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 uncle
第100章 uncle
明明她就坐着他身边,却有渐渐远离的感觉,他的大掌仍然搭在她头顶:“除了食雪糕,棋棋,你还有什么中意的?”
棋棋两个字落在耳边,有男人在意识到竞争后,刻意贴近她的亲密,轻微的侵略感。
她在手机上有意打字给他看:“我最近钟意睡觉。”
“嗯?”他悠慢温柔地问她。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她垂着眼,墨色长发也垂落,侧脸瓷白素净得似会透明,而妹妹仔打下一行字:“最近经常觉得很累,好似身体里少了什么。”
他知道是少了什么,她的生机。
见她第一面时,她不是这样的,她有很强的生命力,而现在她在一次次磨难中,好似已经很难相信这一切还会好起来,生命力摇摇欲坠。
是他做得不好,一次都没有让她感觉到希望。
唐观棋感觉揽着自己的怀抱似乎抱紧了些,本来只是虚虚揽着她,此刻是真正的抱着。
她却只是自嘲地写,将一切怪到自己身上:“可能是我开始变懒了吧。”
但她一字未怪他,只怪自己,反而让听者的心被揪得更紧。
她还无奈地露出一个笑:“本来有很多东西想做的,但最近光是应付考试,都感觉应付不来了。”
应铎抱着自己怀里瘦弱的身躯:“如果我陪着你,会不会好些?”
她不回答,她似乎听得见应铎心脏在滞停一般。
她其实并没有太应付不来,虽然落水会有些未恢复的后遗症,但她现在还是连碎片时间时候都会利用起来看真题看新闻,从小就绝对不会落下功课,她要读书,她要有远高出他人的认知,她要发达她要揾钱,就算什么都没有,她还有烫金的学历证书。
不能总是指望别人。
指望不了。
而此刻,她只是勉强地道:“可能吧。”
应铎又不是小孩,当然知道“可能吧”,就是其实对她来说冇什么用的意思。
他来得太迟,但凡早一些,也许就不会让她开始失望。
她本来是一株顽强得让人注目的野草。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呼吸里全是杜桑又幽又柔的气息,飘飘荡荡似乎海风一样找不到落脚处。
她不主动了。
本来主动得让人觉得似惊喜一般的小姑娘,面对他的接触和拥抱,都没有迎上来依靠他的意思。
换成之前,可能已经转过来面对面,和他双目相交,亲密地聊天。
应铎不想和她如此疏离:“有冇想过,以后不叫我应先生?”
她没理他,还是在划金融新闻,把那篇报道看完。
应铎看着小姑娘不理他,握着她侧腰的大手微微滞停。
是她第一次不理他。
一直到她看完那篇报道,她才退出来,和他说:“那要叫你什么?”
被冷落,他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轻声细语:“你自己觉得呢?”
她沉默了一下,在手机上悠悠打下两个字:
“叔叔。”
应铎无奈笑:“棋棋,我只大你八岁,不是十八岁。”
她只是道:“我爸爸二十岁生的我。”
应铎耐心:“嗯?”她幽幽打字:“你也只比我爸爸小十二岁。”
他好似已经能猜到她下一步要说什么了,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所以?”
唐观棋面不动色:“你可以和他称兄道弟了。”
她终于抬头看他,漂亮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朱唇一动,做出口型:“uncle。”(叔叔)
小姑娘漆黑的眼睛有蛇一般的诱惑力,危险又性感,让人这一刻想侵略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也吐露风情。
他无奈地抚着她腰温声道:“如果你想晚上也这么叫,无所谓。”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时候,伸手,去拉住他洁白的衬衫领口,直勾勾地看着他,被她暗示性极强的眼眸看着,还带有一定的攻击性。
应铎却任她扯自己,眼神浓深温柔得可以溺死人。
她一寸寸看他的脸,视线从他额角眉尾到挺拔的鼻梁山根,看他清正的眼尾,到他深刻利落的人中,带几条细唇纹的薄唇,他的脸长得很性感,是那种很有底蕴很正的儒商感,仍然年轻却有勃发的上位者气质。
车里的气氛愈发浓郁。
但她这样看着他,让他以为她想亲密的时候,她却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口,另一只手打手势,气死人不偿命地告诉他:
“的确是uncle。”
他低声问:“你不就是钟意uncle?”
他略低头,已经若即若离碰到她侧颈,有交颈趋势。
她被看穿,黑黝的眼眸愈生动,被应铎看穿是件很正常的事,甚至小心思被看见,她觉得是一种调情的心动,他本来就比她大,每次能看穿她,她都觉得被撩拨到。
她是中意阅历地位都远超过她的男人,她钟意男人的确有慕强心理。
她一侧首,他故意抬头,唇瓣刚好擦过他清瘦的侧脸。
他喉结微滚,气氛到这里了,唐观棋却没有下一步,反而松开他的衣领。
主动到一半停了,棋棋不是很想吻他。
她也没有靠着他,只是在他的视线里,点开自己的whatsapp,把“应先生”的备注改成uncle.
但就算这样,好歹她愿意和他开玩笑,只是他视线一侧,却看见下方有个联系人,备注是“周竹文先生”。
她同他聊过天,他知道,是周竹文主动来找她,但他不知道妹妹仔甚至加了他。
甚至他也不是唯一的uncle。
万一她离开,是否会奔赴周竹文?
唐观棋感觉本来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略往上了点,好似想掌控她的身体,才能勉强确定她留在这里。
她故意打字:“您带我回家,是不是太早了。”
“对你来说不早。”他感觉到小姑娘的自轻,立刻道。
她只是道:“我之前不想你对我的顾怜沾上婆婆的光。”
他的心每一刻都因为她的举动而被牵连:“我之前不带你回家,不是因为不中意你,而是因为很难确定一个人可信,但现在我知道你比所有人可信。”
她是kk,真正的kk当然可信的。
她却敷衍地笑了笑:“您还是别相信我。”
“那你相信我吗?”他却问了一声。
她追问:“相信您什么?”
“相信我们的以后。”他轻声道。
她却沉默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