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们身在何处
    源泽不太放心，折返回了朱亦的家中。
    他的父亲还没过两个小时，就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炒菜。
    既然都这样了，源泽也没啥理由了，就听朱亦的，留在这里吃一顿了。
    朱亦的父亲朱建斌很是健谈，他很感谢源泽对自己一家的帮助。
    他说从浩劫之初那种每日子活到现在，他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那时候，人们谈论最多的事情就是第二天能不能活下去。
    而现在，每天都能喝喝小酒，和同事扯一扯家长里短，都是当初奢侈的事物。
    朱建斌还说了很多别的，没提到掌权的半点不好，还觉得他们很难。
    他们让自己过上了相对安定的日子，甚至娶了老婆，还有了孩子。
    说到这里，他太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在夸赞他们的丰功伟绩。
    确实，源泽读了很多资料，当初的站在2049年第一座机关城的那位确实是英雄，但不代表其他人，更不代表其他人的未来。
    不过他的酒显然有点多了，拉着自己儿子和源泽就要拜把子，好在源泽和朱亦还挺清醒，没有配合他。
    “这孩子哪里都不好，碰上你这个同学，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好好担待着。”
    “唉，这话我可不认为，我眼光可挑剔了，我的朋友个顶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朱建斌碰了一下源泽的酒杯，“我说错话，自罚一杯。”
    “我老了啊，都干不动了，也喝不动了，脑子跟不上时代了，但伱们可是祖国的栋梁，七点半的大太阳。”
    “是的是的，但是您老也老当益壮啊，支撑起这一家不容易啊。”
    “哪里，可惜我老婆不在了，她才是那个明白我力量的人。”
    源泽笑了笑，看来他也是喝多了，话都接得牛头不对马嘴了。
    不过，朱亦他母亲，自己也听说过，是一位女程序员，在上上次兽潮之后失踪。
    大概率是不幸离世了，这兽潮对普通人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但是说到这个，大多数普通人也只会记恨源兽，认为是它们把自己搞的家破人亡。
    朱建斌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有幸，一部分人成为了源武者，那更是会将所有的怒火，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此。
    所有外界能获取的信息也都是这样去宣传，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每个人所生活的环境都已经被精心设计过了，意识到问题的人反而成了最痛苦的人。
    这让源泽想起了在数据库里看到的一个名叫周树人的一卷残篇，大抵是这样：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被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
    “回屋睡觉吧。”朱亦看到源泽沉思的样子还以为他也喝醉了。
    “没什么，可能有点醉了吧。”
    源泽把他父亲整理好，扛到床上，头侧枕，趴在床上，盖上被子，离开了这里。
    深夜，他走在路上，步伐异常地缓慢。
    源泽回味着今天截然不同的三段经历，心中五味杂陈。
    本来是想放松放松的，没想到一天下来反而把自己搞沉重了。
    流氓地痞得过且过，苟且偷生，充满卑劣而下流，令所有人鄙夷，却自得其乐。
    人人惧怕的大佬，人人见其表面，却不知其终日追寻另一半的真实，想否定自己的罪恶。
    普通人终其一生，哪怕生活在困境之中，也能不断向上，努力获取自己的幸福。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也有每个人的苦，不可轻易评价他人。
    突然，源泽有了新的理解，佛法说现状和苦难都是由过去的行为（业）所决定的。
    但并没有说，这个“业”是由自己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他人给自己带来的。
    那么作为有能力的人，就要积极去帮助被他人业障环身之人度过苦海，惩戒恶人。
    如少林之人，禅武合一，内外兼修。
    在悟道的那一刻，源泽的精神力变得越发强盛起来，所有的意志上沉疴消弭无形。
    他感觉到如果有能测试精神力的仪器，那么现在应该已经超过了武者的概念，到达了行星级的水准。
    自己的感知力也得到了巨幅的提升，『心流』状态下他甚至不用刻意去感知就能观察到植物的导管和筛管中液体的流动。
    甚至在这个状态，大脑为了突出植物内部的生理活动，特地自动使用了鲜艳的色彩来标识不同的细胞器和流动的液体。
    仅凭这股完全实质化的精神力，他都可以横扫任何涅槃级以下的敌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一次就能抽空所有细胞源核体的源力。
    一旦被防御住，就毫无后续可言了。
    不过令源泽欣喜的还不止于此，连接着神经系统的基因芯片也开始自适应发生变化，就是变化的幅度很缓慢，一时还感觉不出来。
    “哇，这也太酷了吧，你的自动提示这个可以节约好多算力啊。”
    astra神经依附于源泽的“第二我”的神经系统也得到了巨幅提升。
    而且令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的投影居然具备了人类独有的触感。
    “这就是真实世界的感觉吗？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这简直……”
    astra轻轻拍了一下源泽，然后躲起来看源泽的状态，源泽居然也有反应。
    “哈哈哈，以后我想抽谁，就抽谁，你们都拦不住我了哟。”
    “真是无语了，你居然第一时间，是想到这个用处。”
    “略略略，以后你要是惹我不开心了，我也能收拾你了。”
    源泽苦笑地摇摇头，也不打算和astra过多计较这件事。
    余下的路程是欢快的，充斥着源泽和astra的笑声。
    两个家伙就这样打打闹闹，回到了海生大厦的基地中。
    李海生还在带领团队搞科研，他身边的那些研究员也一个个卯足了劲儿。
    直到两三点，李海生送走最后一位研究员，才抬头看到了实验室外的源泽。
    “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很满足，很开心。”
    “哎呀，你怎么和我一样呢。”
    “你今天忙这么晚，又捣鼓出什么新东西了，让我瞅瞅。”
    “应该算是找到了释放潜力的方式，要同时改造溶酶体和线粒体，就可以在战斗中释放部分潜力。等完善后我就发给你的。”
    “一言为定！”
    源泽也算是在今天找到了强者之路，那就是走自己认为对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