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太阳使徒与魔女（33）
    自由联盟的平均纬度，大概在四十度以上，薇兰更在北纬五十多度，是个温带接近寒带的国家。
    而光辉帝国，平均纬度估计只有三十多，是个温带靠亚热带国家，气温高，降水也明显比自由联盟丰沛。
    现在正是五月的时候，自然联盟的气温不到二十度，外出还得披件御寒的薄风衣，但光辉帝国首都梅达锡林却都在三十五六度，街上的旅人都是短衫薄裙，非常清凉。
    罗森自然也是入乡随俗，换了齐膝的阔腿短裤和透气的汗衫，脚上再穿一双光辉帝国特有的皮凉鞋。
    随身携带的生死环和幽灵共鸣法杖也特意用幽影秘术隐藏。
    但容貌却没改。
    光辉帝国人大多也都是黑发黑眼的模样，有的棕黑，有的漆黑，五官容貌也和罗森类似。
    罗森用原来样貌走在街上，没有一点儿突兀感。
    这当然是有历史原因的。
    因为在上古混乱纪元，钢铁之龙先祖本来就住在从光辉帝国附近，后来才迁移北上。
    回归正题。
    罗森在街上四处走着，看似瞎逛，其实是在到处踩点。
    毕竟是第一次来梅达锡林，还要干弑君的大事，自然要好好地熟悉熟悉情况。
    如何潜入，又如何隐蔽，皇宫内具体力量布置等等，都要好好观察观察。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乘坐公共黑石车，少部分时候就直接走路，更少的时候，则乘坐一些类似出租车的黑石车。
    光辉帝国的黑石车比卡奥、亚伦等国生产的黑石车品质要好不少，比纳瓦特的也要好，但明显不如薇兰的电动车。
    坐着也还算舒适，就是价格比较贵。
    起步价就要一枚光铸银币，按照汇率，大约相当于薇兰的200克莱，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起的。
    踩点的同时，罗森也通过传奇视野，将尘世地形和法环涟漪一一对应，以增加来福分析事件的精准程度。
    “唔~这都城的水资源可真丰沛呀。”
    隔上不到千米就有一个喷泉，道路两侧随处可见浴池和公共厕所，颇有异界古罗马城的风范。
    因为天气炎热，城中居民不管男女都喜欢在喷泉里玩耍，浴池也都是爆满，于是经常能在街上看见美丽风景。
    罗森暗暗感慨：‘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
    深深感觉世界的美好。
    走着走着，他心中忽然一动，竟路边一间浴池里发现了一个熟人。
    在异国都城发现熟人，可真是让他没想到。
    上一次只是匆匆打了个交道，这一次却要好好聊一聊，探探对方的底细。
    于是他也进入浴池。
    与其说是浴池，进入后发现，不如说是避暑的泳池。
    水是活水，从城市暗河引出，又从另一个通道排走，所以十分清澈，但池中避暑客也实在非常多，男女混杂地挤满了浴池。
    好在有贵客池和平民池。
    贵客池的水在上游，人也少，价格当然也贵不少，而罗森的目标就在上游贵客池里泡着。
    是个年轻女人，长腿细腰，金发棕眼，和泳池里其他人一样，身上只穿了一件专门的白纱泳裙。
    贵客池也是混池，但要比平民池矜持不少，陌生男女间会间隔不少距离。
    罗森就冲对方去的，自然懒得避嫌，一下水就朝对方游过去。
    一开始，对方并没察觉到自己，但接近到五米左右时，对方神情出现了隐秘的变化，显是发现自己。
    罗森心中暗道:‘虽然幽影之主只是传奇6的力量，但这家伙隐藏的本事真是强呀。’
    这也正常，比较术业有专攻，哪怕是神魔，也并不是万能的。
    等到了附近后，他就和对方一样并排靠在浴池边上，然后用心灵密语打招呼。
    “阿图门的使徒，又来凑热闹？”
    女人脸上并没有惊讶，显然也已经发现了罗森的身份。
    对此罗森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太阳之主阿图门是个拥有传奇14力量的强大虚空神，甚至比即将回归的真理之主都要强一些。
    类似这样的强大虚空神，不仅本身力量规模极其庞大，也拥有普通凡人法师无法比拟的智慧，掌握着许许多多效果惊人的法术。
    要是靠近到了附近，对方都发现不了，那才不正常。
    女人微笑回应：“我叫芙蕾雅，很荣幸见到你，自然帝国的皇帝陛下。”
    贵客池有服务侍从，很快就有侍从端来了新鲜水果和酒水。
    罗森接了一杯冰镇气泡酒，而这个自称芙蕾雅的太阳使徒则拎走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碧绿葡萄，然后一颗颗津津有味吃着。
    动作很优雅舒展，但罗森却隐隐感到了一股隐藏极好的忌惮，似乎还有一丝丝敌意。
    他立即明白，所谓神魔，只是虚空生命对凡人的态度不同而已，但本质却是一样的。
    已经有三个恶魔死在他手上，那同为虚空生命的太阳之主阿图门，自然会对自己产生额外的关注，对他产生忌惮和敌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魅魔梅迪亚娜说，对神魔来说，凡人就是蝼蚁，可以随意摆弄其命运。
    但现在却跳出一只大蚂蚁，能咬死神魔。
    那所有的神魔理所应当就会对这个大蚂蚁产生忌惮心理，甚至在有合适机会的时候，会想办法将其弄死。
    甚至也可以想象，真理之主一旦回归，发现了自己干的事后，肯定也是第一时间前来对付自己。
    这些道理并不难想明白，但想明白的前提是要祛魅。
    要排除心中对所谓神的天然崇敬，所谓魔的天然恐惧，然后才能轻易看破他们的立场和招。
    在罗森眼中，这个太阳使徒的力量是传奇14。
    当然不是他看出来的，而是来福分析出来的。
    这力量当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背后阿图门的赐予，也因为是赐予，所以并不算多，规模大概只有罗森本体法力的一倍。
    如果没有法器辅助，罗森远不是这女子的对手，而就算拥有各种法器，也未必能打赢，因为对方肯定也携带强大无比的法器。
    所以，这个太阳使徒的存在，是本次斩首计划的一个巨大变量，最好是将她赶走。
    一番思索分析后，罗森开口道：“芙蕾雅女士，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芙蕾雅立即摇头：“陛下，我不喜欢和人打赌，尤其不喜欢和赌不过的人赌。”
    罗森微微往后靠在浴池壁上，笑眯眯道：“如果我非要赌呢？”
    芙蕾雅也笑，但精神却紧绷起来：“噢，那这可就算是逼迫了，陛下的底气是？”
    “既然是赌，哪需要什么底气？输赢全靠造物主的安排而已。”
    反正他就是一个分身，损失了也无所谓，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
    芙蕾雅的眼眸轻轻眨了眨，眼中就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光芒，语气也变了。
    “凡人，你想赌什么？”显然，此时控制眼前这个身体的，已经是太阳之主阿图门。
    罗森抿了口酒，心中暗叹口气:‘这么漂亮的姑娘，却是一个傀儡，真是可惜了。’
    面对一个传奇14的强大虚空生命，他心神紧绷，战神之心运转到极致，但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强大的阿图门，您精通计算吗？”
    “不算特别精通，但比你们凡人要精通许多。”
    “喔~~那我就打赌我比您算的快。”
    “我不信。”
    芙蕾雅摇头：“如果你真是凡人，那你就不可能真算得过我。”
    她旋即又道：“赌注是什么？”
    “留在这个位面的资格。”
    “我赢了，你就离开，我输了，你就留下来。”
    “这可不公平，你似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罗森淡笑：“我是这个位面的本土居民，相当于这个位面的主人，我当然得有一点小小的特权。”
    阿图门却摇头：“不是你出身在哪，哪就属于你。一个位面，或一件物品的真正归属，必须由力量和智慧来决定。”
    “所以，如果你输了，我们就去城外打一场。”
    罗森挑了挑眉：“也可以。”
    然后又道：“为显公平，具体的计算题目，就由您来出吧。”
    “但请您注意，如果这题您自己也算不出，那我们只能算平局。”
    阿图门笑了笑：“就算圆周率吧。你要是能在一小时里算到一千位，就算你赢。”
    罗森啧啧惊叹：“真是个难题呀。”
    他装模作样地‘沉默’，大约十分钟后，他开口道：“我算好了。”
    阿图门就道：“直接报出来。”
    罗森就开始机械式报数，一秒钟三个数字，一口气报了七分多钟，甚至多报了一百多位。
    报着报着，就见对面女子面容有些石化。
    等罗森报完后，阿图门皱眉：“你以前是不是算过？”
    “题目可是您出的，就算我算过，那也是我的好运，不是吗，强大的阿图门？”
    女子立即道：“我刚才忘了补充一点，我希望是三局两胜制。”
    这就是没有公证人的坏处了，随时都可以反悔。
    罗森也不纠结，笑道：“那请您再出题。”
    “一亿内最大的质数是哪个？”
    罗森依旧‘沉默’了十几分钟，然后给出了回答。
    女子再次石化，眼眸转来转去，似乎又要反悔。
    罗森笑道：“强大的阿图门，听说您是一位守信的神，可不要因为我这么一个小小凡人让自己的信誉沾染污点呀。”
    阿图门摇头，一脸凝重：“不，你绝对不是凡人！”
    罗森摊了摊手:“这和我们的赌约没关系。”
    “的确没关系，但除非你告诉我站在你背后的是哪一位神？否则就算信誉受损，我也不会离开。”
    这话让罗森心中微微一动，冒出一个主意。
    他心中快速闪过《虚空生物百科》的内容，于是他一脸无奈地叹口气。
    “您可真是固执呀，但好吧，我就告诉你我背后的主人。”
    罗森紧盯着女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为伟大的魔女帕洛梅纳丝服务。”
    魔女帕洛梅纳丝，是一位非常神秘的中立虚空生物，拥有传奇17的强度，堪称伟大。
    这位伟大的存在不爱折磨凡人，对在凡间传教更没兴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除了偶尔喜欢和凡人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外，几乎不在凡间出现。
    但传奇17的伟力，让人不敢轻视其存在。
    所以罗森这么一说，太阳之主阿图门神色间的凝重一下变浓数倍。
    “你没撒谎？”
    “我的术法知识全部来为这位伟大的存在，我也被其赐予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尽管这位伟大的存在只见了我三次，也从没赐予我力量，但我依旧自认是帕洛梅纳斯的使徒。”
    阿图门半信半疑，但罗森说的煞有介事，且他表现出的能力也着实非凡。
    但有一点他十分肯定，他绝不能招惹这位伟大的魔女，一点风险都不能冒，否则后患无穷。
    于是，他缓缓点头：“我马上就走，以后也不会来这个位面凑热闹了。”
    罗森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立即再接再厉。
    “非常好，等我下次见到伟大的魔女大人时，一定会在她面前为您美言几句。”
    没想到，这话却让阿图门几乎跳起来。
    “别！我不要任何美言，千万别提我的名字！就当我们不认识！”
    说完这句，这位太阳使徒起身匆匆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说道：“弥赛投靠德瑞坦了，精灵和恶魔强者都在皇宫保护他。”
    “记住，千万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说完，不等罗森回应，她匆匆离开了浴池，没一会儿，罗森就感应到了相位转移的波动。
    她走得非常干脆，似乎非常忌惮这位神秘的魔女。
    这反应让罗森感觉很奇怪:“这位光明之主是在害怕吗？为什么害怕呢？”
    他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阿图门以及他所在的光明联盟曾经出手帮助纳瓦特，对抗过传奇19的至高魔神高密勒尔。
    现在却对一个传奇17的魔女如此忌惮，就感觉有点不符常理。
    ‘虚空中肯定存在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但话说回来，这魔女的名字竟然有这样的震慑作用，似乎可以成为我的护身符。”
    又想起阿图门最后给的消息，心中暗道:“精灵和恶魔，保护人族，这世界可真魔幻。”
    他逛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见卓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