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五娘命悬一线
    顾锦凡在九街算是比较出名的人物了，一是出身信国公府，在各方都不重视医药司时，率先进了医药司。
    二是，拜了医药司最厉害药师之一的童药师为师，且炼丹天赋卓然，在好些经验老道的药师都还只能炼制凡丹时，她就能炼制灵丹了。
    三是，信国公府最近发展势头十分的猛进，前段时间就在昆仑山遗迹中收获颇丰，据说，信国公府手里还掌握了自己的秘境。
    因为这些原因，顾锦凡在医药司一直都是引人关注的存在，如今见她对一个女杂役如此激动，众人都十分好奇女杂役的来历。
    感受到众人的打量，长曦蹙了蹙眉头，侧头看了看杂役中的大胡子祝余，刚刚就是这人大声呼喊的她。
    祝余见她看来，讪讪的笑了笑，神色有些歉疚。
    长曦收回视线，见顾锦凡还在看着自己，不由道：“顾七娘子，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顾锦凡走近长曦，低语问道：“你得到了朱雀传功石里的修炼功法，对不对？”
    长曦眸光一闪，原来她扔进岩浆的红石头是朱雀传功石。
    传功石.
    难怪她碰了红石头，就得到了朱雀呼吸吐纳的修炼方法，原来是这原因。
    顾锦凡见长曦没有回应，想要证实自己猜测的她，手中灵力汇聚，猛的就攻向了长曦。
    长曦没料到顾锦凡会突然对自己动手，五指成爪，一把扣住了顾锦凡的手腕，眸光冷凝：“顾七娘子，你这是何意？”
    顾锦凡看着牢牢扣住自己的长曦，心中震动，长曦竟如此轻松的就拦下了自己的攻击。
    “你的运气.真的是很好。”
    《朱雀神诀》是四灵界最厉害的火系修炼功法，她肖想了两辈子都没能得到，长曦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顾锦凡再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重活一世，她知道的事是比别人多，可她却不能左右每一件事。
    “起点高，并不代表能走得远，长曦，希望你不要辱没了那功法。”
    顾锦凡灵力一收，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径直离开了。
    长曦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喜。
    这人一出现，就一副审判者的姿态，似乎她这个人的存在都要得到她的认可似的。
    朱雀传送石里的功法她是偶然所得，可也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什么辱没不辱没，关她屁事！
    她倒是来得震惊四座，走得干脆利落，却留下她来面对周围人目光里的审视和探究。
    最讨厌和这种麻烦人打交道了！
    还好，司长从楼上下来了。
    众人的目光总算从长曦身上转移到了司长身上。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谁拿了广场老院的木牌，拿了的人要在本官这里做一下登记。”
    司长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去过老院，其中还有不少权贵子弟，连皇室都有掺和，使用手段进行逼问是不可能了，索性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你们放心，木牌本官不会收缴的，只是做个登记，方便医药司日后的管理。”
    见无一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拿了木牌，司长想了想，加大力度道：“医药司很快就要进行重整了，有木牌的人可以优先安排职位。”
    “就像九街街主这种职位，只有拥有木牌的人才能担任。”
    这话一出，众人才有所反应，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长曦眸光闪动，看来司长是一定要将拿走木牌的人找出来呀，这都直接公开许诺职位了。
    司长见众人虽然讨论的热烈，可还是没一人站出来，又道：“你们要是现在不登记，等本官将各处的职位都安排好了，那时再拿出木牌来就可晚了啊。”
    现场一阵沉默。
    司长见了，失笑道：“木牌只是身份的一个凭证而已，你们想要藏起来就藏起来吧。”说着，就准备要带袁天酬、穆青颖离开了。
    “司长！”
    这时有人站出来了。
    弟子堂聚集的队伍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手举木牌走了出来，走到司长面前，躬身一拜：“拜见司长，弟子沈千帆，侥幸得了一枚木牌。”
    司长一脸满意的笑看着沈千帆，看了一下他手里的木牌，让身后的袁天酬做好登记：“还有没有其他人要上来登记的？”
    “司长，我也有一枚木牌。”
    长曦拿着没有剑纹的第十枚木牌走了过去。
    顾启鸣看到长曦站出来，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可打探清楚了，就是这丫头推开的老院大门。
    他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推开院门的？
    “本官听说，你在杂役堂后面的院子里讲课？”
    “是的，司长。”
    “你为什么想要给杂役讲课呢？”
    “因为是我管事啊，杂役们清洗炮制药材的时候，时常受伤，我给他们讲一些药材药性，讲一些清洗炮制的方法，他们就能少受伤，就能更好的为医药司干活了。”
    “看来你对你的医术很是自信呀，要知道，九街的医师、药师都不敢随便给人讲课呢。本官有些好奇，你还没及笄吧，你这一身医术从何而来的呢？”
    “我家是开药铺的，而且我从小过目不忘，但凡看过一遍的医书都能记得住，进了医药司后，接触了那么多的药材，会的就更多了，这些学识，完全足够指导杂役们了。”
    “司长，我是不能给杂役们讲课吗？”
    顾启鸣看着应对自如还反过来问自己的长曦，眸光闪烁不定：“不，你随便讲，等本官有空了，也去听听你的课。”
    “要是讲得好本官让九街的医师、药师都去听你讲课。”
    长曦面露欣喜：“司长竟这般看好我吗，那我要努力了，一定不辜负司长的期望。”
    顾启鸣：“.”
    站在他身后的袁天酬、穆青颖，都一脸佩服的看着顺着杆子往上爬的长曦，心道，果然不愧是敢和锦衣卫掰手腕的猛人啊！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面色各异，一个杂役，竟妄想给九街的医师、药师讲课，这是何等的猖狂！
    顾启鸣见压不住长曦的气焰，打算再压一压时，又有人走了出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从学徒堂的队伍里走出的。
    “拜见司长，学徒祝清欢，也侥幸得了一枚木牌。”
    顾启鸣打量了一下祝清欢，又看了一下她手里的木牌，接着，又看向了长曦、沈千帆。
    杂役堂、学徒堂、弟子堂都有人得了木牌，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在这之前，他其实并不怎么重视这三个地方，他更多的关注点都在九街上，没曾想，这次调查木牌，竟是这三处最先冒头。
    也是，九街的药师、医师，要么背后有人，要么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拿了木牌，也不会这么干脆的暴露出来。加上今天站出来的沈千帆、长曦、祝清欢三人，算是知道了九枚木牌的拥有者了，剩下的九枚木牌拥有者.
    顾启鸣的目光落到了九街的聚集队伍中，另外的九枚木牌十有八九就在这些人手中了。
    只是，这些人有恃无恐，怕是不会像沈千帆三人这么容易被鼓动，稍微放了点诱饵，就上钩了。
    哎，头疼呀。
    要想查出是哪些人拿走了另外九枚木牌，他怕是要费一番大功夫了。
    知道应该不会再有人站出来承认拿走木牌了，顾启鸣当众夸赞了沈千帆三人，还许诺日后会给三人安排职位，然后就解散了众人。
    各人各回各家，散的时候，九街和弟子堂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而学徒堂和杂役堂却是统一行动，少有人离队。
    学徒堂没有明显的带头人，算是本能的抱团；但杂役堂的人，却都是跟着长曦走的。
    顾启鸣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睛。
    他可能有些小瞧长曦在杂役堂讲课的影响了，虽然今天来的只有二十来个杂役，可从他们自发跟从长曦进退这一点来看，杂役堂的杂役们显然已经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这丫头，倒是不简单！”
    顾启鸣带着袁天酬、穆青颖回了自己办公屋，然后就开始吩咐：“去，立马将沈千帆、长曦、祝清欢三人的情况调查清楚，不仅要调查他们的家世，还要调查他们在医药司的所有关系往来。”
    和顾启鸣一样，顾锦凡也在吩咐手下去调查长曦：“我要知道长曦进入医药司后的所有事情，一件也不能落下。”
    明明该死的人却还活着，长曦就是一个变数，她一定得知道她的所有事情。
    从第一街回来时，已经过了上午讲课的时间，长曦叫了二十个有炼丹天赋的杂役去了六号岐黄馆，教导他们炼制凡丹。
    这些人都是她准备安排到神农药铺分店的炼丹人选。
    等这二十人都开始上手后，她则进了厢房，布置上了隔绝阵，开始炼制灵丹。
    灵丹刚炼了五炉，院子里就响起了于桧的声音：“长曦妹子，有人找。”
    长曦停下炼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谁找我？”
    于桧拉着长曦小声道：“是弟子堂的人，她们说她们是武毅侯府家的人。”
    “武毅侯府？”
    这不是五娘的婆家吗？
    长曦连忙问道：“人在哪里？”
    于桧：“我没敢把她们带来岐黄馆这边，让她们在库房那边等着。”
    长曦听了，连忙和于桧一块去了库房，很快，就看到了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娘子，其中一人她还见过，就是天部部长来医药司时，广场上对她笑的小娘子。
    “你们是？”
    贺思蓉和贺思琪先是和长曦行了一个平辈礼，然后才自我介绍道：“我是武毅侯府的二娘子贺思蓉，这位是我四妹妹贺思琪。”
    长曦回了一礼：“你们来找我，可是我五姐出了什么事？”
    贺思蓉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姨娘昨天摔了一跤，早产了。”
    长曦面色一变：“我五姐可还好？”
    贺思蓉摇头：“我们今早来医药司的时候，姨娘还并未将孩子生下来。”
    也就是说，五娘生了一夜，也没将孩子生下来。
    长曦意识到五娘情况危急，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贺家姐妹：“多谢你们来告诉我五姐的事。”
    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
    看着长曦远去的背影，贺思琪有些忧虑的看着贺思蓉：“二姐，我们插手三叔房里的事，合适吗？”
    贺思蓉：“三叔不是叮嘱我们要和长曦多接触吗，接触多了，怎么可能不提到姨娘。”
    贺思琪想到柔弱隐忍的姨娘，叹了口气：“也不知姨娘能不能平安产子？”
    贺思蓉眸光闪了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三叔期待了好久的子嗣，三婶就算再不满，也会让孩子降生的，至于姨娘就看长曦能不能及时赶过去了。”
    武毅侯府，三房主院后的一个小院里，一盆盆血水不断从东厢房里端出，丫鬟婆子们火急火燎的进进出出。
    别的产妇生产，那是惨叫连连，而此刻，东厢房里却听不到产妇的一丝声音。
    贺三爷面沉如水的坐在院子，双眼紧紧的盯着东厢房。
    在他旁边，坐着沉默不语的贺三夫人。
    “三爷，姨娘没力气了，保大还是保小？”
    一个产婆满手是血的跑了出来，急切的看着贺三爷。
    贺三爷紧抿嘴唇，神情又犹豫又挣扎。
    贺三夫人看着他：“三爷，你要再不做决定，姨娘和孩子都会不保的。”
    贺三爷看了看贺三夫人，咬牙切齿道：“保孩子。”
    产婆‘诶’了一声，刚要进屋，就看到有人驾着云朵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长曦听到了贺三爷那句‘保孩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快步转身进了东厢房。
    “你是什么人呀？快出去！”
    屋子里有人大声惊叫。
    接着，院子里的贺三爷和贺三夫人就感觉一股无形之力从东厢房里传出，下一刻，在房里接生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飞’了出来，‘砰砰砰’的摔在了地上，全都昏迷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就是贺三爷，也被长曦刚刚看他的那一眼震慑住了心神，长曦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姨娘要是有事，得有人偿命。
    “三爷.”
    听着妻子发颤的声音，贺三爷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贺三夫人看着他，质问道：“三爷，是你通知的家人？”
    听到这话，贺三爷眸光骤然一亮，快步走出院子，吩咐等在院外的孔管事赶紧去通知家人。
    “除了家人，定远伯府和泰家都要通知，快去。”
    孔管事也看到了长曦是驾着云朵来的，深知这位姑奶奶有多不好惹的他，知道姨娘要是死了，那姑奶奶怕是会大闹，忙不迭的去通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