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退兵
    只见这个大汉走到阵前，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一枚大印。吕方、郭盛二人打马上前来，喝道：“你是哪个？”
    这大汉道：“小人王飞豹，添为新泰守将。”
    吕方听了，喝道：“随我来。”
    说着，与郭盛押着王飞豹去中军见赵祯。
    见了赵祯，王飞豹献上手里县印，低垂着头，跪倒在地。口中道：“小人王飞豹，不合抗拒天兵。昨夜看到檄文，今日献此城池，以求活命。”
    赵祯道：“怎不派人请宋江来救？”
    “自将军来此，我就派了不知多少信使前去救援，不知是否都让将军拦下了，莱芜监不曾有半点回应。日日火炮侵袭，小人早就疲于应对，见了劝降的檄文，索性就降了。”王飞豹小心的说道。
    “小人在河北也多曾听闻大官人名声，只是小人在虎翼山落草，不敢前来投奔。官府不知为何，突然调拨精兵强将，上山围剿，我等寨小，不能抵敌，以此举寨来投宋江。”
    赵祯道：“你既然诚心来降，今后可就要做个守法的，不似你做个山贼逍遥快活。我今给你个选择，你可想好了，若非诚心归顺，我今日网开一面，放你回去，送信给宋江。若是诚心归顺，须知我这军法不饶人。到那时，却不要怨我不容情。”
    “城中喽啰，也是如此。强壮者选入军中，老弱并不愿入军的，拨给土地，复为良民。今日定下，日后不得反悔。我放你回城，晓谕众人。”
    王飞豹走后，赵祯晓谕军士，城里已降，军阵里顿时响起“万胜、万胜”的欢呼声。
    一个时辰后，王飞豹带人出城，兵刃甲胄堆叠在城门处。
    斥候营、重锋都上前，将分做两堆的守城喽啰都押送去三里外的大营。
    赵祯领兵入城，一面清点收获，安置俘虏，晓谕地方，张榜安民。一面以钱粮雇佣城中丁壮，连同俘虏，修缮火炮损坏的城墙。不愿留下的俘虏，只等城墙修缮好就发给钱粮送走。
    一连七八日，等赵祯把新泰城理顺。召忻带一千五百步卒，五百马军，顶盔贯甲到新泰城来见赵祯。
    赵祯见了，当场委任召忻为一营统制，高梁氏、金庄、貂为其副将。
    书记史谷恭去邻近的新汶，主持县事。金庄统领500步卒辅佐。
    赵祯与吴用商讨后，留鲁智深统领健锐营千人，董平、欧鹏、马麟统领左骁骑营，秦明、黄信、栾廷芳统领前锋营，合计2000人。与召忻合兵3500人驻守新泰。
    平邑、蒙阴两处仍旧留广惠、武松二人驻守。各处留足半年所需粮草，其余都运回梁山。
    至于滞留在新汶县城的阮小五，也不急着回去，只要在汶河结冰之前，回到石碣湖便可，这段时日，仍旧要沿汶河巡视诸县。
    凌振留下四十架飞天神雷，并足够的弹药，以会算筹的何浩、何瀚两兄弟统领。临行前，刘慧娘带着二人，在北门城楼上，将城外几处可能布阵之地测算好了，若是宋江领军来攻，必然要给他送个大礼。
    一并留下的还有军师【智多星】吴用，统管沂州四县大小事务。
    分拨已定，赵祯带上俘虏并四县府库钱粮，离了新泰城，沿原路返回。
    大军刚到平邑县，赵振竟在此处见了准岳父陈希真，见了礼，陈希真道：“贤婿，丽卿可曾惹祸？”说着，瞅了眼和刘慧娘站在一处的陈丽卿。
    赵祯听了道：“外翁哪里话，丽卿妹妹首次上阵，就阵斩了【飞蜈蚣】吴千。后头校场射雁，更是与召家村庄主召忻夫人高梁氏的青睐，得了她送的四个使女，今后战阵上，这四个人正能照顾丽卿。”
    陈希真听了，脸上显出喜色。
    赵祯问道：“外翁，你如何来了此处？”
    陈希真听了，正色道：“贤婿，还道村玄女娘娘庙那里已清理的好了，只等明年开春，就要破土动工。这些日子，我却去了阳谷县，在姨丈刘广那里做客。听他说起苟邦达的两个儿子如今正在沂州城外落草，我与他家也有一段渊源。以此想要说二人来投贤婿，贤婿以为如何？”
    赵祯听了大喜，口中道：“外翁不知，小婿也多曾使人去猿臂寨拉拢这两个好汉，只是他两个顾忌童贯迫害，我又是童贯门人的女婿，以此有些顾虑。外翁若去，怕也不能说动这弟兄两个。”
    陈希真道：“贤婿，这苟家乃是战国时名贤苟变的后裔。传到宋朝时，这苟邦达端的是如同其祖，忠良正直，不畏权势。因恶了童贯，这才蒙冤被杀。我在汴京时，也曾为其奔走，又舍了城外凤凰山一块阴地，这才救了他弟兄两个，若是我去说和，不怕这二人不来。”
    两人正说着，就见白胜领着时迁走了过来。
    见礼后，赵祯问道：“可碰到新泰城报捷文书？”
    时迁点了点头道：“大官人，这个却不曾见。只碰到阵斩吴千的请功文书。听童枢密之言，朝廷已定好了赏赐，敕封过几日就会送来。”
    赵祯道：“可打听到有何封赏？”
    时迁道：“童枢密不曾说，只说大官人征战有功，这回他在官家面前费了好大口舌，从东西作坊和都作院中抽调30个大匠送来，以助大官人兴办州作院。”“别的童枢密未曾提起。临走倒是说了句，因沂州不安定，朝廷选官，多有不应的，这几处县城大官人到可以先军管起来，征调徭役赋税。等平定宋江之后，这才好重新委派官员。”
    赵祯听了，确是大喜。若是真有敕封，这几处县城管上几年，好处不少。
    陈希真听了道：“朝廷果然打的好主意。”
    见赵祯不解，陈希真接着说道：“不过是让贤婿出力罢了。这几处县城本就靠山，耕地不多，又经了兵灾，户口不丰。贤婿监管，就不得不与青州宋江兵戎相见。”
    赵祯听了，却笑道：“外翁，便是不让我监管这里，不也要出兵吗。朝廷不派兵接手，我也不能真不管此处。这回趁宋江与呼延灼争锋，这处不曾有重兵把守，这才让我捡了便宜。”
    刘慧娘突然插话道：“官人，姨丈，我却有个主意。说起来，官人州里也收录了好些个朝廷通缉的好汉，如林冲、鲁智深、杨志等人，这几个在蔡京、高俅那里都是有名号的。只不过大官人刻意隐瞒，原先不过是个羁靡县，这才无人在意过。”
    “如今官人做到观察使高位，又新立功勋。只怕各路人马必然要来打探，那时，恐怕隐瞒不住。趁着这功夫，姨丈可说动苟桓兄弟，暗中投靠官人，今后也不需打家劫舍，山寨里钱粮，自有官人资助。除了占据这猿臂寨以外，沂州险要山峰，也可多占据几处，今后自有用处。”
    陈希真听了，就知道刘慧娘打的主意。本来陈希真也不曾想好如何安置苟桓兄弟。只是想着二人落草，污了清白之躯，今后只怕只能沦落绿林，再无光耀门楣之时，这才想要去劝说二人。
    如今听了刘慧娘的话，眼前一亮。
    如今宋朝外忧内患，叛乱不断，将来是什么情形，谁也说不准。一旦有明君登基，远小人、亲贤臣，重振朝堂，到那时，苟桓兄弟也有出头之日。
    陈希真道：“我本来也没把握说服苟桓、苟英两兄弟，听了慧娘这话，却是心中有主意。我今日就穿过蒙山，去猿臂寨走一趟。”
    赵祯道：“外翁只一人，多少有些不便，张三、李四正在营里，他两个最是机灵，与外翁一同前去，路上也有人照应。”
    不等陈希真反对，赵祯已使人将张三、李四唤来，吩咐二人几句。三人辞了赵祯，向东走进山林。
    赵祯嘱咐广惠几句，马不停蹄，沿来路往梁山方向行进。
    却说这些时日，宋江与呼延灼在莱芜、莱芜监两处，厮杀多次，互有胜负。呼延灼军中步卒不足，攻城不利。野战凭借连环甲马，宋江一时也不能破解。
    因此双方都僵在这里，天气转冷，呼延灼也是无奈，已有退守奉符的打算。一来等待援军、火炮。二来，连日厮杀，军马疲敝，也要休整一番。
    听闻赵祯攻下新泰，留下一部兵马驻守，已返回梁山驻地。
    朝廷援军还不曾到，宋江的援军却先一步到来，呼延灼与韩滔商量一番后，也连夜退守奉符县。
    等宋江派出兵马搦战时，才发觉呼延灼大营早就人去营空。派出探子追寻一番，确认呼延灼退走，莱芜宋江军中一时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宋江升帐，敲起聚将鼓。不一时，各营中领兵头领都汇集帐中。
    计点人数，这一仗，【铁臂熊】万俟大年被韩滔杀死，新来的元阳谷【千丈坑】许平升、【冰山】韩同音守平邑被杀，【飞蜈蚣】吴千救援新泰而亡，【索命鬼】王飞豹被俘。一共折损五个头目。
    北路【锦鳞蟒】马元、【烈绝大郎】赫连进明、【饿大虫】姚顺、【铁背狼】崔豪四人，镇守潍州的【毛头星】孔明、【醉金刚】法慧二人，巡视青州的【独火星】孔亮，驻守沂州的【打虎将】李忠八人未至。
    其余头领【鬼见愁】来永儿、【飞廉】皇甫雄、【小霸王】周通、【艾叶豹子】狄雷、【瘦脸熊】狄云、【铁罗汉】法通、【蟠海龙】秦会、【搅海大将】赵贵、【铁扇子】宋清、【胜洞宾】吴角、【擎天柱】任原、【青龙神】阎光，【白虎神】田霸、【朱雀神】董恺、【玄武神】余志旺、【喷雾豹】张大能、【拔山熊】赵富，连同【及时雨】宋江，一十八人济济一堂。
    宋江请众人坐定，环顾左右，突然落泪哭道：“这一仗虽胜，却折了万俟大年、许平升、韩同音、吴千、王飞豹五个兄弟。错非宋江不该反宋？”
    来永儿连忙道：“公明哥哥何故烦恼，有伤玉体。若非哥哥与青州举旗反宋，我等哪能聚在一处，共襄盛举？分散各处小寨，早就让朝廷官军剿灭。这几个兄弟虽折了，却逐退了两路官军。宋清兄弟又攻占沂水，打的高封不敢出城。”
    “如今天寒，不合厮杀。待来年春暖，官兵来与不来，我等却要先打出去。不去别处，先打下兖州，转头再来收拾高封、云天彪一众。别的不说，明年先占住京东东路七州一府，再来蚕食京东西路。到那时，我等只一面临敌，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称王称霸，还是招安，谋个官身，众兄弟都能得大富贵。此皆公明哥哥之功，虽有波折，然朝廷腐败，必然不是我等对手。”
    众人听了，都纷纷叫好，一扫颓势。
    宋江也转悲为喜，使人设宴，一同庆贺。军中士卒也有犒赏，一时间，莱芜县城、莱芜监两处，军中到处充满欢笑之声。
    第二日，宋江请来来永儿、吴角二人，三人围坐在一处，宋江开口道：“二位兄弟，如今别的都不怕，只这梁山州，多是能征善战的好汉，军士操练的精熟。若是来年再来征剿，如何是好？”
    来永儿皱着眉头沉思，吴角见了，心道：“若是我主动去新泰搦战，岂不是正好输他一阵，趁势投过去。”
    以此吴角义愤填膺的道：“旁人怕他，我须不怕他。贫道带我四个徒儿，做起法来，摆下混元一气三才阵，来多少，捉多少。”
    来永儿道：“道长不知，我等与梁山州赵祯早有交往，劫取的生辰纲也大半送去他那里，换了军械。梁山州我等早就打探过，他那里也有几个道法高人，也能呼风唤雨。这赵大官人毕竟不是真个赤忠，以我之见，此人不能交恶。今冬乔装打扮一番，我亲自走一趟梁山州，送以重利，只要他不主动进攻我等。道长师徒还是要去沂州看住高封，不使其搅扰地方，掣肘我等。公明哥哥以为如何？”
    宋江沉吟片刻，点头道：“只能如此，只要能稳住赵祯，舍些财物，确不打紧。等占下京东东路，招揽好汉，再来做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