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逃未免有点迟了。”
    千年前的那位元符观祖师微微一笑，身形顿时冲了出去。
    那因果怪物能够沿着因果不断移动，除非在因果一道造诣非凡的修者，否则很难抓到这头因果怪物。
    但是现在这位元符观的祖师的身体同是因果怪物一族的身体。
    在这一点上彼此没有任何分别。
    因果怪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逃离得十分果断。
    但让它感到骇然的是，元符观那位千年前的祖师直接扭曲了这头怪物正在移动的那段因果。
    直接将他拦在了半路。
    “怎么可能？”因果怪物一脸不可思议，即便它们这一族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很疑惑？”祖师笑了笑，“我从过去到现在，做出了种种布置。”
    “如果这个时候还让你逃掉，岂不是白费功夫。”
    “那我这么辛苦布置这些为了什么。”
    祖师目光微敛，身后浮现出一段段因果。
    其中就包括了这头因果怪物选择作为逃离的那段因果。
    这是永寂大师的某种因果。
    “怎么可能？”因果怪物难以相信，“他的因果都被我吞噬掉。”
    “不可能会有遗漏。”
    惟有将被侵蚀者的所有因果都吞噬掉，它们才有可能替换掉对方的意识。
    但现在，它却发现属于永寂大师的因果有一段不受它控制？
    “早在永寂小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他，并教导了他一段时间。”
    “作为报酬，我拿走了他的这段因果。”
    “在某种程度上，这段从永寂身上脱离的因果归属于我。”
    “当然，它真正还是属于永寂，所以在我出现后，这段因果便一分为二，回到了永寂身上。”
    “以这段我们共有的因果为基点，我在刚才掌握了你放弃的，永寂所有的因果。”
    “你”因果怪物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要栽了。
    万佛窟中的因果以当前的雷音寺大佛主永寂最多。
    其余的都是过去的因果，没有现在作为“港口”，它是无法借助过去的因果逃离这里的。
    除了那三头龙裔、那个人族第七境，还有那个神秘的小道士。
    因果怪物把目光放在徐清身上，但随即看到他背后的铠甲虚影，以及那金箭。
    这个小道士的境界在这里最低，但对他的伤害却最高。
    选择这个小道士下手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元符观千年前的那位祖师一眼就看出这头怪物在打什么主意。
    “放弃抵抗吧。你逃不掉的。”
    “你知道我已经窥视了未来，做出了种种布置，但为什么偏要选择这个时候才下手。”
    “但你刚入侵永寂的时候，你还十分幼小，在那个时候应该才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为什么不出手对付你，因为我没把握将你留下。”
    “而此时此地，我有十足的把握你逃不掉。”
    “是吗？”因果怪物眼眸沉了沉，“如果我选择自我了结呢？”
    说着，因果怪物的身体便一点点崩裂开来，“你绝对无法留下我的尸体。”
    祖师不为所动。
    “你这个选择其实也在我的掌控中。”
    语毕。
    四周弥散的舍利子力量在祖师的控制下，流入这头因果怪物的身上。
    刚才因果怪物借助永寂大师的神通，想要将徐清化作佛像的一幕此刻出现在这头因果怪物身上。
    那漆黑的身体镀上了一点点金光，身体的崩裂也随之停止。
    因果怪物语气透着震惊，“不可能！这是作用在肉身和神魂上的神通，我是因果的凝聚物，不可能生效才对。”
    “正常来说，确实不可能生效。”祖师捻起法诀，“但是这个神通是以我的身体作为媒介发动的。”
    “所以现在只针对因果层面。”
    因果怪物感觉自己就像落入了一个老练的猎人的陷阱中。
    无论它做什么，猎人都早有预料，并布置好相应的应对措施。
    不管它做什么，都在劫难逃！
    金光一点点蔓延至因果怪物的身体，直至将它化作一尊金色的佛像。
    祖师手一招，那尊佛像便一点点缩小，最终来到他的掌心时，只有不到巴掌大。
    做完这一切，祖师看向了徐清等人，忽视了龙裔和隗逸尘，目光落在徐清身上。
    “好久不见。”
    徐清瞬间愣住。
    “祖师见过我？”
    祖师无声笑了笑，“见过，你是清虚的弟子。”
    “清虚其实跟永寂一样，都是我教导出来的。”
    “在清虚小的时候，我一步步指导他的修行。”
    “当时元符观的情况不怎么好，清虚的师傅，也就是清虚前的上一任掌门受了伤，一直在闭关。”
    “所以我就暗中教导他，他也不负我的期望，一路高歌猛进，将元符观从谷底重新带回了巅峰。”
    “这些年我一直有关注清虚和元符观的情况。”
    “自然知道你这个清虚的小弟子。”
    原来如此
    难怪了。
    一直以来，修行界都认为师傅靠的是自己妖孽的悟性和天赋才能够在元符观已经破败的情况，没有宗门支持下快速走向巅峰。
    徐清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想到，师傅崛起的路上，原来还有这位千年前的祖师的帮助。
    这个时候，徐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恭恭敬敬做了一个道稽。
    “弟子静笃，见过玄真祖师爷。”
    元符观的“清静安宁”等字辈是清虚接任掌门，并将元符观重新带回到巅峰后设立的。
    早在此之前，元符观并没有这样的规则。
    或者说，但因为元符观的败落，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弄这样的东西只是图惹人笑话。
    所以久而久之就没了这回事。
    徐清记得这位千年前的祖师法号名叫“玄真”。
    玄真点点头，坦然受下了这一礼。
    “行了，起来吧。”
    玄真一摆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徐清直起腰来。
    “这次能够见到你，其实算是歪打正着。”
    “严格来说，我早已死去，现在算是‘夺舍’了一头因果怪物的身体再活一世罢了。”
    “因为因果怪物的特殊性，我无法长久存在这个世界上。”
    “只能在某些时间点出现。”“玄真前辈，你说你无法长久存在这个世界？”隗逸尘忽然插话进来。
    作为辅助大盛太祖定鼎江山的人，隗逸尘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他的事迹。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位前辈的经历远比传说中的还要更加波澜壮阔。
    “是。”玄真解释道：“因果怪物本质是崩坏的因果，或者说因果扭曲的产物。”
    “而世界的因果就算再复杂混乱，也是正常的东西。”
    “因果扭曲的产生无法长久生存在因果正常的世界。”
    “诸世苦海的深渊，还是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可是我刚才听前辈说，永寂大师还有清虚真人年幼时，你都曾现身指导过他们修行。”隗逸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若是无法轻易出现在世间的话，玄真前辈活动频率未免太频繁了吧。
    “我当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吞噬了一些人的因果，用了别人的身体接触他们的。”
    “不是以现在这副模样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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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隗逸尘明白过来了。
    但还有一些疑惑，只是他能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很想与他交流。
    所以他乖乖闭嘴，安静的做一个旁观者。
    “我现在是借用这些舍利子的力量才能暂时出现在你们面前。”
    “时间有限，所以我就尽可能跟你们说一些这因果怪物的事。”
    玄真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徐清等人心头一凛，屏息凝气，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们也算是正面与因果怪物打过交道了。”
    “对它们应该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它们的来源和一切特性。”
    “但应该不明白该怎么对付它们吧，静笃手中仙缘所化的金箭只是个例，其他人无法无法复制。”
    “总不能每个人人手一份仙缘。”
    三头龙裔和隗逸尘确实很想知道这一点。
    今天若无徐清在此，他们估计也会像永寂大师一样被吞噬掉所有因果，最后被人鸠占鹊巢，替换掉意识。
    想到这里，他们好像没有关注永寂大师的情况。
    因果怪物已经从永寂大师身上赶了出去，那永寂大师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玄真似乎知道大家的想法，“永寂他没有事，只是因果曾经被因果怪物吞噬掉，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
    这算是个好消息，最起码被因果怪物替换掉意识后，只要将因果怪物赶走，人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永寂这种情况只是少数罢了，很多时候这些因果怪物是会直接自爆的。”
    “它们能够分出各种分身，也可能说是它们的‘子嗣’。一旦源头死亡，就会在分身中重新复活。”
    “等等，那这头因果怪物？”徐清不相信过了这么久，这头因果怪物只往他们几人放出过分身。
    “它这不是还没死吗？”玄真抛了抛手中的佛像。
    所以师祖师活捉，不是将这头因果怪物杀死？
    “那这头怪物能够反被人侵蚀，替换掉它的意识吗？”
    “可以。”玄真点点头，“不过这个我另有用处。”
    “这个等一下再讲，还是先回到我刚才的那个话题。”
    “想要对付这些因果怪物自然需要用到因果方面的手段。”
    “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需要极为高深的因果手段才能对付这些因果怪物。”
    “毕竟是诞生在因果中的怪物。”
    “但其实，利用最基础的‘因果线’就能对付这些因果怪物。”
    “前辈说的是，我们用的那追缘溯果的手段。”
    “没错。”
    玄真微微颔首，手一拉，在场所有人的一条因果线便被拉了出来。
    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因果线竟然缠绕上了那化作佛像的因果怪物身上。
    “用你们手中的因果线就能抓住这些因果怪物。”
    “不过方法同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因为因果怪物可能会趁机侵入。”
    “所以你们还得掌握一些防护的手段。”
    接下来，玄真教导了徐清等人一攻一防的因果手段。
    这两个手段其实不难，几人都很快掌握。
    不过有这点手段只能勉强对付因果怪物。
    真要动手的时候，恐怕还是需要玄真前辈说的另一个方法——
    以自身为战场，在自身的因果上将因果怪物灭杀。
    听完玄真前辈说得这个方法，众人面色都有点阴晴难定。
    主要这个方法危险程度太高了，一旦失败，自身就会被因果怪物替换到意识。
    当然若不是主动的话，被因果怪物盯上并侵蚀的话，起码他们有能够与因果怪物做最后一拼的能力。
    不至于引颈受戮。
    徐清想起自家师傅。
    自家师傅能够这么快速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因果之毒”，必然跟这位玄真祖师有关。
    甚至这位玄真祖师肯定也教过师傅一些对付因果怪物的手段。
    只是连师傅这种人物，就算知道这些手段，面对因果怪物还都落入了下风。
    固然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师傅需要分出心神镇压淮井。
    但师傅对应因果怪物都这么艰难，更何况他？
    好在他还有仙缘在身。
    玄真明白他们这些复杂的心情。
    不过他没有浪费时间去安抚他们，而是转而道：
    “方法已经交给你们。”
    “接下来，静笃小弟子，祖师需要你的帮忙？”
    徐清微微一愣，“帮忙？”
    他有什么能够帮到玄真祖师的？
    莫非是祖师需要用到仙缘。
    玄真没有卖关子。
    “我需要用因果构建一条去往莽荒时代的道路。”
    “用这头因果怪物打造一个门户，或者说一条船，借助因果逆流回过去。”
    “我现在手里有着雷音寺代代大佛主的因果。”
    “雷音佛国确实传承于上古的雷音寺，因此可以追溯到距离莽荒时代最近的时间点。”
    “但这还不够。我需要真正去到莽荒时代。”
    “并且需要有能力影响过去。”
    “只是单纯沿着因果去到过去，我只有旁观的资格，但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还缺少一点东西。”
    “这个东西，静笃小弟子，你身上刚好拥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