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军备大改
    断壁残垣的大厅地面之上，一条真龙默然屹立，龙首高高昂起，背后，蜿蜒的龙躯将于苍护在其中，气势非凡。
    这条真龙浑身漆黑，没有一点杂色，只有一双龙瞳，散发着充满威严的琥珀色微光，在这昏暗的大厅之中，站在它身前的人只能从阴影中看清这庞然大物的部分轮廓，这更显得黑龙压迫力十足。
    刚才那一记龙息，方向稍微偏了一点，只杀死了填海工，后续的攻击都擦着农未染的身边过去了，不然，她可能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对面，农未染当然知道认输要做什么，她挥了挥手，顿时都市怪谈凭空消散，红衣和怪谈布偶化作了魂卡碎片消失在空气之中。
    身边摇摇欲坠的怪谈惊怖屋，也终于不用苦苦支撑，细密的裂痕爬满所有角落，而后只听得嘭的一声，惊怖屋土崩瓦解，化作一片淡蓝色的光屑，在场地中渐渐隐去。
    这幅场景，看上去竟然煞是好看。
    于苍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便取消了黑龙的召唤。
    黑龙带来的精神压力比一些史诗还要夸张，想要指挥黑龙自如地战斗，起码要等到五级才有可能。
    而即便是这样，只要把黑龙召唤出来，哪怕只是让它原地喷喷龙息，也足够终结这个等级的所有比赛了。
    什么？你说你叠了四层恐惧，让黑龙操作延迟非常大？
    不好意思，我龙息一喷一条街，全图大总不可能空吧。
    光芒消散，竞技场原本的模样显露了出来，检测到场上已经没有魂卡效果，二人身上的决斗护盾也双双破裂，场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赢了。”农未染坐在地上，噘着嘴，一幅非常委屈，但又要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样子。
    黑龙在她心底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上次古都高考，于苍就是用黑龙摧枯拉朽地将其击败，没有给她一点还手之力，所以一见到它，农未染便彻底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当然，事实是，她也确实没有抵抗的手段了。
    “……伱别搞得好像我是在欺负你一样。”于苍叹气。
    “没有，你赢的光明正大。”农未染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等着，在我升到五级之前，我一定还会回来找你挑战的！”
    “……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挑战。”
    “为什么？”
    “因为我大概不会在四级停留太久，顶多几个月。”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才刚刚升到四级吗？”农未染从地面起身，“就算你很强，但魂卡师等级也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的。”
    “嗯……那就随你。”于苍笑了笑，并不多做解释。
    “对了。”农未染迟疑片刻，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在和顾解霜谈恋爱？”
    “啊？”于苍一愣，没搞明白农未染是怎么一下子提到顾解霜的。
    “你听好了……要是敢欺负霜霜，我一定不会饶了你！”农未染捏着拳头，恶狠狠地将这句话说出口，但旋即表情就垮了下来，“我本来是打算打赢你之后再这么说的，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恐怕没指望了……就算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得知道，霜霜背后可是站着整个101宿舍！所以，你不准乱来！”
    “你和顾解霜是舍友呀。”于苍哭笑不得。
    “当然！”农未染的底气似乎又莫名足了不少。
    “你可能误会了，我和顾解霜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少来！”农未染哼了声，“这几天，霜霜一回宿舍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的时候还会患得患失，哼，我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有个野男人在吊着霜霜……于苍，你要是敢渣霜霜，我绝对饶不了你！”
    虽然她看不出来这一点，但不代表宿舍里的女海王周清清看不出来，也不妨碍她把这句话直接拿来用。
    “哦？”于苍眉头一扬。
    而农未染已经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于苍站在原地，想着农未染的话，陷入了思索。
    难道……自己和顾解霜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
    林云卿回到了电脑旁，开始让电脑处理刚刚得到的一堆数据。
    希望在自己处理完之前，王长直和江楼能快点休息完吧。
    太不持久了。
    林云卿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电脑，一行一行的数据反光从她的眼镜上划过。
    忽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在一边的桌子上小憩的夜来。
    这不是学长的那只卡宠吗？怎么会在这里？
    林云卿忽然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嗯……学长似乎说，他是去决斗了，为什么在决斗的时候还要维持着一个用不上的卡宠呢……而且还是把卡宠放在实验室里。
    要知道，卡宠最受人弊病的就是，它并不能完全做到消耗为零，而且随着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消耗也会逐渐提高。
    不断蚕食你魂能和精神压力的感觉会让魂卡师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处在战斗状态，进而心生不安，根本没心思去欣赏卡宠的可爱。
    看着自顾自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夜来，林云卿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猜想。
    老板的这只卡宠……不会已经克服了这个技术难关了吧？
    她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可能。
    这个问题已经直指魂卡召唤机制的核心了，就目前的魂卡召唤学而言，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攻克的可能。
    毕竟，一张魂卡就算再怎么弱小，那也是一张魂卡，你直接取消掉它的魂能消耗……这在林云卿眼里，只比发明永动机稍微靠谱一点。
    有那么一点成功的可能性，但不多。
    不过这时，他又想到了于苍已经拿出来的融合与同调。
    这两项成果，无论哪一个放出去都是惊世骇俗，可以说是硬拉着时代发展的存在，或许以学长的脑子……能想到处理方法，也有可能？
    这样想着，她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好奇。
    究竟是不是，趁着于苍不在，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她放下本子，施施然地走到了夜来身后，正要痛下摸手，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发生了。
    夜来竟然察觉到了她的靠近，直接一扭头，在林云卿的手放到他身上之前，十分灵巧地一跃而起，然后飞走了！
    呼……
    夜来在空气中滑翔片刻，落在了门框之上，一双充满着威严的稚嫩大眼睛看了林云卿一眼，便转身去了其他的屋里。
    “啊？”林云卿一愣。
    她连忙四处扫视了一圈：“学长，你回来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
    没有人回应她。
    她不信邪，四处转了一圈，把实验室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又推门出去，沿着外面找了一圈。
    奇怪，学长不在的呀。
    那么是谁在操纵这只卡宠的？
    林云卿悄悄摸到了夜来飞去的房间，趴着门框，偷偷地观察着重新陷入小憩状态的夜来。
    别看她脸上面无表情，但内心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
    ……不会是夜来自己在动吧。
    怎么可能……要说学长依靠他的脑袋，能解决魂能消耗的问题，还有点可能，勉强能让人信服的话，让卡宠自己动起来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了！
    要知道，夜来之前表露出了说话的能力，而且看上去，他很不喜欢自己的抚摸，这就意味着已经拥有了性格！
    这和不死武人那种能自主作战的魂卡还不一样，不死武人就算再灵活，本质上也就是个召唤兽，没办法和别人产生任何交流，也没有性格这种东西。
    不像别的方向，还能依靠奇思妙想、灵感迸发去解决，这个性格问题……现在能想到的思路就只有依靠大量的数据去模拟。
    本质上其实和人工智能类似。
    总之，这是个需要很多时间的活儿，学长再聪明都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
    不过……
    看着眼前的夜来，林云卿的表情认真了些许。
    她倒要看看，你这卡宠是什么做的！
    这一次，她长了经验，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门，轻飘飘地穿过走廊，悄无声息地接近、接近……
    成了！
    林云卿神色一动，见夜来仍然毫无反应，没有犹豫，一个猛虎扑食就冲了出去！
    嘭！
    毫无疑问，林云卿再次扑空了。
    手上没抓住，就导致了林云卿的身体直接失衡，她的脑袋没有防备地栽在了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啊……”
    这一下直接撞疼了林云卿，她慢慢地从桌子上滑到了地面，在墙角蹲好，捂着额头，不停吸着冷气。
    而在她的身后，夜来收敛双翼，缓缓降落在了一张桌子上，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林云卿，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人类，吾的身上没有你所渴求的知识，请回吧。”
    听到这话，林云卿身子一顿。
    然后也顾不上疼了，连忙蹲着转身，抬头看向夜来，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议道：“你……你是学长？”
    “吾名夜来，并非此身之主。”
    “你、你……”林云卿嘴巴微张，一幅世界观被重新塑造的样子，“你……还有名字？我是说，你、你……”
    “吾有着完整的人格与记忆，吾尊重作为学者的你，同样，希望你也能够尊重吾。”
    林云卿费了好大劲才冷静了下来，但她再看向夜来的时候，眼神中已经多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光。
    谁不喜欢可爱的小生命呢！
    尤其是这种，能和人对话沟通、不会乱跑、不会捣乱，看上去智商还不低的宠物！
    “可以让我摸摸吗？”
    “容吾拒绝。”
    “啊，为什么……”林云卿试探性地伸出手，但见到夜来也随之后退了半步，只能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那好……我去问学长，要是他让我摸的话，你总不会拒绝了吧？”
    “若你能做到的话。”
    “好！你等着！”林云卿捏了捏拳头，转身离开了。
    见状，夜来的嘴角似乎勾了勾，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转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趴下了。
    ……
    此时的于苍，正骑着他的小三轮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从竞技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他恰巧想起了之前吃过的一家小餐馆，于是便绕远路去解决了一下嘴瘾。
    一路颠回学校，停好三轮之后，于苍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先在三轮上坐了一会，直到看见词条记录仪上出现了一行字：
    词条提取完毕，获得普通词条：【机械】
    哦？
    于苍眉头一扬。
    自己这小破三轮，竟然还能提取出这词条吗。
    于苍陷入思索。
    这个世界，科技侧的能力其实并没有太过发达。虽然有电器，但电能更多是在能量不够时对魂能的补充，本质上，现在用的所有器械都是用魂能的。
    顶级魂卡师所能造成的破坏完全不亚于前世的尖端武器，神话级魂卡师更是动辄移山倒海，能轻易做到碾压一个时代。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于苍没见到过和机械有关的卡组。
    “以后试试能不能有一个类似的。”于苍锁好三轮车，就向着实验室走去。
    这时，他的个人终端忽然响了起来。
    于苍拿出来一看，是杨鹤立老爷子。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接起了电话。
    “喂，杨教授，是不死武人出了什么问题吗？”
    “哈哈，小苍啊……没有的事，你的不死武人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目前啊，军方的制卡师已经试制了一批魂卡投入了使用，效果显著啊！”
    于苍一笑：“那就好。”
    “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哦？什么事？”
    “小苍啊，你听说过‘军备大改’吗？”
    “……有耳闻。”于苍神色稍变。
    “前两天我去和我们老班长说了说你的事，他觉得，你这莹草套，假如送到军备大改里面，绝对能有个好名次！”杨鹤立笑了一声，“怎么样，有没有参加的意愿？有的话，我这就给你报名了。”
    于苍的眼神眯了眯，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好，不过，我不想用莹草套参加。”
    “啊？”杨鹤立一愣，“你手里还有什么适合军队使用的魂卡吗？”
    “现在还没有，不过给我时间，我可以做出来。”
    “这……”杨鹤立有点迟疑，“小苍啊，这军备大改不是小事，而且准备时间已经不多，就剩下两个周了，要不还是稳一点吧，莹草套足够你拿名次了。”
    “你放心。”于苍自信满满，“两个周时间，对我来说很充裕。”
    莹草套当然可以参赛，但以于苍的了解来看，想要竞争军备大改的第一名，还是不够稳。
    他必须要稳稳拿下第一才行！
    至于他为什么对这个第一这么有执念……是因为在他还在帝都的时候，有听说他之前的导师手下有个项目，就是在为军备大改在做准备！
    这个项目似乎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投入不菲，就是冲着第一名去的，在于苍离开实验室的时候，这个项目还没有完成。
    也就是说，在军备大改里，他有可能会碰到他之前的导师！
    听说他们信心很充足……但既然被于苍知道了这事，那事情的结果肯定就得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原导师要参加的是哪一年的军备大改，但……无所谓，既然有了渠道，大不了他每一年都参加嘛，总有能狙击到的一届。
    挂，不就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
    “那……既然你有自信，试试也没问题。”杨鹤立在电话里道，“你先尝试着，反正到时候再改成莹草套也是可以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军备大改的报名期限只有七天了，截止之后就不能更换项目，你得在那之前搞出来。”
    “好，那就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杨鹤立摸了摸脑袋。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自信的吗？
    七天出个成果？还有信心是参赛级的？
    自信过头了吧！
    不过……到也正常，毕竟是年纪轻轻就开创一种召唤方式的人，有点傲气也合理。
    杨鹤立摇了摇头。
    他承认于苍有支持他傲气的才华，但这时间毕竟太短了，想拿出一个分量足够的成果，难咯。
    七天之后，估计还是得乖乖拿着莹草套参赛了。
    ……
    而电话这边，于苍倒是很兴奋。
    军备大改可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必须要有人推荐，而且推荐人非常少，有的时候，不是你影响力高就可以的。
    就像任铮，虽然是镇国，但没有军方的关系，一样没有推荐名额。
    虽然任铮经常和自己提起雷万顷，但……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不好，提起的这些次，有一半都是任铮在骂娘。所以老头肯定是不可能帮自己去走这个关系的。
    没想到，竟然能从杨鹤立手里拿来这个名额。
    “正好，自己才拿到了【机械】词条……就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吧。”于苍手头能拿来参赛的东西很多，但要说最适合军队的……肯定是口径与真理了。
    既然这个世界还没有类似的东西，那么这个时代，就让他来变一变吧！
    不过，想要实现自己的构想，光有一个【机械】词条肯定是不够的，接下来的几天，他得好好想办法多搞几个词条了。
    一路思考，于苍回到了实验室之中。
    刚一推开门，听到动静的林云卿立刻走了过来。
    “学长。”林云卿在身侧站定，“你的卡宠……也就是夜来，是拥有自己独立性格的吗？”
    “嗯？”于苍一扬眉，“夜来不是我的卡宠，他是我的战友。”
    夜来似乎很喜欢战友这个称呼，所以于苍自然也以战友形容二人的关系。
    林云卿愣了愣，但只以为这只是于苍的小癖好：“我的意思是，学长你已经突破了卡宠的技术难关，让卡宠已经可以没有消耗长期存在以及拥有性格了吗？”
    于苍叹了口气：“林云卿，夜来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他是来自其他地方的一只魂灵，只是暂时住在我的魂卡里而已。”
    “啊？”林云卿看着认真的于苍，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了好奇，“你的意思是，夜来是一张禁卡？”
    “……”于苍沉默了。
    他这才想起来，似乎有一种禁卡，就是以活人为祭，来让魂卡拥有自我意识的……这么一说，夜来真的好像！
    坏了，似乎要解释不清了。
    他轻咳一声，连忙开口道：“那个，当然不是，制造禁卡可是违法的……”
    但林云卿却直接上前了一步，眼神中的好奇更重：“学长，禁卡的运行原理是怎样的？书上有关禁卡的知识太浅显了，我还没有机会系统学习过禁卡……学长，请你一定要教教我！”
    于苍嘶了一声，连忙后退。
    同学，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正常人看见禁卡不应该直接报警吗？你就不怕我把你活祭了！
    不对！我也没用禁卡啊！
    “停停停，你先听我说……”于苍连忙安抚好林云卿激动的情绪。
    解释了半天，于苍才终于把夜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给解释清。
    林云卿点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荒的能力竟然如此特殊吗……有机会研究研究……”
    于苍：“……算了，不说这个。云卿，你准备一下，我要参加军备大改，得拿出一个新的项目。”
    “好的。”林云卿抚了抚眼镜，暂时放下了对荒的思考，“假如我记得没错，军备大改的时间是11月4日，还有一年时间，应该绰绰有余……”
    “你误会了。”于苍摇了摇头，“我要参加今年的。”
    “……你要用莹草套参加？”
    “不，用新的。”
    “内容是什么，我先看一眼。”
    “还没想好。”
    “……方向呢？”
    “待定。”
    “这样啊，我明白了。”林云卿点点头，眼镜上闪过了一道光，“学长，这段时间我会带着江楼和王长直去外面找地方做实验的，实验室给你留出来……”
    “想什么呢。”于苍没好气道，“你是我的助手，当然要来帮我的忙。”
    “恕我直言。”林云卿的语气十分平静，“两个周的时间，就算是学长，大概也做不到拿出一个完整且符合军备大改要求的参赛作品。所以我认为，这段时间我应当继续进行关于同调的实验，才不会太过浪费时间。”
    “得。”于苍翻了个白眼，“你也不信我是吧……你先在实验室待着吧，等我定好框架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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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