诚服道:“有此计谋,破城易如反掌也,某愿为主公拿下这头功!”
“哈哈哈,志气可嘉!”
“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五百多人,借着夜色与阴之军势的兵法加持,偷偷靠近城门方向,酸枣县低矮的城墙上,守军士气全无,一个个浑浑噩噩,根本没有用心值守。
王景和典韦轻轻松松就带着人,利用白天时特意加紧制作好的云梯摸上了城墙。
不过最后还是触动了城墙上预设好的思能法阵,很快便被巡逻的守军发现。
“敌袭!”
“快去通知赵司马!”
守军一个个如临大敌,尤其是借着火把,看到王景的时候,更是跟见了鬼一样。
“祁……祁侯!”
昏暗的火光映照之下,王景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凶兽,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而身披双层寒光铁甲的典韦,同样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让守军的心灵和思维,都被恐惧所支配和主宰。
就在他们心慌神乱之时,典韦高声疾呼:“赵宠不仁不义,竟让吾等自相残杀,难道你们愿意给这种人效命吗?”
“这……”
守军迟疑了,白天赵宠下令放箭的事情,本来就让士卒非常不满。
后来败兵归来,王景不可战胜的形象,也深入人心,被认为是上天的神明下凡,因此更加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而这时候典韦又站了出来,还有那五十几個跟着典韦一起叛逃的降卒,更是当场来了个现身说法:“祁侯爱兵如子,为他效力,这待遇可比赵宠之流的强多了。”
“就是说啊,我今天还吃到肉了!”
“听说祁侯麾下的士卒,从来不会被克扣粮饷,而且每天都能见点荤腥,难道你们不想吃肉?”
战争,有的时候言语比之刀剑更有力量。
尤其是对这个时代的底层士兵而言,什么深明大义什么忠君爱国,都是扯犊子罢了。
很多人压根就是被强拉过来的壮丁,所求的也不过是一顿饱饭而已,就这还不一定能够得到满足。
他们现在之所以还迟疑,就是担心投降之后,自己的父母家人会不会受到伤害,毕竟铁甲重骑可是客军。
王景看出了他们的疑虑,当众宣布:“只要尔等肯阵前倒戈,城破之后,酸枣县免去三年田税,而我也郑重承诺,我麾下士卒,对地方秋毫无犯,谁敢扰民,军法处置!”
“此言当真?”
守军将士一听王景承诺不会纵兵劫掠,都面色激动。
他们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几支不抢劫百姓的军队,毕竟这年头连官军都参与抢劫。
“军中无戏言。”
王景诚恳的态度,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因为在守军的将士看来,一个强者是不屑于对他们这样的小兵说谎的,所以他们都选择了相信王景的话:“吾等愿降,还请祁侯切勿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王景绝不失信于天下,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三言两语,守军的军心士气便被彻底瓦解。
王景带着典韦,就这么一路招降过去,几乎没有经历任何战斗,队伍就滚雪球一般壮大起来。
等赵宠回过神来的时候,王景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千人。
更糟糕的是,赵宠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准备背叛,身后还有多少手下值得信任。
“司马,大势已去,吾等还是退吧?”
几个亲兵围着赵宠,纷纷劝说起来。
说是退,不如说是逃更恰当一些。
“尔等难道要我如那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吗?”
赵宠很不甘心,双眼更是闪动着怒火,这一仗,他输得太憋屈了,几乎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司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若是继续顽抗下去,到时悔之晚矣。”
“是啊,听闻典韦与今日出场的五百兵卒皆已投靠了祁侯,而你白天的时候还下令放箭,欲置他们于死地,如今城破,他们会放过你吗?”
手下亲兵的话,终于提醒了赵宠,一想到即将大祸临头,赵宠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当即决定跑路。
已经不敢再信任其他士兵的赵宠,跑路时只带着十几名亲随,骑着马出了城门就往东边跑,想要逃往陈留。
然而赵宠却不知道,王景早就让阎行在半道上截杀他了。
酸枣县外,晦暗的月色下。
赵宠丧魂落魄,骑在马背上星夜疾驰,一心只想着要逃得性命。
忽然,一声低语,在他耳边响起:“赵司马,走得这么急,是欲往何处啊?”
官道两旁,忽然从夜幕下杀出一队人马具甲的重装骑兵。
虽然对方没有竖起旗帜,可赵宠只是目光扫过这群骑兵的装扮,赵宠就知道了来人是谁:“铁甲重骑,阎行!”
阎行手中的奔虎错金矛轻轻一甩,搅动空气,轻喝一声之后便悍然发动攻击:“赵宠,主公命我来取你狗命!”
一矛刺出,招式老辣至极,乃是在战场上历经千锤百炼而得的精湛武技,没那么多里胡哨的变招和动作,唯有朴实无华,一往无前!
“死!”
赵宠虽然拔剑在手,然而却是连阎行一招都接不住,就被他挑落马下,气绝身亡。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战斗就宣告结束,而阎行也带着赵宠的人头回去复命。
就这样,短短一日时间,酸枣县就已经宣告易主。
等后续的主力部队赶来时,看到洞开的城门,脸上浮现出了不思议的神情。
尤其是想要好好表现一把的张飞,更是无语:“怎么俺都还没来得及出手,敌人就倒下了?”
大军在城外扎营,这倒是让酸枣县的百姓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迅速接受了王景的统治,甚至喜气洋洋地欢迎北军的到来,民心开始归附。
“云长,翼德,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营帐中,王景笑呵呵地带着典韦去见了关羽和张飞。
三位猛男,在三国历史上不曾碰过面,如今却因为王景,而站到了一起,既定的命运,正在被一步一步地改变和扭转着,迈向了截然不同的未来。
王景看向典韦:“对了,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可有表字?”
典韦叹了口气:“年轻时杀了人,不得不离开家乡,所以为未有表字。”
古代的男子,表字一般由长辈所取,而且必须是二十岁以后。
典韦年纪轻轻就杀人在逃,自然没有表字。
王景想了想:“要不我给伱取一个?”“全凭主公做主。”
典韦心中一喜,顿时答应下来。
王景虽然年轻,但是官职却是卫将军,又是大汉祁侯,这等尊贵的身份,确实有资格给手下取表字了。
更何况典韦刚刚加入王景的麾下,就看到同阵营里居然还有关羽和张飞这种级别的猛将,他正愁着该怎么和王景拉近关系呢。
“君本明珠,蒙尘已久,今日一战得以大放光明,不如就叫君明好了。”
“谢主公所赐。”
君和明,都是寓意美好的字,前者多指品行正直之人,更隐含着封侯的期许,而明也暗喻着典韦此前“明珠暗投”之事,暗合典韦心意,因此他对君明这个表字,欣然接受。
荀攸和郭嘉看见典韦的魁梧身材,还有他所表现出来的忠直个性,顿时作为见证人上前祝贺王景说道:“恭喜主公,又得一员猛将。”
张飞这个大老粗更是自来熟地上前,拍了拍典韦的胸膛:“好家伙,长得这么结实,想必很能喝酒吧?”
典韦对张飞这个豪迈的黑脸胖子也很有好感,咧着大嘴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从对方身上,闻到了同道中人的气息,那是老酒鬼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
王景哭笑不得,赶紧出来提醒他们:“翼德,君明,战时不得饮酒,这条铁律连我都不得例外。若想开怀畅饮,还需等到大战结束方可,待到庆功之宴,我与诸君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
张飞虽略有不满,可王景作为三军统帅尚且以身作则,他也没啥好抱怨的。
随后张飞又想起了王景那里有不少珍藏的美酒,顿时双眼发亮:“将军,那可说好了,我就要喝那烧刀子酒,没别的,够劲。”
“好好好,到时候我亲自陪你喝,叫上云长和君明,你我一醉方休。”
“哈哈哈,说得好,一醉方休!”
两个酒鬼的相遇,让张飞和典韦相逢恨晚,实在是他们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了。
而对于张飞来说,唯有美酒和兄弟,不可辜负。
不过貌似自己还有个兄弟来着,想了半天,张飞愣是没想起来是谁。
拿下酸枣县后,王景准备继续进兵。
而熟悉豫州情况的郭嘉,则是在一旁提醒说道:“主公,陈留城高墙厚,非酸枣可比,若想拿下,恐怕并非易事。”
郭嘉的本意是想说攻心为上,希望劝说王景答应本地的世家豪族一些条件,再由自己出面,以换取他们的倒戈。
哪想到王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奉孝放心就是,关于攻城,我有特别的方法。”
好家伙,郭嘉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笑道:“那属下就静待佳音了,希望主公此战能大获全胜。”
“哈哈,必须的。”
王景非常自信,只因为他确实准备了一张王牌,一张足以改变未来战争格局的王牌。
陈留,太守府。
张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赵宠战死的消息传回还是小事,王景亲自领军东征,这才是真正要人命的大事。
“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公台不是再三保证过王元旭绝不会东征的吗?现在该如何是好?”
如此性命攸关之事,张邈心里那叫一个愁啊,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张邈麾下的文臣武将,比如董访和刘翊等,亦都因为北军的东征而深感不安,面露惊惧之色:“太守,北军数日内便已连破三县,如今更是兵临城下,我等应当早做打算才是。否则一旦城破,以王元旭此人霸道的作风,吾等兖州名门怕是有倒悬之危。”
这时候,也就张超还稍微冷静一些,他站出来向张邈提了一个建议:“大哥,为今之计,只能去请求渤海太守前来襄助了,他既为联军盟主,如今吾等遭受北军侵攻,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虽然联盟早已解散,但袁绍盟主的头衔,却没有丢掉。
张超深知自己是张邈之弟,兄弟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他身为广陵太守,却在酸枣会盟结束后,就一直没回去,而是带着从广陵征召来的士兵,停驻在陈留。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击退王景的进攻。
实在是王景威名太盛,他们自知不是对手,而张超之前在广陵征召的一位名将臧洪,此时正在袁绍手下效力。
张超与臧洪关系莫逆,自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因此主动请缨:“大哥,事不宜迟,我这便亲自去河间一趟,请子原率兵来救,定可解陈留之围。不过在援兵到来之前,还请守住城池不失。”
张邈当即大喜,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叮嘱张超说道:“孟高,你速去速回。”
随后董访向张邈建议道:“我们的一些士兵正追随孟德在东郡与黄巾军交战,是否要派人召回他们?”
这话让张邈非常头疼,引曹操入主兖州,本就是他和陈宫的谋划,目的在于联合多方势力,集两州之地的人口和资源,对抗王景这位大敌。
毕竟王景推行的新政,无论是度田还是遗产法,都大大不利于世家和豪族。
可是现在计划刚执行到关键的一步,王景就动手了,这让张邈非常蛋疼,但是灭亡的危机近在咫尺,他已经没什么心思考虑曹操和陈宫会不会失败的问题了。
左右权衡之后,张邈自然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做出决断:“召回吧,守不住陈留,万事皆休,哪还有什么以后。”
寿张城外,曹操军大营。
陈宫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之后表情阴沉,正好进攻不利的曹操回到军营,看见陈宫的脸色不对,当即问道:“公台眉间愁容不展,可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王元旭东出虎牢,兵锋已至陈留城外。”
“为何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曹操气得想拔剑砍人,刘岱刚刚战死,整个兖州喜迎自己入主,眼看着就能扩张地盘,可偏偏在这最关键的时机,后方却被人给爆了菊。
陈宫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让他忍不住心生疑窦:“巧合太多,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暗中设计。这次进攻,王景来得太快了,而且时机也选得太过巧妙,否则为何偏偏是我军进攻兖州正好到一半的时候?”
曹操闻言悚然一惊,看向陈宫的时,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你的意思是,王景一直掌握着我军的动向?”
陈宫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没理由啊,就算对方真的派出探子,侦测到我军的行动路线。但是这么远的距离,消息的传递总不能不需要时间吧?须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难不成北军不需要任何准备就能即刻开拔吗?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陈宫如今事后推敲,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攻略兖州的计谋早就被王景看破,还被王景来了一回将计就计,半渡而击。
如今曹操军主力深陷兖州战场,与黄巾军激战正酣,根本不能退兵。
可若是不退兵回援,陈留一失,没了大后方,曹操麾下一众文武,乃至普通兵卒,许多可都是兖州人,他们还能保持斗志吗?
有多少人能抛妻弃子继续跟着曹操走?
“现在我们该如何破此困局?”
曹操的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陈留一旦被破,他就等同于失去了返回大本营许昌的退路,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是毁灭性的。
陈宫凝眉细思,随即建议说道:“陈留墙高城深,又有数年的存粮,只要严阵以待,足以抵挡北军的进攻,为今之计,当先击破青州与黑山黄巾再说。”
曹操也是有决断之人,此时退兵意味着占据兖州的计划前功尽弃,因此他当即做出决定:“那就先击溃青州和黑山黄巾再回师陈留,与北军决战!”
陈宫闻言点了点头,可已经对局势的演变忧心忡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捧杀刘岱的计谋为何会被王景看破。
若非提前准备,北军又如何能如此迅速的介入这场关乎兖州未来命运的大战之中?
莫名的,陈宫心中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