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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来自徐处长的阳谋: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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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安平这一觉睡的特踏实。
    毕竟,守门的郑耀先。
    话说让老郑守门照看睡觉,这待遇表舅都没有吧?
    他是睡踏实了,但徐处长却快崩溃了。
    邱原没找到!
    黄金半小时内没找到邱原,其实能找到的可能已经没了。
    可他不死心,又让手下人找了两个小时,然后果然是没有找到。
    听着手下追捕无果的汇报,徐处长只想一个人静静!
    白天时候发疯的张安平,醒来后会不会又发疯啊!
    徐处长一想到这小子发疯的样子,心里一咯噔,生怕这小子这次把他给搞到刺杀名单上面!
    话说这画面徐处长特熟悉——七年前就已经上演过一次了。
    那件事以后,徐处长赌咒发誓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没想到七年之后,当着他的面,这样的熟悉的一幕,又上演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有手下突然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打断了正在一个人静静的徐处长的思绪,他带着激动说道:
    “处座,处座!共党可能没有跑!”
    徐处长激动:“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们勘查了李科长的尸体,发现了一件事——李科长是被人往左拧断脖子的!这证明凶兽有很大的可能是个左撇子!”
    “邱原不是左撇子!”
    “这说明真凶另有其人!”
    手下很激动。
    他觉得这个发现太了不起了,一定会被徐处长夸奖的。
    徐处长闻言,更丧气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手下一愣:“处座,咱们不……”
    徐处长怒道:“我让你退下——邱原就是个左撇子!现在知道了吧?他就是个左撇子!在我的授意下,一直装正常呢!!”
    手下仓皇闪人。
    【我……怎么老是做这种瞎眼的事啊!】
    ……
    张安平睡醒了。
    郑耀先看着睡眼惺忪的张安平,怒道:“伱他妈居然真的能睡着!”
    “我睁着眼守了你一夜!”
    他以为张安平是装的。
    没想到这货是真的睡着了,还特么睡的贼香的那种,而他却不得不傻乎乎的守夜——堂堂国军上校守夜!
    张安平一本正经道:“就是因为你守了一夜,所以我才睡得格外香!”
    老郑本就没多少的气突然间就全没了。
    张安平活动着身子,阴恻恻道:“该去打党务处的脸了!”
    “还来?”
    “当然不用了,毕竟是搞情报的,动不动失去理智的话,人设就崩了!偶尔来一次就可以了。”
    张安平说着话就往外走,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但等到出了房间后,脸上的寒霜就能用刀子刮下来三斤了。
    郑耀先二话不说就跟上了。
    他可不是凑热闹,他是要防止张安平打姓徐的——嗯,没错,他就是为了保护姓徐的。
    张安平“出世”了。
    然后,整个张家大院的温度好像都降低了几分。
    党务处的特务看到冷着脸的张安平,不由自主的就让路,有忠心耿耿的特务远远的看到张安平后,二话不说就往回跑。
    “处座,处座,不好啦,张区长来了!张区长又来了!”
    徐处长挺着他的猪头和刘侍从官唉声叹气,听到手下的呼声后,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去躲一躲!”
    刘侍从官心中好笑至极,堂堂党务处的处长,居然被吓到了这一步?
    丢人不!
    “徐处长,昨天是他失智了,今天不会!绝对不会!”刘侍从官拦下徐处长:“毕竟是搞情报的,张区长这点自控能力还是有的!”
    徐处长心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我不装可怜的话,我怎么在你这儿获得同情分?
    一大早的我就找你,不就是为了这茬吗?
    徐处长“胆颤心惊”的坐下。
    还没坐稳,张安平就阴沉着脸进来了。
    虽然他确定张安平不会脑子进水再对他动手,但看到黑脸的张安平后,徐处长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想杀他的人多的去了,可谁能够着?
    但眼前的这混小子,是真的能够着!
    张安平却不理他,朝刘侍从官招呼:“刘长官。”
    随后自顾自的坐到了一边。
    像一尊寒冰打造成的雕像似的,隔着七八米都能感觉到冷意。
    刘侍从官见状,主动开口:
    “张区长,关于……”
    瞥了眼徐处长,刘侍从官继续道:
    “关于审查你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共党撤离,是发生在徐处长找你之前的事,这件事的泄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张安平平静道:
    “郑站长已经都告诉我了。”
    “刘长官,昨天是我失态了,还请刘长官见谅。”
    “理解,理解。”刘侍从官道:“张区长一心为国却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失态是难免之事。”
    徐处长嘴角抽了抽,说的跟我是个大坏人一样。
    张安平不接这茬,反而问道:“刘长官,我听说昨晚有人跑了?”
    刘侍从官顿了顿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徐处长,有这回事吗?”
    “有——张区长,这件事……”
    嘭
    张安平猛的拍桌站起,吓得徐处长一个激灵,外面的一帮特务更是赶紧往进来冲,但看张安平没动作,又全都停在了门口。
    “姓徐的,我在问你吗?”
    “天天抓共党,天天说这个是共党,说那个是共党,结果共党又特么在你眼皮子底下藏着!”
    张安平指着徐处长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特么看你就是隐藏在党国内部最大的共党!”
    “我告诉你,跑掉的这个要是共党,打乱了我的布局,我特么炸了党务处!”
    徐处长当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但那些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眼前这厮呢?
    昨天打了他一顿,今天还拍桌子指着他鼻子骂来了?
    这怎么行!
    他可是党务处处长!
    嘭
    徐处长同样猛拍桌子,怒道:“姓张的,别给脸不要脸!你什么身份在我跟前龇牙咧嘴?!”
    “要不是你脑子进水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你安插的钉子,能有这回事?”
    “别说你的人现在还没有被共党拿下,就是拿下了,那也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曝的!”
    “我看呐,纯粹就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张安平气笑了:“好一个自作自受!”
    “这件事……没完!”
    张安平强忍着怒火:“党务处堂堂处长,居然和共党沆瀣一气从我嘴里撬去了潜伏名单!”
    “我就不信偌大一个党国没有说理的地方!”
    “混蛋!”徐处长破口大骂:“我什么时候和共党沆瀣一气了?纯粹就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喊出来的!”
    “你党务处要是没共党,这事能传出去?好嘛,白天从我嘴里撬出潜伏名单,晚上就暗地里给共党通风报信!不亏是司职党务的党务处,不亏是专门对付共党的党务处!”
    张安平一个劲的把脏水往党务处泼。
    他就是一副我要甩锅的表现——这表现也合情合理,昨晚邱原跑了,哪怕是再白痴的人也能猜到接下来发生什么。
    这个时候的张安平自然要甩锅!
    不只是你党务处会甩锅!
    “二位,二位,这事呢咱们暂时不谈,如何?戴处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这件事等戴处长来了再处理——张区长,昨晚的枪声动静有些大,今天已经有人打听来了,你得出面平息一下!”
    刚还表示自己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刘侍从官劝慰起来。
    张安平哼哼了几声后,选择了以大局为重。
    一旁的郑耀先早就看呆了。
    我尼玛,当着少将侍从官的面给党务处处长拍桌子,指着党务处处长的鼻子骂娘,这事也就张安平能干出来吧?
    关键是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换一般人——就是换他郑耀先,这时候多半也该凉了!
    霸气、硬气、提气!
    还特么出气啊!
    ……
    戴处长三天时间就到了上海。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彭浦,而是悄然联系了徐百川,然后命徐百川再查一查特务委员会抓捕共党泄密的事。
    而且,不止是徐百川在查,他带来的随从也通过特殊渠道查了起来。
    在上海,特务处的力量可不止上海区的三家,别忘了戴处长还掌握着一支直属的走私力量,除此之外,法租界巡捕房也隐藏着戴处长的一支力量,只不过因为上海区做的很好,法租界巡捕房的力量从未动用过。
    他人到了上海,自然要动用隐藏的力量。
    这件事查起来很简单,一天不到就有了答案。
    徐百川给他交出的答卷和郑耀先汇报的一致,特殊渠道获取的信息也验证了这一点。
    【看样子郑耀先的报告没问题!】
    【既然这样……姓徐的啊,你这一次不掉几块肉怕是说不过去了!】
    还不知道又出了事的戴处长,满怀得意的前往彭浦。
    他让刘侍从官介入审查张安平,不就是为了让姓徐的吃个大亏嘛!
    ……
    彭浦,张家大院。
    看到戴处长后,徐处长三步跨作两步就迎了上去,用一种戴处长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激动,说道:
    “老戴啊,你可算来了!”
    戴处长被整不会了。
    姓徐的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他看着脸还浮肿且有淤青的徐处长,心道:
    安平这小子不会是把姓徐的给打傻了吧?
    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徐处长手里抽回,戴处长向侍从官招呼:
    “刘侍从官。”
    他以眼神询问侍从官,这货脑子没事吧?
    刘侍从官边回应,边微微摇头。
    戴处长放心了,他还担心姓徐的来一出假痴不癫的戏码呢!
    他扫了眼周围,问道:“世豪呢?”
    “喝药去了。”
    “嗯?”戴处长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徐处长,徐副局长,你说什么?”
    他以为张安平是受伤了。
    徐处长愤愤道:“我说他是因为骂我骂的嗓子说不出话你信不信?”
    骂你?
    看了眼脸上还有严重淤青的徐处长,戴处长倒是信了。
    他刻意拉开了徐处长的距离,愠怒道:“徐处长,别的事先不说!你党务处三番五次的欺负我外甥,真以为我这个做舅舅的是死人吗?”
    “戴某为了抗日,和党务处冰释前嫌,你党务处把戴某人当什么了?”
    戴处长原以为自己这故作愠怒的话能让徐处长怒怼,没成想徐处长居然脾气特好的道:
    “戴处长,你先坐!这件事我捋一捋!”
    戴处长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什么药,冷笑着坐下,一副我静静听你狡辩的样子。
    “审查张区长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但我也是出于公心——算我失礼。”
    “审讯中,我的人过了线,给张区长扣帽子是不对,算我失礼。”
    “但张区长自个控制不好情绪,喊出了在共党中潜伏的人员,这事的责任我有,但主要还是在张区长,这责任,我三他七,不为过吧?”
    徐处长一件件的掰扯。
    他最初不是这样想的。
    但被张安平折磨了四天后,他现在就想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上海这破地方,我这辈子再也不来了!
    戴处长皱眉,姓徐的吃错药了?
    “等等,你说的潜伏人员是怎么回事?”
    徐处长一摊手:
    “你问刘侍从官,我说什么你都要打折扣。”
    刘侍从官心里暗骂徐处长混蛋,解释道:“戴处长,这件事吧,其实怨不得张区长,他呢,是真的被气疯了,所以口不择言……”
    戴处长的脸色阴沉的问道:“他到底泄漏了什么!”
    刘侍从官叹息道:“七个潜伏在【盐安】的高级卧底。”
    戴处长眉头皱成了“川”字,强忍着怒火问:“然后呢?”
    刘侍从官望向了徐处长,示意你讲。
    徐处长也叹了口气,道:“老戴,是我御下无方,当晚有人跑了。”
    嘭
    戴处长猛拍桌子,喝骂:“混蛋!”
    徐处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你以为你很能拍桌子吗?
    你知不知道你外甥这几天拍了n次的桌子了!
    戴处长怒不可遏的看着徐处长,想要问到底泄漏了哪几个卧底的身份,但话到嘴边忍住了。
    “你继续说!”
    徐处长继续道:“我虽然失礼,但张区长殴打我这个党务处处长,即便我有错,他张安平算什么东西?老戴,就冲这一点,你特务处撤了他不为过吧?”
    “还有呢?”
    “我的人里面有共党,是我管教无方,失职所致,但张区长口不择言的曝出卧底,这事也不能说他没责任,七个卧底暴露,我担一半责任。”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
    徐处长摊手道:“虚的那套我也没心情弄,你说个方案,该占的便宜你占!但该挣的面子,我必须挣!”
    戴处长一脸怀疑的看着徐处长。
    你徐蒽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只要面子不要里子?!
    徐处长疲乏的起身,道:“这四天,太累了——老戴啊,你那外甥,真不是个东西啊!”
    “真!不!是!个!东!西!”
    说罢,他便一副心若死灰的样子起身离开。
    戴处长看懵了。
    姓徐的是出了名的石头里面榨油的主,身在武汉的他听到徐处长被张安平打了以后,就知道坏事了,自己可能不好从姓徐的身上咬下一块肥肉了。
    但谁能想到,姓徐的居然就这么认怂了?
    看戴处长不解徐处长为什么这么轻易认怂,刘侍从官道:
    “戴处长啊,你去找找张区长就明白了!徐处长啊,他要是早知今日,绝对不会碰这颗牛皮糖。”
    这是把安平唤做牛皮糖了?
    安平这是做了什么,让徐处长躺平摆烂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戴处长去找张安平了。
    ……
    后院。
    戴处长找上张安平的时候,张安平正皱着眉头喝药,而郑耀先则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老张啊老张,你说你何必呢?”
    “人家好歹是一个处长啊,你跟个牛皮糖一样死粘了足足四天!这下好了吧,人姓徐的没啥损失,你倒是成哑巴了!”
    张安平不搭理郑耀先,继续喝着苦涩的中药。
    咳咳
    戴处长咳嗽两声,随即掀开门帘进入了屋子。
    看到是戴处长后,郑耀先立刻起身:“处座!”
    张安平也撂下药碗:
    “出、坐。”
    声音很小,且像是鸭子一般。
    戴处长一愣,一边往张安平跟前走,一边示意郑耀先别站着了。
    他关切的问:“你嗓子怎么回事?”
    张安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戴处长立刻用他的大眼睛锁定了郑耀先。
    “处座,世豪他是……是……伤了嗓子。”
    “姓徐的干的?”
    “不是。”郑耀先连忙摇头,小声道:“这四天徐处长不让世豪离开,世豪堵着门骂了徐处长四天。”
    戴处长有些懵:“骂?”
    骂四天能把自己骂成哑巴?
    郑耀先道:
    “一天他最少骂14个小时。”
    14个小时?
    还是最少?
    戴处长无语的看着张安平,心说难怪姓徐的成这幅模样了。
    “他……他能忍住?”
    戴处长不由脑补这个画面,心道换做是他,谁敢堵着自己骂半小时,不把他抽筋扒皮才有鬼呢!
    郑耀先伸手,掀开了张安平的衣服,露出了身上绑着的手榴弹,差点没把戴处长吓死。
    戴处长都忘了喊化名了,尖声道:
    “张安平,你疯啦!”
    张安平讪讪一笑,沙哑着说了句人听不懂的话,把手榴弹解开丢到了床上。
    看着床上的手榴弹,戴处长怒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安平低声说了句话,但别人却听不见,无奈之下只能让郑耀先当这个嘴替,郑耀先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解释说:
    “世豪心里憋火,又不能拿徐处长怎么样,就想到了这招——手榴弹是假的,假的!”
    “处座,不是世豪发疯,实在是党务处太过分了,总是逮着世豪一个人欺负,世豪越想越气,又不能真的弄死他,就用这种方式出气。”
    戴处长无语。
    难怪姓徐的刚才走的时候,明明摆出了一副面若死灰的样子,最后非得咬牙切齿一句你外甥真不是东西。
    难怪他快成猫熊眼了。
    戴处长能怎么办?
    他只能指着张安平的鼻子骂道:
    “胡闹!胡闹!你也不制止他!”
    一向会卖弄嘴皮子的张安平这一次只能委屈的哑火,一旁的郑耀先赶忙退了几步,生怕自己又受无妄之灾。
    “行了,你看着他好好喝药吧!真是气死我了!”
    戴处长黑着脸离开,才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怒冲冲道:“假的那玩意拿过来!我去解释清楚——脑子没坏,还知道用假的!用个真的,我他妈的也保不住你们!”
    等他脚步远去,张安平和郑耀先相视,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四天前。
    “姓徐的不让我们出去,这是死等老戴的节奏啊!安平,你说姓徐的这次想怎么整你?”
    面对郑耀先的疑问,张安平呵呵冷笑,道:
    “姓徐的这一次也是被那位给算计了!”
    “他现在就等着卖惨反咬回来!肯定在憋大招!”
    习惯了张安平嘴里蹦出来新鲜词汇,郑耀先听懂后苦笑道:
    “你比谁都看的清楚,怎么就想出了揍他的馊主意?虽然很解气,但你真的太鲁莽了!”
    “鲁莽?这才哪到哪!”张安平阴笑道:“那位既然要算计他,我这个做外甥的当然得帮忙!你看我怎么整姓徐的这家伙!”
    “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别瞎胡闹了!昨天你打了他就够了,可别再整幺蛾子了!”
    张安平咦了一声,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不会!但我得好好折磨一番他,免得这老小子总是想着把我打成共党——虽然我就是。”
    “你别胡来!”
    “放心吧,这次纯粹就是心理上的折磨——待会悄悄的做几颗假手榴弹。”
    郑耀先大惊:
    “你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绑身上了!哼哼,手榴弹往身上一绑,我就堵着姓徐的骂他!我要把他喷成神经衰弱!”
    郑耀先不由脑补出这个画面,顿时……跪了。
    这小子太坏了吧?
    “不会出事吧?”
    “不会!”张安平肯定道:“放心吧,有人给我擦屁股呢!”
    给他擦屁股的自然是戴处长。
    “你确定?你可别忘了,你干什么了!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你见我打过没准备的仗吗?”张安平不乐意了,老郑你居然怀疑我的能力?
    “你看着办,老戴这波赢麻了!”
    “骂呢,我肯定是躲不了的,但不会有屁事,顶多来个撤职,然后继续负责特二区——老郑啊,我跟你说,做特务,还是要嚣张点的!”
    嚣张?
    你这是小母牛坐飞机了好吧!
    你是不是对嚣张两字有什么误解?
    虽然吐槽着张安平,但他还是配合张安平做出了几枚假手榴弹,然后张安平将手榴弹往身上一绑,搬了个小凳子就去堵徐处长了。
    他是真喷!
    而且还是专门揭徐处长的伤疤。
    什么老牛吃嫩草,什么手底下养了一帮共党……
    徐处长最开始还能忍住,到后面怒了,让手下人冲过来把张安平弄走。
    张安平直接把衣服掀开,指着自己身上绑着的东西说:
    “假的!上来啊!”
    眼看张安平将拉环紧绷,特务们哪敢冒险啊!
    尽管张安平一再强调这是假的,可特务们真的不敢冒险。
    徐处长能怎么办?
    只能任由张安平堵门,然后被生生“炮”轰了四天!
    第一天,徐处长咬牙切齿:
    等姓戴的来了,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把这王八蛋关进监狱!
    第二天,徐处长杀意冲云霄:
    等姓戴的来了,我要亲手打残这王八蛋!
    第三天,徐处长打着瞌睡:
    你能不能小点声!
    第四天,徐处长呆滞的看着房梁:
    累了,毁灭吧……
    于是就有了戴处长初来时候徐处长直接摊牌的话。
    以前,徐处长是打算少丢点里子的。
    现在,徐处长只有一个念头:
    里子随便丢,面子必须要挣回来!
    ……
    戴处长拎着一串假手榴弹找上了徐处长。
    他将假货丢到地上,解释:
    “假的。”
    徐处长一脸平静:
    “我知道。”
    戴处长奇道:“那你还能忍着?”
    “不忍着,接下来他就敢绑真的!”
    戴处长想起张安平的胆大包天,心道还真是如此。
    “我说你是自找的你不生气吧?”
    徐处长瞥了眼说话的戴处长,冷冷的道:“不要想着再激怒我了,被他堵着门骂了四天,你这点话我还忍得住。”
    戴处长乐了,笑呵呵道:“那就说正事?”
    徐处长咬牙道:“你算计的很好!很好!说吧,我看你这刀子能砍多少!”
    “以后河道的缉私权,你别争了,我的。”
    “邮检处要改建,你就别插手了,继续由我的人负责。”
    “运输统制局的监察处,你的人撤走,以后就是我的后花园。”
    “兵工署那边的警卫稽查处,你塞进来的钉子撤走——我早早在兵工署布局了,这桃子你就别想着摘了!”
    戴处长幽幽的说着条件,每说一条,徐处长的脸色就黑一分,四条说完,徐处长的脸直接黑成了煤炭。
    这四条里面,其实只有兵工署警卫稽查处和邮检处是特务处完全掌握的,是党务处眼馋之下伸手要分一杯羹的,河道缉私权和运输统制局监察处,那可是两家一直争话语权的目标啊!
    徐处长咬牙切齿:“你太狠了!”
    “狠?”
    “泄密的事,十有七八是你们党务处!”戴处长冷笑:“结果你倒打一耙,推到了安平身上!”
    “后面的事,纯粹就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我以为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携手抗日防共!”徐处长叹息道:“没想到你逮着机会就给我挖一个大坑!”
    “老戴啊老戴,论算计,我不如你!”
    戴处长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阴谋算计了,冷笑道:“我可没算计你!是你先甩锅我外甥的!”
    呵,我发的那么长的电报,说得不够明确吗?
    装什么装!
    徐处长懒得再斗嘴,索性问:
    “里子你有了,我要的面子呢?”
    “你想要什么?”
    “撤职、查办!”
    戴处长闻言果断拒绝:“不可能!”
    “撤职,三年内不准升迁!”徐处长看戴处长又要反对,马上道:“里子我给你了!这点面子你不给我,那咱们就闹下去,闹下去对我是没好处,但这些里子你可就别想直接拿到了!我们继续争!”
    戴处长犹豫了下,道:“好吧。”
    这其实是他的底线。
    不过他觉得也还行,外甥现在才21岁,要不是平时顶着张世豪的名头外加虚报的31岁的年龄,上校确实太惹眼了。
    徐处长叹了口气,道:“告诉你外甥,上海室……他还是顾问!”
    戴处长一愣,警惕的看着徐处长:
    “你不会是想跟我抢人吧?”
    徐处长冷笑,我有病啊敢把这尊瘟神往党务处引进!
    戴处长想了想倒是释然了,看老徐都快要闭上眼睛了,便道:“那你歇着,我走了。”
    他刚走到门口,徐处长却道:
    “老戴,你外甥比你更狠!”
    “他更适合干这一行!”
    “你什么意思?”
    徐处长悠悠的道:
    “什么都敢当筹码,够狠!”
    戴处长顿了顿,假装没听懂就离开了。
    徐处长的意思,他怎么可能没听懂?
    徐处长这次认怂,除了被张安平折磨的神经衰弱外,其实和七名要被拔掉的钉子有关。
    这事如果闹到最上面,徐处长得吃排头了!
    说不准还没到手的中统局的副局长位子都得没了。
    可是,张安平真的是气疯了之后口不择言吗?
    刘侍从官信了。
    但徐处长可不信!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要以此来坑他——哪怕他手下没有共党,这个消息最后也会传到共党耳中,这七个钉子终究会暴露!
    到时候,说不清的依然是党务处!
    所以,徐处长才对戴处长说你外甥够狠,比你还狠!
    真他妈适合干这一行!
    当然,这也可能是徐处长故意埋的一根刺——真以为徐处长是个怂包?
    那可是执掌了党务处多年的老特务!
    不管这是不是猜测,这根刺可都留在了戴处长的心里。
    戴处长又何尝不明白这是徐处长的阳谋?
    可阳谋就是如此,堂堂正正!
    出了徐处长的房子,戴处长站在院子里,轻声呢喃:
    【安平啊安平,如果我问你到底是不是刻意所为,你……会怎么说?】
    【你会选择瞒我呢,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
    这根刺,扎进戴处长心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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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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