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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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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2)
    结婚以后,程东已经能做一手好菜,切肉杀鱼都难不倒他,动作麻利精准,像做精细的手术。有时莫澜痛经不舒服,他就用鲫鱼烧奶白色的鱼汤给她喝,或者拿鱼汤煮一点面,慢慢哄她吃掉。
    她开他玩笑,在床上或轻或重地吮吻他手指,问他说:“你帮我杀鱼那次,看到我手指流血了,为什么不含进嘴里呀?”
    “不卫生。”
    她撅了撅嘴:“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听说会像过电一样。”
    他反客为主把她压到身下,拉过她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吻过去,吻过掌心,最后把唇贴在她的手腕内侧,喘息着说:“……像这样?”
    她败给他,在这种销/魂蚀/骨的缠绵里,在他们懵懵懂懂一路携手走来的感情路上……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程东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都太家常,不够隆重,于是又去拿了些海鲜。莫澜拍手道:“太好了,我们可以做西班牙海鲜饭。”
    “那个太花时间。”他买海鲜其实只是拿来白灼或爆炒。
    “花点时间怕什么,你要是觉得累的话,我来帮忙好了。”时间越长越好,这样他们才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啊!
    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反正今天都听她的,请客吃饭总要让客人满意。
    买齐了食材,快要付账的时候,莫澜哎呀一声,说道:“还有锅,我们还没买锅!”
    程东拧眉道:“什么锅?”
    “炒菜的锅呀,还有做海鲜饭要用的闷烧锅,要不买套双立人?还有电饭煲也没有,买哪种好?”
    实际上是锅碗瓢盆都要买,她到现在也还是不开火,平时都在外面吃,家里只有微波炉和一口奶锅,顶多自己煮个面。
    “你是打算到你那儿去做饭?”
    “是啊,不然呢?”
    程东长吁一口气,重新推起购物车道:“不用麻烦,跟我来。”
    莫澜跟着他,再次回到两人曾经共同生活的房子里。她看着一应俱全的厨房,笑嘻嘻地说:“还是你厉害,一个人也天天做饭。”
    厨房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很眼熟,她忍不住用手件件摸过来。
    程东一边把食物拿出来,一边说:“我也不是天天做,值班都在医院里吃,周末有时回家陪陪我妈。只有轮休的时候会做,比你好一点。”
    莫澜完美get了他的鄙视,却还是心情大好地说:“我是不能跟你比啦,不过我这几年也还是学了几个菜的,不信我做给你看啊!”
    程东像没听到,自顾自地说:“这里我来就行,你出去等吧!”
    “我是说真的,我去留学这几年也不是光吃炸鱼薯条的,哎你别推我……喂喂喂……”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推出厨房,门在眼前砰地一声关上。
    她叹口气,心里却泛着蜜一样的甜。她扑进沙发,抱住一个靠枕,本来是想欢呼的,眼泪却筛沙似的落下来。
    “傻子,哭什么啊,他带你回家,还给你做饭,哭什么……笑,一定要笑!”她小声自言自语,飞快地抹掉眼泪,开始里里外外地打转。
    上回太匆忙,身体不舒服,还有不速之客,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们的家。非黑即白的色调让空荡荡的房子看起来就是单身男人的窝,但她还是特地拉开衣柜,又跑进洗手间看了看。
    嗯,一把牙刷,也不见女式衣服,应该没有女人在这里过夜。
    卧室的梳妆台上东西也少得可怜,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丝绒的盒子。她有些迟疑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他们结婚时的对戒。
    她心跳快得厉害,不由自主地拿起其中一个,内侧有他们姓氏的缩写,是他们曾经戴的那对没错。
    她的那只也在这里,跟程东的男戒并排放在一起,也就是说当初她还到程家去的东西已经回到了程东手里。秦江月从一开始就反对他们的婚事,直到他们婚后也不喜欢她。但要不是上回因为饭卡的事引发误会,莫澜也不会想到最后交给程东的东西都被她扣在手里。
    戒指在这里,那其他的东西他也看到了吧?
    她把戒盒放回去,手心里已经冒出汗,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她重新走到客厅去,拉开阳台门想透透气,发现这里还有个花架,大大小小的多肉植物整齐地排着队,最上面的是两盆密密麻麻的绿色刺株。
    她蹲下来,伸手轻轻碰了碰长长的、有些骇人的刺,喃喃道:“是你们吧?原来在这里……”
    难怪上回她没看见,原来已经成了规模,客厅里原本那个小花架放不下了,不得不搬了新家,挪到阳台来。
    程东为她种的两盆火龙果,居然长这么大了。
    “你在干什么?”
    嘶……莫澜手一抖,指尖被戳出一颗血珠,疼得倒吸一口气。
    程东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她正好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像是有所期待似的看着他。
    这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期待,她指尖的血珠子已经滚落下来。两人这样对峙着,他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又咽了回去。
    他把她拉到水池边冲洗伤口,拭干后给她贴了个ok绷。
    “我从来都没见过有人不干活都能弄伤自己。”他还是忍不住讽刺她一句。
    “谁让你突然出声吓唬我?”莫澜吹了吹手指,很快又愉悦起来,“原来那两盆火龙果还在啊,怎么,舍不得扔?”
    程东道:“拜托你有点儿常识好不好?植物也是有生命周期的,你都离开多长时间了,还指望它们在这里等你?”
    “可它们明明就还在啊……”
    “那不是火龙果,是犀牛角。火龙果在那边,”他随手一指,“是新的,以前的死了,后来吃火龙果的时候就留了新的种子又种的。”
    包括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多肉,都在她不在的时候跟他作伴。
    莫澜的眸色微微一黯:“是吗?”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她抽了抽鼻子,终于又欢欣雀跃起来:“可以吃饭了?”
    “哪儿有那么快?”程东抱着手看她:“不是说会做菜吗?现在轮到你了。”
    烤箱里炙烤着刷好了烧烤酱料的鸡翅,海鲜饭闷在锅子里咕噜噜加热,铺好了姜片和葱段的鳜鱼和浸在佐料中腌渍的小排正留待下锅,莫澜看了一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我来做糖醋小排吧?”
    能有多难呢,她也是看过舌尖上的中国的,烧菜不也就那么两下子吗?
    程东站在一旁作壁上观,完全不打算帮忙,也不给提示。好在她还知道排骨要先炸,起了油锅要等油热。只不过他还是太乐观了,油热之后她毫不犹豫把所有排骨都倒进去,油锅里噼啪乱响,她啊地惊叫一声拿着锅铲跳开一丈远。
    程东摇头,不得不提醒她:“翻动,把小排一块块分开,现在不会再炸了。”
    她惊魂未定地照做,那些排骨却完全不听她使唤,在锅里乱窜。油还在噼里啪啦往外溅,她手背上挨了几下,咬紧牙才没丢开锅铲。
    程东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直接握住她的手挥动锅铲:“我来吧!”
    这样可以哎!莫澜偷笑,握紧了锅铲不肯放开手。一盘排骨炸得有的焦有的生,炒糖色他就说什么都不让她来了,麻利地下料、翻炒,大火收汁。
    “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呢?真的都是邱夜教你的吗?”她拿着筷子一边尝菜一边问。
    邱夜是程东的好朋友,酷酷的,话不多,听说早早开始独自闯荡,后来做了顶级大厨。
    他不答反问:“怎么,你想学?”
    其实这个问题以前她就问过他的,她大概不信那个答案,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的女人对烹饪一窍不通,他不做,谁做?
    程东最后把鱼从蒸锅端出来,一桌饭菜就齐全了。莫澜拿出一支白葡萄酒,他看了问道:“哪儿来的?”
    他不记得家里有这样的酒,他们在超市也并没有买酒,只有做西班牙海鲜饭的那一支,是用的他自己的存货。
    “我车里的,一支白一支红,看今天的菜色好像还是白酒更搭一些。当然,如果你想两瓶都喝完,我也奉陪。”她不打无准备之仗。生日嘛,不醉不归。
    程东蹙起眉:“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肠胃炎刚好就喝酒?”
    “都那么久了,不要紧的。”看了看程东脸色,她意识到这种问题上还是不要跟医生讨价还价的好,于是笑道,“好吧,那就一杯,意思一下就好。”
    美酒配佳肴,对面的人也是那个人,然而莫澜端起酒杯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打哈哈地说:“啊,有酒有菜,要是有生日蛋糕就更好了。”
    “你还是小孩子吗?”
    她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还是程东言简意赅:“生日快乐。”
    “嗯,生日快乐。”
    两只水晶杯轻轻碰到一起,就像她和他的生日也紧挨在一起……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27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3)
    程东做的菜很好吃,尤其是那锅海鲜饭,莫澜吃完又盛了一碗,他不忘提醒道:“不要贪嘴。”
    她就喜欢口味重的东西,清蒸的鱼就不见她怎么动筷子。她还一个劲儿地鼓动他:“哎,你多吃点呀,这鱼可是我蒸的,给点面子。”
    程东一哂:“你把鱼放进蒸锅,就算是你蒸的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蒸鱼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火候呀!铺姜片啊,葱段啊,最后淋豉油啊……都没这个步骤来的重要,所以当然算是我蒸的了。难得我也做了个菜,你真的要多吃几口才行。”
    他看了看她夹到他碗里的鱼肉,郑重道:“这次要谢谢你,试管婴儿这个案子能够不上法庭,多亏了有你。”
    莫澜笑:“又不是你的事,你谢我干什么?”
    “骆敬之是我的朋友,他拜托我,我才来拜托你。现在事情圆满解决了,不止是我,敬之、高薇,还有肖护士长,都很感激你。”
    “我可没想帮骆敬之,我也不要他们感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律师的工作本来就是这样。我从头到尾在意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她其实在意地只有他的看法。
    见他不吭声,她撑着下巴看他:“定纷止争,你肯定觉得我这回终于做了件像样的事,对吧?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但是程东,你也说自己的孩子不叫其他人爸爸妈妈是为人父母最基本的心愿,看起来天经地义的事有时候要实现可不容易。站在袁家和李家的立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还有那个孩子,长大以后迟早也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弄错了就能搪塞过去的。他们的利益怎么保障,帮他们的律师难道就是十恶不赦吗?”
    “我没这么想过,犯了错的人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是应该的,肖护士长因为这件事扣发半年奖金,暂时免去护士长的职务,这就是惩罚。但像高薇这样无辜受牵连的医务人员被自己没做过的事困扰,影响正常工作和声誉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当然不应该,但在事情进入正常调查程序之前,谁该罚谁无辜没人说得清楚。我们不是法官,不能审判任何人。我作为律师只是维护委托人的正常权益罢了,不管委托人是医院,还是病患。”
    程东没再接话,仔细地去掉鱼肉里的刺,把鱼肉重新夹给她,才说:“鱼肉蛋白质高,也容易消化,你多吃点。”
    莫澜看着他:“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以前跟你说这些,你总是生气啊,然后我们就会吵架,吵到后来,你都不肯理我了。”
    辩来辩去,道理无非就是那些,过去他们也争论过,却每次都不欢而散。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就事论事,印象中还真没有过。
    程东也看她:“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个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嗯,有时候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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