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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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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宋氏今日并不需要进宫,早前皇后便下了令,雪天路滑,令其在家安心养胎,沈轻舞就算不是将军夫人,也是亲封的昌平郡主,入宫请安是免不了的,而祖母想念姐姐,吵着一定要进宫去看看。
    就这么祖孙三代在门房早已备至好的紫檀木雕影青花叶纹的七香车上,朝着宫门处随着车身的晃动,慢慢而去。
    车内暖意融融,早有丫头将熏了香的炭炉放置在了车身的坐榻之下,太夫人沈乔氏手捧着五蝶捧寿南瓜形紫铜手炉,双目微闭着,一身赤褐色寿字云纹对襟镶白狐领夹袄,配以底下玄色镶金边缂丝马面裙的她不怒自威,十字髻上,正中一只童子穿花金压鬓钗,两侧一对镶珠宝蝶恋花鎏金银簪,贵不可言。
    而母亲那一身衣衫的颜色与祖母比起来稍显的喜庆许多,大红装花吉服配以官绿装花绣裙,环佩伶仃,仪态万千。
    “丫头啊……”沈轻舞正出神时,闭目养神着的太夫人低声开口道。
    “嗯?”沈轻舞闻言,回神看向了祖母。
    “昨儿个你爹来我那儿请安,说顾家那小子打了胜仗,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就是没抓到了那个首领,不过敌军惨白,死伤惨重,只余下丁点的余孽违背其剿灭,你听说了吗?”
    “咯噔”一下,沈轻舞的心不自觉的像是漏跳了一拍,她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跑,当真没了闲工夫再去听关于顾靖风的事情,有的时候,她都快觉得自己已经要忘记那个人了,如今祖母骤然提起,沈轻舞面上只做波澜不惊道“不知道。”
    “那你和那小子打算怎么办啊,算算日子,若班师回朝,大约正月二十的样子也就回京了吧?”
    “哦”
    “死丫头,你哦什么哦呀,祖母问你话呢,你这鸡同鸭讲的敷衍谁,冤家!”
    见沈轻舞根本不上心,太夫人急了,直接拿着手戳着沈轻舞的脑袋,不住的急声道。
    “祖母,你怎么还动手呢,老太太脾气要学的好点啊,不然怎么长命百岁。”沈轻舞被戳的疼了,不禁的扬声道。
    “啐,胡闹,怎么跟祖母说话呢。”沈夫人一听沈轻舞这话,忙不迭的出声,自瞪了一眼沈轻舞道。
    沈轻舞无耐的提了提肩,抱在了祖母的身上,头前靠着祖母的肩膀,轻声着“祖母,我手里呢有顾靖风亲笔写的放妻书,也就是说,现在,我和他没有关系了,等过了年,我的酒楼开了,发了大财,我就开始相亲,找一个长得好的,万里挑一的孙女婿回来,天天的给你端茶倒水,倒洗脚水,我呢也不外嫁,直接招赘,天天的和您住,好不好!”
    “去,越说越不像话……”沈轻舞有意的岔开话题,老太太也只能长叹着一声,同沈夫人互看了一眼之后住声。
    入宫之后,沈轻舞跟着祖母与母亲先到了太后的寿康宫内参见太后,太夫人与太后母女相见,自然有着无数的话说,沈轻舞请安过后,便径直的去到了凤仪宫给姐姐沈静岚请安,又将在外面寻了好久的小玩意儿带了给两个外甥女玩儿。
    凤仪宫内的沈静岚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凸起的小腹挺而尖翘,一瞧便是个男孩子。一见沈轻舞进宫,沈静岚的脸上也满是喜色,正红的凤穿牡丹对襟宫装衬得她越发娇柔妩媚,有着母性特有的光辉。
    “姐姐!”自那一日顾靖风走后,这是姐妹俩第一次相见,沈轻舞拉住了沈静岚的手,不觉的笑着扬声道。
    “臭丫头,当真狠心,两三个月都不见人影,也不进宫来看我。”沈静岚牵过她的手,佯装发怒的在她的手下轻打了一掌,嗔怒道。
    沈轻舞这一早上挨了三个人的打,只苦着一张脸很是无辜着,却也只敢讨饶“我送进宫的两个厨子怎么样?姐姐这儿吃着可有胃口?没把我这小外甥饿坏了吧?”说完,手不自觉的摸上了沈静岚凸起高耸的小腹。
    “张口就来,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外甥,让有心的人听了去,还不定如何呢?”沈静岚谨慎,捂了沈轻舞的嘴,便不再让她乱说。
    沈轻舞知道这皇宫里头的险恶,自然的闭了嘴,不再乱说,沈静岚轻抚着肚子,满脸的柔情不住道“我倒是希望能给皇上添个皇子,安康与兴阳都是公主,保不准这个又会是个公主,我都二十七了,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给皇上添个皇子,不让人诟病,至今子嗣单薄,膝下无子。”
    “姐姐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做什么,生得出的也比那生不出的强,馆娃宫的那位和你同年嫁给的皇上,到现在不也一个没生,她不照样好好的。”沈轻舞见她脸上闪现着忧愁,不禁的握着沈静岚的手,劝慰着。
    “她那是伤了底子再不能生了才会如此,我听太医说她本就宫寒严重,这些年多多少少的吃了许多药,虚而不补,把底子已经搞坏了,现如今再想生已经是难事,你当她不急,前些日子皇上招寝,她都把自己身边的陪嫁给推了出去一夜承欢,现如今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哪个没让皇上临幸过,就等着哪一个得了子嗣,好养在身边呢,说到底她也是怕的,美人迟暮也不过就那么几年,容貌顶得了多久。”
    正说这话,安康与兴阳两位公主由着乳母嬷嬷领了进来,一见沈轻舞自是亲昵的扑进了她的怀里,沈轻舞赶紧的将从宫外搜罗来的各色玩意儿送到了她们的面前,尤其一套老鼠娶亲的面人,可把两个小丫头给欢喜坏了,忙不迭的拿着去到一旁的小几上摆弄。
    “你呀,再把她们给惯坏了……”沈静岚瞧着沈轻舞把那两个丫头惯坏的模样,不禁的笑着。
    “怎么会,女孩子本来就是要娇养的,怎么会惯坏。”沈轻舞不以为然,笑着回道。
    姐妹二人正说着话时后头的两个姐妹两为着谁做新娘盖红盖头的事情吵了起来,许是安康过于用力了些,一下将照明着的烛台打翻了,不甚的将那老鼠的面人烧的正着。
    湛蓝色的火焰烧起时,一下把姐妹两个吓得惊叫出声,沈轻舞与沈静岚转身时,嬷嬷反应快已经的取了罩子想将一团蓝火扑灭,而安康与兴阳姐妹两个已经吓得只晓得躲在乳母的怀里哭泣……
    第四十三章:莫要等到失去而后悔莫及
    湛蓝色的火焰在众人的眼前不住的燃烧着,嬷嬷们将手中的罩布扔在桌上将其扑灭的那一刻,沈轻舞看着那冒着白色烟气的袅袅烟雾皱着眉。
    “姐姐,你见过面团着火后,烧起来是蓝色火焰的,连带着烟雾还是白色的吗?”制止了嬷嬷们打算收拾的手,沈轻舞沉着声对着身边的沈静岚问道。
    沈静岚变了脸色亦踩着步子将那烧的面目全非的面人拨开想要一探究竟,身边的兰草则将其护在了身后,只让太监赶紧的去叫了太医来,检查万全。
    两个孩子让这突然而至的一团火给吓得不轻,嬷嬷们带着两个孩子下去自安慰了先,太医匆匆赶来对着那一堆焦黑的面团火烛一一的挑拣查看,面人没什么错处,而那还剩下的半截子蜡烛里头,却发现了朱砂。
    朱砂与添了精盐和香油的面塑燃烧,生就了蓝色的火光,这样的东西不溶于水,却可以在燃烧后释放剧毒,久而久之自然不言而喻。
    放在灯芯里头的朱砂,日日累积着,一点一点毒害着大人不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也难逃毒余,这样挖空心思的手段,可以想见此人的恶毒。
    太医说完话的那一瞬间,沈轻舞的脸便变得惨白,手抚着沈岚静的肚子,沈轻舞不住的担忧道,赶紧的让太医为着沈岚静把脉,看看沈岚静的脉象如何。
    太医自然不敢怠慢,待沈岚静捋顺了气息之后,太医为其把了脉,想来这东西用的日子较短,身上尚无中毒的迹象,而兰草则已经将准备这烛台的宫女唤了来,问其这烛台的来历。
    宫女亦是吓坏了,忙的回禀着说这烛台是这个月宫闱局刚送来的,送来没几天,这个原也是今儿个才拿出来用的,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加了东西。
    兰草听后只让那宫女去库房把余下的那些烛台尽数的拿上来,小宫女听后自然动作迅速的带着人把宫闱局送来的烛台一并的拿了来,几十根的蜡烛由着太医一点点的尽数掰断取出了里头的灯芯来看,其中大半的灯芯之中都被放置了朱砂……
    “兰草,你现在就去,找了皇上来这儿,木香,你去到小厨房,让小厨房的人用蜡裹了鸡血搓几粒丸子送来这里,告诉她们我有用!”
    低劣的手段,阴毒的手法,沈轻舞的心生疼的揪紧着,脑子里充斥着那一日,收生的嬷嬷在自己的肚子上狠命的按下去,将产道中被毒害了的孩子生生产下的那一慕的情景,撕裂的疼挖心一样的痛,油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紧咬着牙关的沈轻舞,鼻子一酸,差一点便掉下了眼睛。
    原来,伤口无论复原的多好,它还是会在你的心尖留下一道深刻的伤疤,随时都会提醒你,它的存在!
    苏衡听得兰草的禀告自太和殿匆匆赶来,彼时沈轻舞的手中搓着木香自小厨房内取来的蜡丸,只隐藏下袖下不住的摩挲着。
    事情的大概苏衡已经知道,在初初听到原委的那一刻,苏衡的心亦是揪紧的,十年天子生涯,最遗憾的便是未曾有过自己的嫡子,底下的两个儿子都是妃妾所生,这让他十分在意沈静岚腹中的孩子,他与沈静岚已经有了两个公主,所以这次,他希望沈静岚能够为他诞下麟儿,让大周江山社稷有后。
    “我听姐姐说,自姐姐有孕后,管理六宫诸事的事宜便落在馆娃宫的丽妃娘娘身上,姐姐这蜡烛让人动了手脚,且是大批量的出现在这里,这样大手笔且只手遮天的做法,表兄觉得会是谁所为,表兄是否要给姐姐一个说法。”
    在苏衡的手紧紧的握着沈静岚时,沈轻舞已经在一旁浅声且带着愠怒的开口,话语之中充满着对馆娃宫的怀疑,不是沈轻舞非要将这屎盆子往馆娃宫的那位身上扣,而是这宫里除了她与姐姐生来就像是有过节一般,旁的人她也不认识,再者她现如今掌管着后宫诸事,在这点东西上面动动手脚,实在太过简单。
    沈轻舞的失子之痛尚在眼前,尝过这种痛苦的她自然不会希望身边的亲人再有这样的痛苦,沈轻舞满腔怒火的看着苏衡,只希望他给与最好的安排与解释。
    “轻舞,这件事情,朕会彻查清楚后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且放心……”
    已经到了二十九,在一天的时间便是新年,如今沈静岚的身子不便,根本不宜操持这宫中的各种年节事项,苏衡知道,若要彻查,第一个开刀的,必然是馆娃宫。可现如今,动了馆娃宫,这宫里的事情一大摊子,谁来置办,且沈云两家一向都是相互权衡的,若……。
    “娘娘,血……”在苏衡的话音还未落下时,兰草却已经在一旁捂着嘴惊叫着出声,沈静岚与苏衡循声望下去时,此刻,沈静岚的衣裙之上,亦然出现了点点腥红的鲜血,一旁的兰草已经吓得发了傻,不知该如何是好。
    饶是沈静岚这样的,也差点提起了心,后而看看沈轻舞云淡风轻的在自己身旁坐着时,又想起适才她让人准备的蜡丸,这才定下了心没有随着木香与兰草一样,一惊一乍的,而身边的苏衡却在看到她裙摆上落下的点点血红着,吓得已经煞白了脸,适才所要与沈轻舞说的话,尽数的忘在脑后,差一点便要喊了太医来。
    “表兄,莫要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亡羊补牢,由时未晚,若你当真想在血淋淋的铜盆之中,看到双目紧闭连眼都来不及睁开就已经逝去的孩子,你的心这辈子都会有个愧疚,愧疚自己没能够在最初的时候便好好的保护了他!”
    沈轻舞在苏衡还未出声急唤太医前,只淡淡的用着清冽的语调开口,脑海之中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场面,那个躺在襁褓中安静成睡着犹如天使一般的孩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一定不能够再让自己的姐姐出任何的差错。
    苏衡似一记让人打在头顶般,闷雷而响,手中紧握着沈静岚的手,手心之中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孩子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自己适才所说的那些侥幸的话,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这一次他说着侥幸的话,蒙混下去,那么下次,下毒之人便会变本加厉,亡羊补牢,或许是这个理。
    “王安,馆娃宫丽妃之治下不严,疏忽不利,罚其在宫中禁足思过,未得允许不许出门,宫中琐事只请太后娘娘在皇后生产前,操劳些日子。”
    第一次,苏衡在权衡六宫之间下了狠心,未在含糊其辞,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后宫之中这样的事情,查来查去查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最多的也就是死两个奴才了事摆平而已,故而,他只用了治下不严来发落了丽妃。
    李全听了主子的话后,忙的点头转身下去便传了令,而一旁的沈静岚对于苏衡的做法,第一次会心的展露了笑颜……
    有苏衡在凤仪宫中陪伴着沈静岚,沈轻舞识相的离开了凤仪宫,而曾经琉璃瓦顶刺目辉煌的皇宫现如今皆笼罩在一层茫茫雪地之中,少了以往的威严冷肃,多了一种冬日里的别样风情。
    沈轻舞拢了拢身上的蝴蝶翩舞刺绣的蜀绣镶毛领斗篷,踩着脚下半脚深的大雪,款款的向着宫外处而去。
    母亲陪着祖母想来与太后还有许多话要说,姐姐那儿还有皇上陪着,自己立在那里显得多余,闲来无事的沈轻舞让车夫带着她去到南絮楼瞧瞧,她适才向皇上自南府借了十位优伶,过几日,等官窑将她需要烧制的水晶柜子送来之后,她便可以开始准备开业那一日所要助兴的节目,打响着第一炮,靠的就这一天!
    雪中的南絮楼高挂着数盏随风舞动的牛角红灯笼,匾额之上,还有未曾初去大红绸布的彩结,三层高的小楼在整条商铺之中十分的打眼,这里头大堂的正中央,让她修成了一个圆形的舞台,上头将来就是供着南府的优伶表演唱戏的地方,戏非简单的戏,唱自然也是不一样唱。
    而这里头不仅仅只包含了雅间,后头更有清幽的包房,独辟出的包房在她另修的院子里依山傍水,别有一番精致。
    落梅点点,庭院深深,这里也有另一座舞台,与前头的不一样,这里的舞台连在开凿出的荷花池中央,一座八宝玲珑的青玉莲花台,上头嵌了自苏衡那儿打秋风要来的八粒鸡蛋一样大的夜明珠,夜能视物,照的如同白昼,这里的费用远比外头的高出百倍!
    物以稀为贵,这京城之中不缺有钱人,沈轻舞相信,只要这头一炮打的响亮,往后不说是日进斗金,便是日进千金,万金都不再少数。
    白雪皑皑下一柄杏雨梨花的油纸伞下,沈轻舞衣袂偏飞,鬓边落下的发丝随风吹散舞动,挺直着身姿站在南絮楼下的她盈盈一笑,宛如仙人。
    而在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回沈府时,身后一个身影袭来,冷不丁的将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耳边低声呢喃着“宝宝,我好想你……”
    第四十四章:京中聚宝盆
    混合酒气的淡淡艾草味自沈轻舞的身后扑在她的鼻尖,气息暖暖却异常陌生,宽厚的肩膀,不是记忆之中的那种厚实坚硬的感觉,且声音是不熟悉的。
    男人醉眼朦胧,一把将沈轻舞抱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像是寻到了多年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喜极而泣着。
    “宝宝,你总算回来了!”清冽的嗓音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怀之感,在紧搂住沈轻舞的那一刻,不住道。
    也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轻舞手下用力直接抓住了身后男人的手臂,毫不客气的将其捋直后,一个过肩摔便将紧搂着自己的男人直接自后头向前一把摔在了地上,男人招架不及,整个人飞身出去后扬天摔得十分惨烈。
    只“嗷嗷”的大叫着……
    地上的男人不足以用英俊或许帅气来形容,俊朗丰毅,满身儒雅,眉秀如远山,眼亮如朗星,虽是醉眼朦胧,却并没有那种醉汉的邋遢,鸦青色交领右衽墨竹长袍,腰间坠已温润透亮的镂空雕花玉佩为饰,白玉发簪簪于束起的发髻处,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
    此时此刻,倒在地上的男人吃痛的揉着自己被沈轻舞摔过肩膀,尚未回过神来时,早有后头跟着的管事提着衣摆快步的走上前,扶起了地上像是被沈轻舞拽断了胳膊的男子,着急的查看着他上上下下,男子尚未醒神,站起身后,看着面前冷若冰霜毫无笑意的沈轻舞时,温润的咧唇笑着,不住道“宝宝……”
    “少主子,错了,这不是少夫人,少夫人这会在家,正等着你回去呢,走了,走了,咱们现在就回家。”管事的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的男子,不让他再胡来,适才在后头,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位姑娘的身后,虽远看着身影是十分的像她家夫人,可这架势现如今瞧着,颇具母老虎之气,十分吓人,再看衣着打扮,怎么着也该是个世家小姐的模样,想来也是招惹不得的。
    在安抚了手里的鸦青色男子之后,管事的将其交给了一旁的家丁,几个家丁簇拥着将这位男子送上了身后疾步赶来的小轿,管事的自怀中掏出了两三张的银票双手客气的交在了沈轻舞的手中,客气道“我家少主子醉酒,饶了姑娘清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给姑娘新制件衣衫,望姑娘不要客气。”
    匆匆的扫了一眼,差不多也有一千两左右的样子,沈轻舞未动,身后的柳嬷嬷只横眼瞪了那管事的“知道姑娘或许不在乎这些银子,只是小小心意,未有别的意思,姑娘只请收下就好,若姑娘觉得小的诚意不足,下次,小的带着礼物登门拜访姑娘,给姑娘赔罪!”
    管事的伶俐,只上上下下的一眼便能够看出沈轻舞并非寻常人家的小姐,随后就着柳嬷嬷的眼神,继续道,沈轻舞伸手一把拽过了管事手里的银票,只轻声道“登门拜访倒是不必,以后只看紧了你家主子就好,再乱抱人,下次可就伤的不是胳膊了!”
    “是,多谢姑娘宽容。”管事的闻言,自躬身点头,随后向着沈轻舞作揖离开。
    “登徒子,青天白日的借酒装疯,在路上乱报人家姑娘,这还是遇到了小姐你,若是遇到旁人人,那女子还不定怎么样呢!钱多就可以随便打发人,啐,不要脸,白瞎了长得那么英俊的一张脸,骨子里竟然那么糟烂!”
    “就是,小姐你刚才怎么就那样的轻纵了他,就该把那醉鬼扭到官府去,看押起来,万一以后再有女的被轻薄可怎么办!”
    素心在那不服气的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忿忿道,沈轻舞扬笑,看着身边的两个丫头,挑眉发问“能够穿得起蜀绣锦袍,带着管家随从,长得又那么好看的人,你们觉得那些个被一下欺负了的女的,会如何?”
    “好的就像我这样拿了银票走人,不好的,就跟在他屁股后头,死赖着他一辈子,你看那管家刚才的处事态度,一瞧就是个怕麻烦的,显然,他们也不会傻到随意的在这大街上像晋王那个二傻子一样,成天的招惹是非?”
    沈轻舞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晋王那样的下流之辈。望着那远去的青顶小轿,沈轻舞扬唇一笑不觉道。
    “小姐好眼力,刚才那位爷可是这京中最具盛名的聚宝盆季北宸,京中但凡挣钱的买卖都有他的一份,又掌管着这京中水路运输的头把交椅,说他富可敌国都不为过,那五芳斋里的东家就是他,不仅五芳斋是他的,那珍宝阁,与天香坊都是他的。”卫良听到动静,自后头跟上来时,在沈轻舞的话音落下后,不禁道。
    “卫叔,你现在怎么跟个包打听似得,什么都知道。”听得卫良在身后开口,沈轻舞不禁的打趣着。
    卫良让她一说,不由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不打听了清楚,心里没底啊。”
    “那你还打听了什么呀?”沈轻舞让卫良那憨傻的模样,搅得越发好笑,只觉得有趣,不禁的问道。
    “也没什么,只说他是个痴情种,夫人死了四年了,至今府里没有娶妻,不过纳了几个妾,且每个妾侍都跟他死去的夫人或多或少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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