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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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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燕王府到敬忠侯府,路上近半个时辰的车程,又是晚上,这些日子唐妧又实在是累着了,所以,路上倒是睡着了。赵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垂眸看了看,见她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不由扯唇笑了笑。虽则盛夏,但夜风到底凉,赵骋怕怀里的人冻着,便抬腿大步往内宅去了。
    才进屋里,唐妧挣扎着哼哼醒来了,睡得有些迷糊,一时间不晓得身在何处。
    抬手揉了揉眼睛,左右瞧了瞧,看见了熟悉的架子床很摆在内室的屏风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是在家里了。唐妧打了个哈欠,看向头顶的男人,笑着说:“放我下来吧。”
    “也好。”赵骋道,“既然醒了,就先来用饭吧。”
    说罢,直接将人抱到了外间的罗汉榻上,然后吩咐丫鬟道:“摆饭吧。”
    唐妧坐在榻上,问丈夫:“你还没有用饭?”
    赵骋朝妻子看来,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也才回来没有多久,还没有。”又问,“怎生亲自去了燕王府?”他蹙起眉心来,倒不是怀疑什么,只是想听她亲口说说在燕王府里的事情。
    唐妧凑了过去,双手轻轻抱住男人健硕手臂道:“我也不明白,原是派了天行去的,可天行连燕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得去,后来我不得已才亲自去了一趟。许是燕王十分重视?总之我去了后,当着面把东西给了他,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哦对了,还给了我一百两黄金,我本来不准备拿的,不过,看他好像执意要给,我就拿了。”
    赵骋道:“一百两黄金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这一百两黄金,一来是对夫人的肯定,二来,想也是他对那个姑娘极为重视吧。”
    “极为重视,也才花一百两?那个姑娘在他心中,只值一百两黄金吗?”唐妧其实想论的不是这个,只想着,若是真爱一个女子的话,应该是无价才对。不由得又想起了燕王妃来,依燕王殿下平素的表现来看,流连于各珍宝坊之间,也更是毫无忌讳地与各位当家鬼手勾搭,想来那支簪子,不是要送给王妃的。
    可是那王妃……王妃明明是那么美丽的一个人,性子也随和,想来家世也很好的吧?结果却嫁了一个并不爱她的王爷,想想也是可怜的。
    赵骋道:“你还想要多少钱?”
    唐妧回过神来,蹭着身子过去,笑嘻嘻道:“我们做生意的,当然不会嫌钱多的,我近来的确是赚了不少钱,你要是缺钱花的话,只管与我说一声便是。”
    看着那一脸财迷样,赵骋只觉得好笑,抬手摸了摸她脑袋。
    夫妻笑闹间,外面丫头们已经摆好了饭菜,赵骋道:“先吃饭吧。”
    唐妧的确是饿了,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坐在了桌边。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吃完后,只不停打嗝。丫头打了水来,赵骋洗了手,回头望着妻子道:“过几日便是七夕节,这是咱们的头一年,到时候,我告了假陪你一天。”想了想,又问,“要是可以,你那天也休息一日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唐妧道:“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她颇为有些得意,咧嘴笑起来。
    赵骋说:“好,你是老板。”说罢,走过去,牵着她手,一起往内室去。
    到了七夕这日,唐妧一早就被太后叫去了宫里。唐妧早前便精心为太后老人家打制了一支金钗,虽则与宫里那些钗环比起来不多耀眼金贵,不过,却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着实费了些心思去做的,讨巧的,也摸准了太后老人家的喜好,故而自然是很得太后娘娘欢心。
    太后老人家十分慈祥和蔼,一点都没有威严的架子,就仿佛是普通人家的老奶奶一般。
    起初被唤进宫的那几日,唐妧的确是拎着一颗心的,但是跟老人家渐渐相处下来,唐妧便放了心。这回再进宫,唐妧话也多了些,被太后娘娘夸赞了,她也晓得俏皮的卖乖讨巧。
    太后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唐妧,起初只是喜欢她的手艺,接触得多了后,倒是连她这个人也喜欢起来。
    唐妧在太后的寿康宫才陪着坐了没一会儿,皇上便来了。算上这一回,唐妧是第二回见到皇上。当今皇上不惑之年,英姿威严,不怒自威。唐妧跟太后亲近,却是对皇上依旧悬着一颗心的。都说帝王之心难测,唐妧不敢有丝毫怠慢。听得说皇上来了,连忙起身跪了下来。
    匍匐在地,很快,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方玄色以金线绣着龙纹图案的锦袍。
    那方墨色锦袍晃了晃,便又往前去,唐妧不敢动。
    太后说:“我跟阿妧本来说得好好的,你瞧你,你一来,这阿妧又规矩了起来。”
    齐武帝今儿瞧着似乎心情不错,英俊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个笑容来。闻声朝底下看了看,便道:“子默的媳妇?朕想起来了,你起来吧,不必拘束。”
    “是,皇上。”唐妧恭恭敬敬应一声,而后起身,立在一旁,头略微低着。
    齐武帝目光朝唐妧扫视过去,一时间,有些愣住。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瞧着侧脸跟神态,仿佛更像那个人了。打从上次在太后的寿康宫见到唐妧后,齐武帝回去夜间做了不少梦,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总想着,若是她还在人世间的话,现在该是伴在自己身边的。说不定,给自己生了儿女,一家子,开开心心。
    “皇上,想什么呢?”太后见皇上一直盯着唐妧看,心中也晓得他是想到了谁,问了一句后,才说,“皇上应该要珍惜眼前人才是,逝者已矣,生者犹存,皇上可别辜负了那些爱慕着皇上的妃嫔们的心。你自己说说,你又有多少日子没有再踏足后宫半步了?不是哀家说你,别冷落了那些可怜的女子。”
    齐武帝回了神来,只笑着道:“朕都这么大岁数了,儿子也有几个,太子也立了,母后怎生还说这些?”
    太后哼道:“多子多福,你还嫌子嗣多不成?太子跟成王燕王,那都是你做皇帝前生的,他们的生母,也都是你身边的老人了。你自己想想,打从你坐上这个龙椅后,可都是冷落了?唉,哀家也明白你,不过,总不能一直叫那些个妃嫔总是独守空房。一个月不说多,去个后宫三五回,总是妥当的吧?”
    “是,儿臣明白。”齐武帝应着,却是心不在焉。
    太后直接当着唐妧的面戳破了皇上的谎言,继续说:“你明白明白,这话都跟哀家说过多少回了,可哪回真的去了?恰好,今儿是七夕节,别的不说,便是那些个老人,你总是要去陪着的吧?”
    齐武帝只觉得是有些头疼,却又不敢跟太后发脾气,只能闷着头挨训。
    太后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索性也不爱搭理他,只转身对唐妧道:“孩子,我看时候不早了,今儿是你跟子默成亲头一年七夕节,想来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哀家就不留你了。今儿你送的这礼物,哀家便收了,哀家十分喜欢。”说罢,太后笑着从手腕上抹了个翠绿的镯子来,牵过唐妧的手,套在唐妧手腕上道,“这镯子,是先帝在位的时候,送给哀家的一份七夕节礼物。打从戴着后,都未曾拿下来过,今儿瞧见你,就特别想送给你。”
    唐妧听说是先帝送的,哪里敢收,连忙跪了下来。
    太后却坚持道:“哀家与你投缘,先帝若是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不会反对哀家这么做。你跟子默,哀家都很喜欢,也愿意看着你们一直这样好好的,所以啊,你也别不敢收了。”
    唐妧真的是不敢,就算太后这样说,她也还是不敢。
    支支吾吾了半饷,而后悄悄抬起脑袋来,看皇上反应。
    齐武帝道:“既然母后喜欢你,你便收着吧。”
    “谢皇后,谢太后。”唐妧这才收了那镯子,太后轻轻提了提她手,她就顺着力道起身了。
    太后这才说:“这孩子,今儿来的时候,送了哀家一支金钗。这么些年过去了,除了当年贞贞在的时候,还没有旁人能够这般摸准哀家的喜好呢,也算是缘分吧。”
    “哦?”齐武帝心一跳,继而转头看向唐妧,越发觉得,她跟那个人很像。
    不论是长相气质,亦或者说,这做簪子的手艺,都跟贞贞很像。他想着,当年贞贞离世的时候,差不多好像也就是这么大的年纪。想到这些,齐武帝又盯着唐妧看得入神了些。直到外边有小太监唱着说太子携太子妃跟柳良娣来请安了,齐武帝这才回了神。太后看了眼唐妧道:“你还没有见过太子妃吧?刚好,这回见一见,她也是个性子十分好的人。”
    话才落,便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走在最前头的,便是当朝太子李锋。
    太子瞧着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颀长,一身暗色居家锦袍,容颜英俊,眉宇间攒着股子英武之气。瞧着面相,与皇上几分相似。
    伴在太子左右的,是两个正当妙龄的女子,唐妧略微扫了扫,便猜得出来,哪个是太子妃,而哪个又是柳良娣了。
    太子妃郭氏,一身正红色的裙衫,打从进了这宫殿,脸上便一直带着笑意。面相十分和善,瞧着倒是与燕王妃几分相似,都是那种极为端正随和的长相,天庭饱满,面若圆盘。
    另外一位柳良娣,相较之下,则是羸弱许多。
    一身浅粉色衣裙,纤腰不盈一握,走起路来犹如弱柳扶风,好似随时都能够倒下去似的。眉眼间倒是秀丽得很,楚楚可怜的,一双眼睛漆黑乌亮,仿佛看着谁都带着几分怯意。
    ☆、第82章 掌中宝八十二
    八十二、
    太子领着一妻一妾给太后跟皇上请了安,唐妧又连忙给太子请了安。太子身子笔挺立在大殿中央,原是瞧着坐在上位的太后跟皇上的,待得唐妧朝他请安后,他这才看向唐妧来。太子不喜笑,表情也多为严肃的,抬眸朝人看来的时候,表情冷冷的,无端透着些寒凉之意。他只朝唐妧扫了眼,便抬手唤了起。
    倒是太子妃,热络得很,相互请完安后,她便自来熟地朝唐妧走去。
    太后笑望着太子妃郭嬛道:“她是子默的妻子唐氏,来宫里陪着哀家说话解闷的,可巧,今儿你来了,刚好你也见见。”
    近段时间来,太后隔些日子便会命人去叫了唐妧进宫来,甚至在晓得唐妧母亲陈氏病重后,特地让盛太医去唐家给她把脉瞧病。那盛太医,医术高超,在宫里也是只替太后跟皇上瞧病的,如今却被差了去给一个普通妇人把脉瞧病,这是何等的殊荣?太后对唐妧宠爱有加,这事情,不但坊间传得开了,宫里自然也是晓得的。
    所以,郭嬛自然晓得唐妧。今儿虽则初次见面,但她却是从各种人口中听了唐妧的名字好几回了。
    “原来这就是赵将军夫人,这般好姿色,怪道皇祖母喜欢。”郭氏说话一直带着笑,眉眼弯弯的,一团和气。
    太后道:“你可别这样说,哀家喜欢她,可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讨喜。阿妧手艺好,性子也好,人也通透聪明,晓得哀家的喜好。虽则不是我的亲孙女,但是却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就是我的亲孙女似的。”
    太后这话一出,包括太子在内的数人都愣住了,一时间,琢磨不透老人家这话的意思。
    太后虽则慈祥和蔼,但是毕竟不是一般人家的老太太,有些时候说出来的话,其实对皇上也是有一定暗示意义的。比方说现在,她说待唐妧就如待亲孙女一般,指不定就是说给皇上听的。宫里头的人都知道太后宠赵侯府的大奶奶,所以,此刻不得不多想些。殿内安静了会儿,还是郭氏先打破了寂静道:“赵大奶奶瞧着亲切,皇祖母,往后赵大奶奶进宫来给您老人家请安的时候,孙媳妇也得来。赵大奶奶做什么,孙媳就做什么,也讨您欢心。”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给哀家多添几个孙儿孙女,哀家就高兴了。”太后瞥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沉默不言,倒是也没有再多言。
    郭氏笑着道:“敏哥儿近来闹腾得很,学会了走路,一直缠着宫里的嬷嬷要去玩儿。那孩子脾气见长了,最是讨人嫌的时候,孙媳怕搅了您,所以今儿没有带来跟您请安。”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想起那曾孙,自然是喜欢的。
    见外面天色不早了,太后开始赶人了道:“今儿七夕,你们年轻人肯定不会闲着。好了,也不必都伴在哀家这里,都回去吧。”
    皇上起身道:“那儿臣先回勤政殿去,明日再来探望母后。”
    太后说:“哀家就知道,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心里去。”太后脸色略微冷了几分,却又有些无奈,只冲皇上挥挥手道,“哀家管不住你,行了,你去吧。”
    皇上顿了顿,刚刚因为想着别的事情,一时间的确是忘记了太后交代的事情。
    此番太后提醒,他才想得起来,又见太子夫妻在,便说:“今儿晚上,儿臣去淑妃宫里。”
    淑妃是皇上还是晋王的时候就伺候左右的老人,率先诞下皇长子来,便是如今的太子李锋。齐武帝在还为晋王的时候,有正妃,不过,那王妃身子羸弱,做了王妃没有多久便离世了,一生未有所出。之后皇上登基,追封其为庆元皇后,也一应册封伺候身边的老人为妃,却是再没有立皇后。
    不知道的人,以为皇上是对先皇后情根深种呢,也就只有宫里几人晓得,皇上不肯再立后,乃是为着旁人。
    唐妧告安离开,经过柳良娣身边的时候,不由得抬眸多看了几眼。唐妧抬眸看去时,恰好瞧见那柳良娣也正看着她。唐妧一怔,继而冲柳良娣浅浅一笑。柳良娣没笑,却是冲唐妧轻轻颔首,也算是回礼了。唐妧没有再多看,只是心里想着,这位柳良娣,瞧着这种感觉,倒是熟悉得很。
    也不是那种在哪儿见过的熟悉感,就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儿,仿佛是从哪幅画里面走出来的。
    想不明白,唐妧索性也就不想了,直接回了家。
    赵骋早就跟妻子说好,今儿七夕节,夫妻俩晚上要出去吃饭。故而早早的,便调了个休。
    今儿赵骋不必去军营里,本来想中午就领着媳妇儿出门逛街去的,哪里晓得,临时太后把妻子叫进了宫去。赵骋闲来无事,便挨着窗户坐下,望着外面院子里头绿油油的葡萄架,一时间有些愣神。
    “奶奶回来了。”樱桃冲里头喊了声,而后笑意盈盈迎了出去。
    赵骋回神,站起身子来,将手中握着的书卷搁在一旁,举步走了出去。唐妧热得很,才进了屋,就吩咐道:“秀禾樱桃,你们去打了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是,奴婢这就去。”秀禾跟樱桃都应着,转身出去了。
    七月天很热,没有风,闷得慌。
    唐妧好生躺在浴桶里舒舒服服泡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出来的时候,外面天暗了下来。赵骋一应都准备齐全,见妻子出来了,主动过去牵着她手道:“走吧。”
    今儿七夕节,整个盛京城里热闹得很,一路上,三五成群的,来来往往都是人。
    赵骋一早便在天香酒楼定了席位,时候不早了,赵骋打算先带着妻子去吃晚饭。
    两人携手才进酒楼来,那店小二便殷勤地跑了来道:“赵大公子,夫人,楼上请。”说罢,那店小二多看了唐妧一眼,颇为谄媚地道,“小的还记得,今年元宵节的时候,赵大公子一个人打败了所有前来天香楼舞狮子的人,一下子赢得了天香楼所有的花灯。今儿一会儿也有节目,赵大公子,是不是也要替夫人再显显身手啊。”
    赵骋没有说话,只是侧眸来望向妻子,唐妧不想过于高调,便道:“今儿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我与爷只安安静静坐着吃吃饭说说话就好。”
    赵骋点头,那店小二便没有再说话。
    天香酒楼共有六层,平素便是世家公子或者皇亲贵胄喜欢聚会吃饭的地方,更何况是这样的节日。一般普通百姓,就算能够提前预定得到座位,也多是在一楼。越往上,越是那些贵公子或者贵小姐喜欢呆的地方,楼层越高,能够看到的景色越多、越美。若是坐在六楼上,便可俯瞰整个盛京城的夜间美景。
    自然,越是往上,银子越多。
    越是往上,身份高的人越多。
    赵骋携着妻子跟在店小二后面,才将上了顶层去,便瞧见门口靠着窗户的一个大隔间里,坐着一群他熟悉的人。赵骋望过去的时候,里面人也望了过来,成王李钢率先起身道:“赵子默?”他显然喝酒喝得有些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的,举着满了的一杯酒,抬手揉了揉眼睛,待得再次确定后,笑着走了过来道,“赵子默,你可是鲜少出来吃饭喝酒的,今儿怎么……”
    说罢,目光落在唐妧身上,他就笑起来。
    太子李锋见成王似是又要胡说八道,起身走过来,一把扼住成王举着酒杯的手道:“二弟,你喝醉了,这位是子默夫人。”
    成王一愣,继而抬起痴肥手掌来,狠狠拍打了下脑袋。
    “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了,赵子默娶了媳妇了都。”成王说,“前儿金玉去我府上找她二嫂玩儿,还在我跟前抱怨呢,说是赵子默娶了个丑女当媳妇儿,人丑手段还多,也不晓得耍了什么阴谋诡计,竟叫皇祖母那般喜欢她。唉,今儿瞧见赵夫人,原是那金玉胡说八道的?金玉这孩子……”
    李锋稍稍用力,便将成王拉回了座位上去。
    赵骋见状,忙跟太子和两位王爷请安,太子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而后说:“今儿就你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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