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普照·精神抖擞·爱
“小心!”任崝嵘马上凑到安齐身边去,却见到了令他意外的画面。
在安齐的大腿上,小灰蛇的身体盘成一团,乖巧地扬起脑袋,信子快速地在空气中抽动着。安齐温柔地俯视着小蛇,正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抚摸着它脑后的鳞片。小灰蛇摇晃着身体,竟用自己的脑袋去蹭着安齐的手指。人与蛇之间无声地互动着,仿佛他们周围有一个透明的安全罩,将满室火锅的热雾和邓子追的吱哇乱叫,乃至外面的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开去。
“这可真是,”郑小强目睹着,难辨情绪地说了一句,“佛光普照。”
“他很喜欢你呢。”蓝蓝在安齐身边蹲下,猫眼愉快地眯起,期待地看着安齐,“你看,他真的很乖的!要是老板不让他在家里住,那他可以在你家住吗?”
任崝嵘马上回答:“那还是不太——”“好像也可以?”安齐答应的话却和他的话音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起来。
“唔,你不喜欢?你是不是也怕蛇?”安齐有些失望地问。
“我倒是不怕蛇,只不过担心安全问题,毕竟蛇多少有点攻击性,我要先保证你不受伤。”但说着说着,任崝嵘自己也觉得这借口不太像样,说得好像他只想每天把安齐放在一个金钟罩里一样。见安齐面露疑惑,他赶紧求助地看向对面的师徒两人,“郑道长,你说对吧?”
“这种事,你们两口子之间自己决定比较好。”郑小强朝他拱手作揖,生怕一个不小心掺合了啥不该掺合的,面对任崝嵘有些不满的目光,赶紧又说,“不过,任将军不是说打算搬过去隔壁住吗?有你在,应该能够确保菩,菩,确保普通人的安全吧?”
“对啊,而且我看这小蛇还挺温顺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安齐沉浸在和小灰蛇的交流之中,不断用手掌抚摸着它光滑的身子,面上的神情越来越温柔,甚至不自觉跟着它一同轻微摇头晃脑。
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纯洁气场,正正是任崝嵘最无法抵抗的。任崝嵘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安齐的肩膀,无奈地也笑起来:“好吧,如果你想要养就养着吧,我明天就搬过去。”
安齐将双手从小灰蛇上收了回来,出人意料地搂到了任崝嵘腰上,随后,他抬脸轻吻任崝嵘的嘴角,小声说了句“谢谢”。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里进狗粮了!”第一次见他俩公开亲热,邓子追捂着脸夸张地哀嚎了起来。而郑小强则直接当没看见,大块大块的肥牛直往嘴里塞。
“只要你高兴,任何事都可以。”任崝嵘瞥了一眼那条小灰蛇,最终还是将吻落在安齐的额头上。
当天晚上,任崝嵘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东西,但还是和往常差不多,直接和安齐一起睡了。
小灰蛇被他们暂时安置在了客厅里。安齐以前没有养过宠物,任崝嵘则只养过马,两人对爬宠毫无了解,幸亏这蛇已经通晓人性,知道不能随便离开,两人只需要处理它的吃喝拉撒就够了,不需要担心它惹出什么乱子来。
他们打算等隔壁海一健的旧房间收拾好,就一起搬过去睡,安齐的房间用来办公和收纳东西。这一小段时间以来,安齐那张旧小床都快被他们折腾得散架了,说不定隔壁的床也撑不了多久,迟早得换张更结实一点的。
任崝嵘怀抱着安齐,一时还没有睡意。他忽然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会怀念这种紧凑的睡姿,翻个身就是对方的身体和脸庞,能够将安齐完全包裹在自己怀里呵护着,安抚着,拥有着……想着想着,他深吸了口气,察觉到了一些变化。
“怎么回事?”安齐睁开双眼。
任崝嵘几乎吓了一跳,随后对上安齐在夜色之中依然明亮的双眸,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咳……一时没控制住。”
安齐稍微挪了挪身体,却感到对方抱在自己身上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不由得红了脸颊,“还不困吗?”
“……确实不困。”任崝嵘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更加低沉。
安齐悄悄闭上眼睛。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那就是他越来越能察觉到,任崝嵘对自己的吸引力。安齐自认为是个十分注重身心健康和均衡生活的人,既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原因,也因为他受过的教育。他之前还在国外和流行歌手一起巡演时,见证了名利场中的老外过着何等夸张而糜烂的生活,始终没有对浪荡日子心动过。但在任崝嵘身边,他却不自觉地享受起了所有他带给自己的愉悦。
仿佛他人生中的所有跌宕起伏,所有刺激,所有心潮澎湃和情迷意乱,都是被任崝嵘一个人激起的。只有任崝嵘,能让他有所乞求。
“嗯……”任崝嵘轻叹口气,吻向安齐的额角。安齐的手已经钻进了他衣摆之下,握住他精神抖擞的部位,温柔抚慰着。“今晚是……”任崝嵘不断亲着安齐的面颊和嘴角,也将一双大手探入安齐的腿间,揉搓着他腿根的肌肤,“最后一晚了。”
“唔?”安齐的呼吸开始急促,情欲在任崝嵘的热情之下渐渐苏醒,“什么最后一晚?”
“最后一晚,在这张床上。”说完,任崝嵘就夺走了他的呼吸,舌头长驱直入,将安齐吻得双唇微肿、呼吸凌乱,然后一路向下,在安齐身上留下蜿蜒的湿吻痕迹,最后停留在他的双臀之间,更加深入。
“哈——”安齐的双眼立刻凝起水意。每一次,任崝嵘都会亲自用嘴给他做扩张和润滑,安齐拒绝过,但任崝嵘却毫不在意。安齐拗不过他,更何况,他的细心服务本就令人难以抗拒。“崝嵘……”安齐轻声呢喃着,任由他将自己的双腿架上肩头,脚趾轻微蜷起,甚至有些难耐地轻抬着臀,好让自己腿间的动作更加便利。
听见他的轻唤,任崝嵘闷不作声地爬起来,分开安齐的双腿,与他额面相贴,四目相对,将自己的性器凑近他的股间。随后,安齐主动将手臂伸长绕到身下,扶着他的勃起,缓缓送入自己穴中。
“唔……”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任崝嵘将安齐的腿搭到自己腰上,再俯身凑近他的脸庞,在摆胯的同时维持着细腻热吻,让安齐所有细碎的低吟都落入自己的耳畔。在缠绵之间,忽高忽低的喘息彼此交迭,萦绕在他们周围的,全是对方和自己尽情交缠的证明。
小床吱吖摇晃着。
“啊……哈!”安齐放松地躺着,让自己的身体跟随任崝嵘的动作,如海上扁舟一般摇晃着,品味着。
任崝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漆黑的卧室之中,却觉得目所能及之处,全是安齐散发出来的微光。
“崝嵘……”安齐被他顶得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话语在他嘴边打着转,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直到快感和情绪都累积到了颠覆的边缘,他情不自禁地揽着任崝嵘的后颈,“……我好爱你。”
话音刚落,任崝嵘明显浑身一震,双眼顿时瞪大,极其惊讶地看着怀里的安齐。下一刻,他的动作变得不再克制,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烈地侵占着安齐的身体,不断深入,不停地挑逗着,刺激着,将自己的全部情热与欲念都化作占有的行动,令安齐哑声尖叫起来,难以逃脱。
他从未想过,会得到安齐的爱。
“安齐……”任崝嵘的动作越来越快,将安齐的腿根拍得噼啪作响,落在他唇边的轻吻却极其温柔,“安齐,我……”他看着身下的人,只觉得汹涌如海啸般的爱意要倾泻而出。
哪怕是在领命下凡之前,任崝嵘已经隐约知道,在自己心底,一直有某个角落为某个人留着,哪怕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特殊位置上。辛念菩萨心里装着的自然是天下苍生,不说儿女私情不该有,哪怕是独对一人的私交友谊,都是违背公正原则的事情。安齐是个凡人,这辈子能听见他说一句喜欢,任崝嵘已觉得不枉一生了,更别提和他同床共枕,一尝云雨。
可是他现在竟然说爱他!任崝嵘难以相信,竟是安齐先说了出口,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要将他永远捧在心尖、用生生世世的所有运气去崇拜他的人。
“安齐,”任崝嵘觉得爱语已在嘴边,只差一句,就一个字,就能把安齐拉下神坛,永远与他一同,沉沦在凡尘俗世的嗔痴贪欲之中了,“安齐,我——”
“我知道。”安齐却抢过了他的话,与他深深相吻,浑身颤抖着,被他送上了高潮。
任崝嵘紧紧拥着他,甚至将他完全抱了起来,猛然顶胯,直到发泄在安齐体内。
在喘息之间,他又听见安齐的呢喃:“……我知道,崝嵘。”
安齐正注视着他,面上仍有红晕,眼神中全是温柔和依赖。
不知多少年了,任崝嵘没有过现在的感觉——鼻酸,双眼也变得湿润,呼吸梗在喉头,心跳剧烈得有些发痛起来。
不仅仅是感恩,尊敬,膜拜,不仅仅是远观与亵玩之间的纠结,也不仅仅是身负重任与人之常情的矛盾,任崝嵘知道他此刻的感受是什么,是发自内心的怜惜和珍爱。他想要永远和安齐在一起,除了想要好好爱他,任崝嵘也想一直被安齐爱着。
“……睡吧。”最终,他只是微笑着低头去亲安齐的额头,看着他放松地闭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竟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邓子追顶着明显还没来得及梳的凌乱头发,???一进门来就直奔那间空卧室,“我怀疑是整栋楼的问题,但也没听见啥装修动静啊?该不会是——我勒个……”
也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任崝嵘和安齐,跟在他后面进了那间卧室,也被场面吓了一跳。
卧室的墙角崩了一大块,不知道是从昨晚什么时候开始漏水的,现在地面上全是混杂着泥灰和铁锈的脏水,墙面上还有不少水渍,床脚和储物柜的角落都被浸泡了,天花板上的水泥和线路还在摇摇欲坠着,十分危险。整个卧室正散发出一股陈旧而腐烂的怪味,空气中弥漫着厌恶和抗拒,仿佛房间本身正在诉说着极大的不欢迎。
这是海一健之前睡的房间,也是任崝嵘今天准备搬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