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赵国要灭亡了
    万米高空上。
    有三道身影负手伫立，一位老者，一位中年人，一位青年人。注视着下方惊天动地的厮杀，看着八百赤焰军将上万大军冲散，看着神猿撕开真龙战魂，看着兵主陨落。
    其中老者见状，手指微动，眼中闪过些许不忍，手足残杀，何其残忍。
    青年将目光从那放声高歌的赤发巨人身上移开，落在老者和中年人身上，神色平静，淡然道：
    “赵国，要灭亡了。”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目光霎时锐利如剑，直勾勾地盯着青年：
    “顾长风，难道你们赤焰军真的要分裂国家吗？你忘了赤焰军历代先祖的大愿吗？”
    “一刻也不敢忘！啊！”
    青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从来不想分裂国家，而是这个国家早已经彻底死去了，它需要一场浴火重生。姜帅的死，告诉我们要走的道路，若族人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像是蛮荒时代的猪犬血食。”
    “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延续的必要？”
    “不如赵国就此覆灭，我等无能，败则一同归于母河。”
    青年继续道，
    “要么，我们就在这废墟上建立一个更加伟大的国家。但这个伟大的国家，依旧是赵国也好，是周国周顶天也罢，是徐国徐擎州，是侯爷你们，是草芥，无论是谁为王，只要是人族之王，我们必将不惜一切。”
    “何至于此？”中年人听到青年话语的坚定，不由怔道。
    青年抬眼，目光深邃，声音平静：“记得当年，我尚且年轻，在祖父的膝下聆听教诲。那时，祖父已步入暮年，他紧握我的手，向我诉说着赤焰先祖同太祖之间的辉煌。”
    “赵国太祖，泰州天小国出生，国家弱小，异族入侵，兵荒马乱，衣食不保。他起于微末，平定乱世，终为一方城主。时值百国论战，分配资源，于洛河边，他败尽人族英豪，百国天骄第一，乃演武殿人族新生大日。”
    “然而，太祖却当众将大日荣耀舍弃。太祖不屑在泰州天和自己人争个面红耳赤，手足相残，这算什么照耀人族的大日？他立志要前往虚境，与异族一较高下，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开创出千年大国，万年人皇！此举折服百国天骄英豪，纷纷弃了演武殿大日荣耀和资源，追随太祖开创出这个辉煌的国家。”
    “那日，先祖们万众一心，风云变色，引无上神兵觉醒，三皇加持，百圣赐福。”
    “那才是人族天命，真正的王者！”
    “而不是那个缩在上京城里的那个自比上古圣王，梦想天赐长生不死丹的老者。他勾结妖族，养寇为重，连发十三道神武天命金牌，阻止姜帅覆灭狐族。又横征暴敛，收天下灵种供养以身，暗中拿族人炼制血肉灵种延寿。”
    “慎言，我们没有证据。”老者出声道。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青年笑了，“大王超过一百寿了，我已经有三十年没见过大王面目了，尔等前去朝贡，应该也见不到大王真容吧？”
    “聂帅，堂堂真武大将，却只能坐镇上京城。”
    “历代先王的上京城是国都，亦是赵国雄关。那个不是在最危险的地方，那个大王不是想着浴血征战，覆灭妖族，那个不是太子习武监国，大王登天则是太子所在便是“上京城”，伱再看看大王的上京城在何处？哪有一点人王气象。”
    “赵国开国三十六宗，七十二城，你看还有多少存在？开国百年那么多大妖凶兽才覆灭七宗，而这百年却只剩下十三宗，七十二城城主陨落大半，多少上乘真功传承断绝？朝中有多少妖人乱党存在？还需要什么证据？”
    “你们不信我？可信姜帅为人？姜帅发现大王私通狐族，却不信人族人王会如此，定是有妖邪迷惑，这才带兵回朝，欲和大王当面对峙。大王惊恐万分，不敢露面，下旨将姜帅打为逆贼，竟然动用江山神器神武天命要诛杀姜帅。”
    “姜帅信念崩塌，甘愿赴死，可问过我们赤焰将士了吗？”
    老者和中年人垂头，沉默不语。
    此事一出，天下有志城主一片哗然，无人相信。
    赤焰军和天剑宗，赵国两大魁首，代代庇佑国家，满门忠烈。
    怎么会是妖人？妖人的信念怎么能修炼出上乘真功？
    可对赵王而言，他们忠的是人族，而不是赵国，也不是他这个大王。
    青年见此，大喝：“尔等，忘了赵国历代先王一统天下的大愿了吗？”
    “一刻也不敢忘。”老者和中年人。
    青年郑重道：“请侯爷暗中出手，清扫这些勾结拜月妖人的城主，再派人告知聂帅，宁帅。三年，赤焰道种成长起来，收拢赤焰残兵，补天裂。期间，侯爷可各自物色能担当人王之责的公子。”
    “不够。”老者听到青年愿意给赵氏公子机会，冷静下来，沉声道，“二十万大军同样敌不过神武天命，那是先辈们和国家天运。”
    青年沉默片刻：“我亲上天剑宗，请老剑首出手。”
    中年人开口道：“老剑首，近五百岁了，寿元无多，又与妖神对峙。就算大王之事属实，他也不会动用无上神兵来对付神武天命，这会大大折损国家的实力。”
    “哼，它灭亡了万年前在此地的大国，它忍了那么久，它看着自己的族群要被我们灭亡了，也无动于衷。它惧怕死亡，它不配为族群之王。”
    青年望向迷雾，好似看到了尽头那座通天的巍峨大山，那山上持剑的人，牙齿掉光，垂垂老矣，浑浊的眸子期盼着，等待着后来人。“先辈未能做到的事，就轮到我们去做到。”
    “三百年有王者兴，新王归位，就是它的死期！”
    ……
    ……
    周青山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悔意，他紧握着墨雁秋的手，眼中充满了愧疚：“雁秋，是我对不起周家。”他的心如同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墨雁秋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夫君。”
    周青山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大哥上等根骨不是力士境，而是勇士境，我本以为他们足以自保，我就不该同意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走镖。我……我真不该答应他们。”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带着一丝颤抖：“如果我没有同意，或许他们就不会遇到那个赤发鬼，或许他们就不会遭遇那场悲剧，或许他们还能活着……”
    墨雁秋紧紧握住周青山颤抖的手，眼神温柔，她能感同身受。
    周青山的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哽咽，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与委屈一吐为快：
    “雁秋，你不知道，我只是想在这里卖个杂碎汤，改善生活。内城贵人好食，有武士上门索要香料配方，我愿意给的，我愿意给的，他为什么一言不发，还要出手伤了父亲？”
    “雁秋，你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因我而死的，武士劲力缠身，父亲实力十不存一，这才在溪畔岭一次狩猎中出了意外。可大家都不怪我……为什么不怪我……”
    “对不起。”周青山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两人紧紧相拥，他仿佛在怀抱中寻找着慰藉。
    时间在他们的静默中悄悄流逝，周青山似乎累得睡着了，但他的嘴里仍旧在无声地呢喃着。
    墨雁秋注视着周青山，轻声说了一句：
    “夫君，我们生个孩子吧。”
    ……
    ……
    翌日。
    周青山起床洗漱，脸上看不上任何表情，送三夫人和周成山搭上车。
    租借了三头路行鸟，向着黑云城城主府继续赶路。
    三人在官道上疾驰，路行鸟的蹄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响。他们穿过了一望无际的稻田，那稻田的绿色波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六个时辰后，远远望着一块高大城墙，没有看守护卫。近了些，城墙下聚集一大群人，热闹非凡，原来是一个繁忙的集市。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瓜果蔬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孤墙到处是大洞，破烂不堪，墙上的痕迹斑斑，似乎能够看到在这里发生的惨烈战斗。
    黑云城所属灵境，在赵国是大型城池，在长耳朵族手中并不大。这是后来以‘人运’扩张而来，一共扩张五次，中间留下孤墙也没拆除，而是保留了下来，便是五关由来。
    在集市中稍作休息后，三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周青山的外表看起来依旧波澜不惊，但他的内心世界似乎经历了某种变化。高飞雪和墨雁秋都敏感地察觉到，他比往常更加沉默寡言，仿佛心中承载了更沉重的负担。
    就这样，三人一天默默赶路八十里，中间有很多山脉植被，还有不少野兽存在。
    随着天色的渐暗，一颗巨大的树木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它如同天空的支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这便是三阶上品灵种建木，也是黑云城城主府邸的象征。
    三人见天色昏暗，在附近的街上找了一个地方休息洗漱。尽管已经能看到目的地，但“望山跑死马”，至少还有五十里的路程在等待着他们。
    屋里。
    周青山给两女碧玉灵种饱腹，在进入黑云城腹地，他已经不敢再随意进出云顶棋盘世界。
    这里可能会有兵主存在的注视。
    心神之力的神奇和妙用他很清楚，他和妻子偶尔会完全激活【无双无对】使用一二，那种世界在眼中变得毫无秘密的感觉，令人沉醉。
    他们三个人要是气息突兀消失，再突兀出现，在拥有心神之力的兵主眼中会变得极为显眼。
    周青山打开卷轴，看了一下内城之外的四大街的标注。奴隶、宝弓、兵器、真功在常胜街都有的购买。
    招募人才和农户的话，就要去城主府和其他街。
    此外，高飞雪和墨雁秋还有周虎这等入境武者必须在朝廷登记，获得一块类似领主令的身份令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