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穆清瞪向聂昭:“那明明是刀伤,流民怎会有刀。”
聂昭盯着穆清的眼睛,闷声笑了起来:“还是清清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谁要杀你?陛下知道吗?”穆清对京中局势不甚了解,但如果皇帝知道,无论聂昭是不是他心仪的太子的人选,为了固国本,怎么也该大力保护太子吧?
聂昭神色微滞,似是想到什么,他讥讽的扯了下嘴角:“他知道,说不定那些刺客里还有他的人。”
穆清瞪大了眼,他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皇帝为什么要杀太子?
聂昭看着穆清,声音平缓,没有丝毫起伏:“陛下偏爱贵妃和宸王,我的太子之位是我外公和舅舅逼来的,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废了我,却一直揪不出我的错处,亦不敢正大光明的得罪我外家,只能换其他的方法。”
说到此,聂昭顿了顿,他看向穆清,嘴角明明弯着,可眼中却满是悲戚:“清清,跟着我,很有可能被我连累,甚至若我死了,新君绝不会容你,所以……你的心意还是不变吗?”
穆清听聂昭说着,眼睛有些发涩,他自幼父母双亡,可从父亲对母亲的描述,以及对父亲有限的记忆里,他的父母是极为爱他的,他不明白,明明是至亲,皇帝哪怕不疼聂昭,又怎么能忍心对他痛下杀手呢?
穆清看着聂昭,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才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
他紧紧握住聂昭的手,看着聂昭的眼神格外坚定,聂昭是太子,是钦定的储君,是他爱慕之人,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会忠于他。
聂昭看着交握的两只手,眼底也终于染上笑意。
穆清没有在东宫待太久,陪着聂昭用过午饭便回去了,之后更是几乎日日都来看聂昭。
这日休沐,穆清晨起趁着穆达还未起,便准备偷偷出门,结果刚打开个门缝,身后就传来穆达带着浓厚睡意的声音:“狸奴,你又要出去吗?”
穆清打了个激灵,回身看着穆达,却又不敢同穆达对视。
他没有告诉过穆达他去哪,可频繁不在学舍,穆达怎么可能不疑心,穆达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偷偷金屋藏娇,他自是否认,只是否认的极为心虚。
“我去饭堂买两个饼子去。”穆清胡乱编了个借口,今日是休沐,他答应聂昭要早早去东宫陪他的。
“那你等等我,我同你一起。”不等穆清拒绝,穆达便转身回去换衣服了,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穆达就穿戴整齐出来了。
穆清没办法,跟着穆达一起去饭堂吃了点东西,直到辰时末,再坐不住了,随意找了个要找老师解惑的借口便匆匆离开。
刚出了太学大门,一雅致的马车停在门口,穆清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欲离开,刚走两步又停下步子,他扭头看着马车旁站着的车夫,怎么看怎么像东宫的宫人。
就在此时,马车窗帘撩起,露出一张俊逸温润的脸,穆清眼睛瞬间便亮了,立刻小跑过去,踩着马凳上了车。
他掀开帘子,刚探进半个身子,便被里面的人直接拽了进去。
聂昭揽过穆清的腰把他抱在腿上,捏住他的下巴便亲了上去,待亲够了,在他下唇轻轻咬了一下,嗓音低哑:“惩罚。”
穆清红着脸解释,聂昭却不听,他轻蹭着穆清的鼻尖,低声道:“要怎么补偿我?”聂昭不是重欲之人,却不知为何,看到穆清便忍不住想要亲他抱他,然后看他在自己怀里红透。
穆清往后躲了躲,即便他已经和聂昭做过亲密的事,却还是不能坦然。
聂昭看着穆清的脸颊和耳朵红透,轻咬了下他的耳尖,这才放过他。
第11章
马车一路缓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停下。
车帘被撩开,聂昭先下去,朝穆清伸出手来。
穆清从马车钻出,握住聂昭的手,也不睬脚凳下去,直接扑进聂昭怀里。
聂昭稳稳接住他,看向身后宅院,穆清也跟着看去。
面前是一座恢弘的宅院,虽不如皇宫巍峨,可红墙绿瓦亦显华贵。
“这是哪儿?”穆清看向聂昭。
聂昭道:“这是我母后的嫁妆,她走后便成我的了,这里有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往后你休沐,我们便来这里,可好?”
“好。”穆清眼睛亮了亮,其实他不大喜欢往东宫跑,那里宫人环绕,聂昭同他亲昵从不管有没有人在场。
穆清虽抗拒,却也不愿扫了聂昭的兴,再加上聂昭还是伤患,自然是由着他,如今在这里,应该不会像在东宫那样有一堆人围着了吧?
“清清喜欢这里?”穆清鲜少表露出对什么的喜欢,这还是第一次穆清对什么表达出情绪。
穆清道:“这里安静,人少。”
聂昭挑眉,他凑近穆清,揶揄道:“清清想要安静人少,莫不是想同我做什么坏事?”
“我没有。”穆清又被逗红了脸。
聂昭语调轻佻:“哦?当真没有?”
穆清脸更红了,他知道聂昭在逗他,可他偏偏不禁逗。
如穆清所想,这个庄子上伺候的人不多,整个庄子在冬日里透着静谧,仿佛也陷入冬眠一般。
穆清和聂昭一起用过午饭后,小憩了一会儿才去后面的留春园泡汤泉。
换好衣服,聂昭引着穆清往外走,穆清忙拉住他:“要去哪?”他只穿了件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