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命运之河
    意识被“剥夺”的德斯特里，所有的神分身、主神分身以及圣域本尊都齐齐陷入了呆滞之中。所有的意识归一，进入了奇异的洪流。
    与以往感受的不同，第一次在非白玉主动召唤情况下进入奇异洪流的德斯特里，并没有见到任何预知未来的景象，唯一的感受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和大势托举着他，不断朝着洪流的水面浮去。
    这是洪流之水被抽走和“强运”力量的共同作用。
    幸亏有着星光护体，否则，他在这股洪流中连挣扎求索都困难。
    就这么不断上浮，随着越接近水面，那股推力与浮力也在不断减弱，直到德斯特里的头颈露出水面——德斯特里终于第一次探出了奇异洪流的水面。
    入目所及，除了虚无还是虚无。
    唯有一条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巨大河流，波澜不惊的亘古流淌着。这条河流蜿蜒向前，不时的分出不少支流，这些支流尽数又会再度回归，最终共同奔赴向同一个地方，那是凝结着连宇宙都能冻结的可怕寒意的巨大冰川。
    其中，有少数极细的支流，试图向上攀爬，可惜最后还是骤然失力、坠入河中、随波逐流。
    在这一刻，德斯特里忽然有所明悟，这就是命运之河！
    千千万万的芸芸众生，下至物质位面中一脚可以碾死的蝼蚁，上至主宰无尽位面的上位主神们，甚至，连同主宇宙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玩弄空间、时间的神王、天尊，他们所有生灵的命运共同汇聚成了这一条奇迹壮观的命运之河。
    而这种种一切，无尽众生的命运，最终都只能归于那绝对零度的冰川所在——尽入终结。
    德斯特里不禁低头看向河面倒影，看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乌特雷德。这位毁灭主宰，他的影子随着河流一直伸展到了看不清的模糊未来之中，最终在那冰川中凝固。
    而那冰川，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灵魂崩灭，它以自身为起始，带动着四面八方、过去未来一齐毁灭，将一切的一切拉入彻底的终结中去。
    在它面前，历史、时光、命运都是虚无，唯有这三者共同交织形成的命运长河能稍稍脱离于虚无，显露实体。
    “原来如此，一旦存在生命，就有了命运，不论高低贵贱、长命短寿，不论是气运如虹，还是霉运缠身，一切种种最终都会步入终结。所以马格努斯才会说‘每一株植物都注定要凋零，万事万物都要迎来终结！’，重点不是植物注定凋零，而是万事万物都要迎来终结！
    个人死亡也好、众生毁灭也罢，位面崩溃也好、宇宙崩灭也罢，除非真正超脱出去，掌控一方，否则都摆脱不了这样的既定命运！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毁灭！”
    这一瞬间，德斯特里对于命运规则和毁灭规则的感悟竟然同时迈前一步，是真正意义上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样的感悟于这魔法附属宇宙而言，再无一丝缺憾！
    也是在这一刻，德斯特里看到，那河面上倒映着的乌特雷德倒影居然不再蔓延至无尽未来去，而是到此戛然而止、模糊消散，渐渐的沉入河底，再难有重见天日的时刻。德斯特里看着命运长河的及时反馈，感慨道，“不愧是命运长河，只是一点点变化，立刻就彰显于长河之中，波及未来。”
    想到这里，德斯特里顿时想起了林雷，“趁着如今俯瞰命运长河，我何不看一看这位未来掌控者的命运是否存在、是否在其中、又有何特别的地方呢？”
    可德斯特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那从来坚实的星光锁链忽然出现了溃散之相。
    没有人可以借由命运长河窥测命运，这次能够看见乌特雷德，也是因为他的灵魂之力正巧被命运支流吞噬，才有了显影。
    看到星光锁链的状态，德斯特里叹口气，已知事不可为，只能叹息道，“也不知那位掌控众生命运的掌控者，他观测命运的能力是否与这命运长河有关呢？”
    可没有时间再让德斯特里沉思，陡然间，那濒临崩溃边缘的星光锁链开始伸缩，德斯特里的意识被拉扯着再次沉入洪流之中，顺着星光之门返回了灵魂之内。
    此刻的灵魂空间，再没有了任何其他的灵魂之力干扰——乌特雷德见势不妙，果断狠绝的中断了天赋神通，切断了所有的灵魂之丝，饶是如此，灵魂之力被吞噬小半和切割自身灵魂，也让他气息衰减很多。
    此刻的他，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德斯特里，又不时以猜疑和怨愤的目光看着奥夫。
    奥夫同样深陷震惊之中——德斯特里居然能吞噬乌特雷德的灵魂之力，这是他从未预想过的画面。
    早在数年前，他和乌特雷德一并拿下曼鲁之后，便借机告知了自己的推测——从德斯特里每次大战之后都要回物质位面修养多年来看，德斯特里的灵魂防御或许是有时间限制的。
    又根据德斯特里从未短时间内遭受过两次强大灵魂攻击——甚至连击杀四神兽都要等四神兽联手杀了阿尔图罗之后——，推测德斯特里的灵魂防御只能承受一次超常规攻击，一旦承受就需要耗费不短时间来修复。
    因此，他建议乌特雷德在出手后，一定要短时间内给德斯特里两次灵魂攻击，为保险起见，甚至可以连续攻击三次。
    但乌特雷德的天赋神通“灵魂牢狱”短时间内最多使用两次，为求次次能够命中德斯特里，他还特地将研究多年的“定魂之眼”教给了乌特雷德。
    他原以为，就算推测失误，乌特雷德不能击破德斯特里的灵魂防御，顶多是继续维持现状。而在德斯特里、莉莉斯和薇薇亚合力的情况下，他与乌特雷德勉强抱团也不是不可。
    他不慕权势，但也不希望德斯特里继续坐大、三人小团体隐晦而又光明正大的主宰一切。可现在看来，乌特雷德恐怕很难再信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