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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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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将军回来了,刚才已经回了书房去歇息了。”门房那儿传来的话,外头伺候着的粗使丫头自禀告后,霓裳一阵的欢喜。
    “去把早上温着的燕窝粥拿了来,我亲自给将军送去,今儿个晚宴,将军都不曾吃多少东西,这个点儿,想来也该饿了,快些去吧,免得一会去晚了,将军在睡下了。”
    “是!”
    顾不上许多,霓裳只将发髻草草的绾在脑后,随后对着身旁的胭脂嘱咐着,胭脂见她脸上挂着笑,忙不迭的应声着,步子便已经快速的跨了出去。
    顾靖风和颜悦色的回到了府中,脸上心上都挂着喜悦的笑意,正打算入睡安寝的当下,门外便已经传来了轻叩声“夫君,你可安置了,我让人做了燕窝粥,夫人若是未曾安置,不妨吃一些吧。”
    素手轻叩着书房外的门板,发出“哆哆”的声响,霓裳很是柔声的开口说道,话语里带着讨好与小心。
    “吱呀”一声,套了外衣自床榻上下来的顾靖风打开了门,外头的霓裳在见到顾靖风之后,笑的灿然,像是见到了心中的神祇一般,那样欢喜着。
    接过了胭脂手中的托盘后,她熟稔的将一碗燕窝粥盛出放在了顾靖风的面前“快喝吧,喝完了,早些安置,明儿个还要上朝呢。”
    “你怎么还不睡,身子不是刚好,夜来风凉,跑来跑去,再感染了风寒。”顾靖风没能想到,霓裳至今还未曾睡下,见她熬得眼圈通红,眼下一片乌青的模样,不禁问道。
    “夫君在晚宴结束之后走的急,担心夫君有事,便不曾入睡,又见你整个宴席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连菜都不曾吃上几口,只喝了两杯水酒,所以便一直让灶上帮夫君温着燕窝粥,等着你回来,给你送来。”
    自回来后,难得的与顾靖风有这样对坐说话的机会,霓裳浅笑声声着,与之说话着,顾靖风端着碗碟的手,不曾动,最后还是自己轻声催促之后,才见他把手中的燕窝粥舀起来喝了两口。
    “快吃吧,一会凉了,伤胃!”
    顾靖风看着她情深意切深情款款的模样,自心底里轻叹一声之后,对其道“多谢!”
    听的那一声多谢,霓裳有些失神,亦有些悲凉,可还是强打着笑意,故作轻松的出声着“你我夫妻,怎么用得到那一个谢字,夫妻之间做的这些,还不都是应该的吗!”
    她的话音一落,身旁一直伺候在侧的胭脂嘟着嘴,囔囔着与顾靖风打起了小报告“夫人一直自将军离宫之后,一直未睡,就这么等着将军回来,奴婢怎么劝夫人都是不听,将军还是与夫人好好说一说,到底还是身子骨重要,夫人就是太爱将军了。”
    这边厢刚开了口说完话,那边霓裳便已经一个厉声嚷了过去,唬的胭脂不得不闭了嘴“胭脂,不要在将军面前胡乱瞎沁,没得一会我撕烂你的嘴。”
    顾靖风抿了抿唇瓣,自浅声道“以后,不要总这么等我,三军之中事务繁忙,我一向进出时间不定,你身子弱熬不住,就早点睡。”
    “我知道的,你别担心。”霓裳听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对于他所说的话,无比的满足,撑着头看着顾靖风用着燕窝粥的当下,却见他身上的衣衫微皱,想来应该在外头淋了雨,湿了衣衫。
    她起身帮着顾靖风走到里头寻了干净的衣衫来,正巧顾靖风放下了手中的碗碟“夫君身上的衣衫湿了,我帮着你把衣衫换下,明儿个拿去洗了,一会儿,让晋中打些热水来泡泡脚,泡泡脚睡着舒服些。”
    说着话的当下,霓裳便自然而然的帮着顾靖风将外头的宝蓝色锦衣褪下,手在上头掸了掸,却不巧,素白的指尖在衣衫之上勾勒牵扯到了一缕发丝,细长的发搅在她的小指尖上,让她原本酝在脸颊之上的笑瞬间凝结。
    将那一丝细发扣在了自己的手中之后,霓裳扯着微微发僵的嘴角,对着顾靖风一笑之后,退出了门,在出门之后的瞬间,笑意落下,显得有些发冷,那样难看!
    “找人去查一查,今夜将军在宫宴离席之后,去了何处,见过谁……”细长的发丝现下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割在了霓裳的心头,在摸着那根发丝的当下,她的心开始无止尽的刺痛着。
    衣裳是新制的,今儿个为着中秋晚宴又是第一次穿,这发丝落在胸口的位置,暧昧的只粗粗从脑子里过一过,便知道,这是怎么落下的,自己不曾与顾靖风有过这样的清热,只能说明,有一个女子在他回来前与他如此亲昵过,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若是,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与自己抢顾靖风来了!
    霓裳的手紧紧的抱着手中那一件尚潮湿着的衣衫,水样般的眼眸变得阴寒冰冷,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不欠你的
    秋雨霏霏,飘飘洒洒,点点如丝,那样缠绵且诗情画意的随着秋风吹散降落于人间各处,诗情画意的景色原该瞧着十分美好,可惜让屋内瘫软着在那儿一副大字型模样的人,给扰的景致全无。
    沈轻舞无聊的屋内抖着腿玩儿,不住的哀嚎着,青青上了女学,天定与无名出去溜达去了,季北宸事儿像只陀螺一样骨碌碌的不停转着,秦涟夜则在家盘算着月例银子,整个府上就她一人最得空,也最无趣。
    “涟夜,我们也出去玩儿吧,好没劲儿啊,要不我扮成你的侍女,你去沈府吧,我想看看晔儿,我好想他呀,好不好!”无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沈轻舞现下拉住了一旁埋首于案前的秦涟夜,在那儿不住的软磨硬泡着。
    秦涟夜定力极佳,饶是沈轻舞多么的痴缠,她都不曾有半分的动摇,眼只是定定的这么手中的账本田租,头也未抬的这般淡淡的与沈轻舞说话着,用足了耐心“将军说了,外头不安全,而且姐姐你还怀着身孕,不能出去瞎跑,现下还在下着雨,你呀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等有机会了,让将军带着晔儿来看你就是,晔儿听话的很,你这好不容易三灾四难过关斩将的回来了,可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好好的,好吗?”
    沈轻舞嘟着嘴,浑身上下的不舒坦“都没人陪我,连我家小青青都去上女学了,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那么可爱却还没人要!”
    “你呀,真是那你没办法!”见沈轻舞这般无赖的模样,秦涟夜止不住的发笑着,显得有些难以招架“怪道这世上也只有将军能受得住你,要不然换了谁,谁都吃不消。”
    “那照你的意思,就是你只要吃得消季北宸就够了,是不是!”
    “姐姐,你真是……在乱说话,我可当真不理你了!”秦涟夜本是无意的一说像是在逗弄着秦涟夜一般,奈何,自己这边话刚亦吐了口,后头沈轻舞就不怀好意的接了嘴,这一下,秦涟夜的脸瞬间泛的通红,只唬了一眼沈轻舞,嘟唇娇嗔道,作势要生气的模样。
    沈轻舞赶紧的举手投降,连声笑着“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
    姐妹二人正亲昵的打闹着的当下,外头却又管事的已经急色匆匆,连伞都不曾打的入了门,急色道“夫人,镇国将军府夫人前来拜访,马车已经停在外头了。”
    瞬间,秦涟夜变了脸色,皱眉道“什么?”
    “镇国将军夫人在门外,说是来拜访夫人的。”
    管事的以为秦涟夜不曾听得清,又重复了一遍,而秦涟夜的脸,变得有些难看,再看沈轻舞时,沈轻舞却只勾唇,坦坦荡荡的笑着“消息可真够快的,还知道找上门来,果真不是个善茬。”
    “姐姐要不然就躲一躲吧,没得和她打了照面,出了不该出的事端。”秦涟夜担心,想拉着沈轻舞的手让她去到里面躲一会时,沈轻舞却已经制止了她,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夺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倒不如直言面对,还来的底气足些,本来,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亦有许多的话要问这位原身。
    也不知这位名唤霓裳的原身,现下到底是个模样,沈轻舞心底里亦是有些好奇,在神思游走的那一刻,门外,撑着油纸扇向内走来的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她是一人独自前来的,显然,比起心虚,她是虚透了!
    烟罗紫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每一寸都贴合这个女人的身材,绵绵细雨里款款而来,无比娇柔,可惜,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该是海棠这个花色了,难怪,顾靖风当初一眼就能够把自己与她区分的那样清楚。
    而迎着秋雨与一丝清冷走来的霓裳在看到屋内,坦坦荡荡站在堂中的女人时,只觉得一怔,本以为,还要与秦涟夜纠缠上一会才会见到本尊,却不想,竟然那么快,就见面了。
    蜜合色团花祥云纹古香缎对襟长裙的女人,脸上贴着一块占据了小半边脸颊的膏药,无损美貌,看着倒是俏皮,她就这般坦坦荡荡的看着自己,自己却做出那种气势,大无畏的看着她,好像,关系错位,自己才该是躲起来的那一个。
    “霓裳小姐,幸会!”沈轻舞微微含笑,勾唇,看着面前与自己如出一辙只差一张膏药的女人,勾唇道。
    话音落,那边厢,本还面无表情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盛气凌人模样的霓裳瞬间变了脸色,冷着一张脸,磨牙霍霍着“错了,你该唤我大将军夫人,又或者昌平郡主沈轻舞!我近日来,就是告诫你,请你离开我的生活,我的家人,爱人,离我的生活远一些,你不再是沈轻舞,我才是!”
    一句下马威,说的很是气势十足,十分动听,可沈轻舞一向吃软不吃硬惯了,眼瞧着对面女人一副轻狂的模样,当下便来了气,只冷哼笑着。
    “哦,是嘛,把一个无名之辈折腾成你现在这个模样,想来花了不少时间,吃了不少苦头吧,可你竟然能够想到改头换面,把自己换回来,早两年前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有这个本事勾搭着洛漓那个小丫头帮你换脸,你无数次的看着将军府的马车来来去去,你为什么不把马车拦下,旁人不相信你,我信,现在,你说叫我离开,我就离开,你把我当什么,你的一条哈巴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告诉你,你少做梦,论起来,你现在才算是个冒充者,你说,若我现在顶着这张脸,闹到城门口去,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赢,你连个贴身丫鬟都不敢带在身边的见我,说明你心虚,你虚透了,这两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众人身边的沈轻舞变了,这两年我所经历的记忆你没有,一旦说穿,要死也是先死你,你跟我在这儿硬气什么,我不欠你的,少拿你的那副装腔作势来吓人!”
    堵着一口气的沈轻舞毫不客气的指着霓裳的鼻子破口大骂,没有任何留情,当下,霓裳便扯直了脖子,与之叫嚣着“你……你无耻,你抢了我的一切,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东西,现在,你还厚颜无耻的与我说我是冒充者,你要脸不要脸!”
    呵,闻言,一个冷哼,沈轻舞斜睨着看着霓裳,相差无几的两个人,现在,对立,对峙,势如破竹“脸,什么东西,我沈轻舞一向厚颜无耻惯了,这东西从来没有,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泼辣!
    还有,请你在用词一事上,好好的矫正一下,那个时候,我醒来以后就已经成了沈轻舞,根本没人给我考虑的机会,我便要应对顾靖风带着海棠回来的事情,你一夜梦醒,成了一个陌生人,你也害怕,你也无助吧,所有的事情排山倒海的袭来,那个时候你死哪儿去了,你说我偷了你的一切,可你知不知道,我一夜之间醒来,失去了家人朋友,来到这陌生的事情,重新开始,等待我的第一天,便是丈夫的背离,女人的叫嚣,我又何其无辜。
    我也有父母家人,我也有朋友,在我的世界,我有我的梦想,我的憧憬与向往,可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我用两年的时间,活成了你,现在,你说你回来了,让我滚远点,这笔帐,我和谁去算,你说你要将一切回归原位,那好,你把我送回去,你怎么把我弄过来的,现在,就怎么把我送走,你的身份,你的男人,你的一切一切,都给你,都还给你,可以吗!”
    沈轻舞的歇斯底里是霓裳不曾想到的,在她厉声的一顿吼完之后,霓裳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手抖,气势没了来时的那样恢宏,甚至没有底气,把她送回去,再用一次那个巫术,可第一次就已经出了错,若在出错呢,她没把握,亦不敢,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她千辛万苦赢回来的最好的局面,她赌不起。
    见霓裳犹豫与两难的模样,沈轻舞呵呵一笑,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该是出自这位女人的手笔,正打算好好问一问她的同时,霓裳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凄凄哀哀着“我求求你,我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回人家,这张脸,受过的苦,你根本无法想像,那些都是我的家人,我请你放过我,离开吧,我给你磕头!”
    说完,便一下又一下的向着沈轻舞使劲的磕头着,模样,说不出的可怜,沈轻舞见后,勾唇,冷然的笑着“收起你那伪善的面容吧,你这样的苦肉计,对我无效!”
    在霓裳不住的磕着头,把皙白的额头磕的一阵通红的同时,沈轻舞已经长吸了一口气,淡漠的出声,让霓裳瞬间收了动作,只定定的望着沈轻舞,而沈轻舞只异常冷静的看着她,开口道“你说我自私,难道你不自私,你锥心刺骨让人剔骨削肉,从地狱爬回人间,可这一切是我带给你的吗,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自找的,现在,你好了,脸回来了,身份也要回来,一切都朝着你如意的事情发展了,那么我呢,我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你想把我一脚踢开,可以,那麻烦你把我送到我的父母朋友身边去,只要你能把我送回去,我一切不和你计较,我滚的远远的,不再碍你眼,请问你能吗?
    若是不能,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着一副受害人的模样,我从来没有抢了你的什么,始作俑者也不是我,我只是循规蹈矩的活着,就好像你,在成为霓裳之后,你也只敢按部就班的活着一样,少在这儿给我装无辜,我不欠你的!
    你说我有错,我错在哪儿,我错在无端端被你的一个私心拉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为你承受你犯下的错误,无端端的烂脸,无端端的成为一个影子,我难道欠你的,该你的,我上辈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遇上你这么个三观不正脑子不灵光的人,你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在我这儿没有用!”
    一番话,噎的霓裳瞬间没了话音,袖下的指尖已经狠狠的嵌进了肉中,钻心的疼,那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她现下,急的像是心间让人啃噬的那样疼痛却无力一样。
    疼得,她想起了那一根细发,一个念头自脑中一闪而过,随即道“我有身孕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要我给你伺候月子吗
    “又不是我的,关我什么事。”
    在霓裳吐口的瞬间,沈轻舞便白了一眼的与之嗤笑道。
    霓裳皱眉,气结着,没曾想面前的女人竟然毫不在乎,袖下的手越发死死的紧握,恨不能上前一把掐死了这个女人,可现在,她不能,咬着牙,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是顾靖风的!”
    沈轻舞乍然一听,挑眉呵呵一笑“那你找顾靖风生孩子去呀,跟我说了有什么用,你难道还指望着我来给你伺候月子不成!”
    “你……”昂长着脖子,霓裳满口的银牙恨不得咬碎了“我说我怀了顾靖风的孩子,你听没听到,听清楚的没了,顾靖风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可以滚了!”
    不服气的霓裳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沈轻舞,扬高的声音像是在宣布着自己领土权一样,那幼稚的模样,看的沈轻舞只想发笑。
    “生了孩子,男人就是你的,这是我有生之年听过的最清新脱俗的笑话,脑子这东西你好歹也带在身上,再怎么说,你可也是诓了洛漓策划了如此迂回曲折的移花接木这一局的人物,这个年代里,男人三妻四妾,后府里头多少如花美眷,来一个人说我有了孩子,请你滚蛋,那天底下,多少女人都要接二连三的滚蛋,照你这么说,当初海棠跟着顾靖风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早就该卷着包袱,赶紧的滚了,你说你是不是傻,脑子里面装的不是脑浆,你装的是屎吧!”
    当着霓裳的面,沈轻舞轻嗤着,只凉凉的丢下一记白眼,坐在了一旁的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这么喝了下去,润着嗓子,讲真,吵架也是个力气活,尤其她还是个孕妇,体力真的有点跟不上。
    “你……粗鲁……”听得沈轻舞话语之中的污秽,霓裳现下,恨恨的开口道。
    闻言,沈轻舞一笑“我粗鲁,你阴毒,我们两个谁都不比谁高尚,少在我这儿装清高!
    “那个洛漓,那么一根筋的人,哪里会想到把我的样子毁了,来成全你这么迂回的招数,说到底,还不是你谋划的,你也挺狠心的,好歹这具皮囊你在里头也装了二十多年,毁起来,你倒一点都不心疼!我也是佩服你!”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你这个外人,算个什么,话我已经放在这儿,不管你听或不听,若你再敢背地里与我夫君有所勾搭,小心我翻脸不认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孩子在沈府里头待着,不想让他有任何的闪失,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做个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之中的影子,要不然,小心你的孩子,我恨透你存在时,所留下的全部痕迹,包括那个孩子!”
    招架不及的霓裳现下,灵光一现,想起了沈府之中的顾光晔,那个已经开始会叫娘的粉嫩孩子。
    在她吐口的一瞬之间,沈轻舞手中本举着的那个杯盏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霓裳的脚下,迸溅碎裂,一双明眸瞬间变得凝黑冰冷,脸亦是黑上了半分。
    “你敢!,你若敢对我儿子动一下手指头,老娘把你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拆烂了,把你的脸皮都撕破,我看你再怎么装回去,你信不信,就是拼着和你一起鱼死网破的代价,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女人,现在真是糟烂透了,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样子,你还配叫沈轻舞吗,你现在已经活成了霓裳,活成了一个畏畏缩缩,怕旁人抢你幸福的替代者,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乖觉一些,敢动我身边的人一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的代价!”
    满腔怒火充斥于心中之时,沈轻舞深吸了一口气,这句身体里,从前二十多年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关于原身任何恶劣糟烂的事迹,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已经开始用到自己的孩子来要挟!
    凡事都是有底线的,触及孩子,沈轻舞不会忍!
    当杯盏碎裂的声响响彻于脚畔的那一刻,霓裳咬牙,怒火亦是被逼到了零界点上,深吸一口气,她咬牙笑道“好,咱们等着瞧!”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外,连带着雨伞都未曾举在手中,就着这漫天秋雨,消失在季府之中。
    “姐姐……她会不会做出伤害晔儿的事情?”
    自霓裳入内与沈轻舞对峙着之后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秦涟夜,在霓裳愤然离去之后,不禁的揪住了沈轻舞的衣衫,蹙眉开口道,话语之中满是担忧。
    “让人备车,我们现在就赶去沈府,这个女人疯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沈轻舞一口郁气憋在胸口,心不住的上上下下扑腾的让她十分的不安,在秦涟夜的话音落下之后,只拉着秦涟夜的手,与之开口道,许是刚才情绪太过激动,沈轻舞现下只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胀痛的厉害。
    眉头紧蹙之间,沈轻舞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秦涟夜的手腕,秦涟夜亦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的扶住了她,惊声道“姐姐,你没事吧!”
    “先别管我,扶了我上马车,一定要赶在那个女人之前,到沈府,快!”沈轻舞摇着头,脸色有些煞白,只对着秦涟夜急声着,秦涟夜怕她有事,又怕晔儿出事,两难之下,只得扶着沈轻舞直接淋着雨出了门,上了门口备至好的马车,亦嘱咐了府内的管事,赶紧的带着人,去把季北宸找回来,再去通知了顾靖风,让他们一并的都到沈府去。
    车夫手中的马鞭在沈轻舞的要求下抽的极快,前头的那辆镶刻着和田青玉白瓜果玉蝉的紫檀木七香车亦是走的十分的快速,两辆马车相差无几的并排行驶着,两个车夫亦在主子的催促之下,各自叫着劲,在京中宽敞的青石板道之上,互不相让。
    须臾,两辆马车一并稳稳的停在了沈尚书府的大门之前,霓裳的车靠近台阶,她恨不得飞身跳下马车,沈轻舞的马车紧跟其后,在看到霓裳快步的跳下马车之时,沈轻舞一把夺过了车夫手中的马鞭,顾不得腹中的不适,一个巧劲之下,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霓裳的脚踝之下,霓裳闪躲不得,脚下一个趔趄,瞬间身子向前扑腾着一个落空,整个人便跌倒在了地上,下巴更是割在了台阶之上,鲜血直流。
    “我不会让你有伤害我孩子半分的机会,你曾经也有过有孩子的经历,也品尝过身为人母喜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懂不懂!”
    秦涟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而霓裳现下,则捂着自己鲜血淋淋的下巴,就这么跌坐在沈府大门的台阶之前,冷冷笑着。
    “我是有过孩子,我辛苦怀那孩子六月,可最后你成了那个孩子的现成母亲,而且你还没有能力保护好了他,他已经死了,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霓裳不屑,妊娠六月,那个孩子实实在在的在她的感知之中存在过,可最后,孩子成了白马寺中的一方排位,那个她真真切切感受过的孩子都没了,还谈什么,有什么好谈。
    门房处守门的两个护卫原在看到将军府的七香车后,正准备搬着矮凳前来迎接二小姐,可当一个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位二小姐相继出现,且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守门的护卫只长吸了一口气,吞咽着一口口水,像是在看灵异的事情一样。
    而府中,早已经前去禀告说是二小姐来了的小厮,现下亦是跟在小宋氏的身后,朝着外头走来,人未到声先至的她声音郎朗着“母亲今儿个早上还在说起小妹,没曾想,小妹竟然早早的来了,当真是心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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