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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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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力地在这片黑暗里滞了良久,苦笑着抬了抬头:“系统,能聊聊吗?”
    系统声音如旧:“请输入您的问题。”
    “well……我想你可能比我更高级一点,毕竟你是整个世界。”他抬眸迷茫地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假如那一幕真的发生,要司妍二选一,我就死定了,对吗?”
    没有回应。
    “hey?”jack皱皱眉,“你在听我说话吗?”
    “对不起,我没听懂您的问题。”系统淡漠的口吻并无变化。
    “好吧。”jack自嘲而笑,呼了口气就地躺倒,“抱歉,打扰了。”
    七皇子府。
    亓官仪清晨时听说太医来访,不禁一怔。又听说是从司妍那儿来的,心弦微紧:“她怎么了?”
    来禀话的宦官说:“小的也这么问了。太医说司姑娘身体无恙,是有些别的事要请您帮着拿主意。”
    亓官仪便见了那太医,一问,太医说昨晚司妍请他去验些东西,说是旁人送她的。结果发现,一只匣子里的毫无问题,另一只匣子中,则有两样被动了手脚。
    太医道:“臣告诉了司姑娘结果,但司姑娘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说让臣禀殿下一声,想问殿下讨个主意。”
    她姐姐还想害她?
    亓官仪锁眉思量了会儿,颔首道:“我进宫去问问她,有劳太医了。”
    太医告退离开,亓官仪着人备马入宫。宫里,司妍原打算静等着亓官仪帮她出谋划策,没想到司婉司娆这会儿上了门。
    这回见到司娆,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按设定算,这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啊!往她的护肤品里下东西,下得还挺狠,居然是水银!
    而且是下在一瓶whoo的密贴水前精华里。
    这东西身为肌底精华,不仅能有效促进后续护肤步骤的吸收,本身也是极容易被皮肤吸收的。她大概根本不需要持续使用才会中毒,只要有那么一回用的时候没注意,倒出来直接拍上……就算拍两下便回过神也来不及了。
    好特么恶毒!
    “你们坐。”司妍请她们进屋落座,到旁边的矮柜上取了茶盏来沏茶,边沏边纠结现下怎么应付她们好。
    直接撕逼是没什么问题,但也没什么意义。
    要不最后给司娆个摊开说实话的机会?
    她无奈地长缓了口气,端着茶走向她们:“四姐五姐。”
    “嗯。”司婉边应声边接过茶,司妍朝她一笑,目光又落在司娆面上:“那个……我想问问,昨天你们给我送来的那些东西,你们自己用过吗?”
    “没有啊。”司婉吹着热气回道,“都是皇后娘娘昨天刚赏的,我们拿回屋歇了会儿就给你送来了。怎么了?”
    “哦……”司妍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娆,“那五姐,您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什么?”司娆一滞,看向她,眼底又缓缓蕴出茫然,“什么话?”
    门声“笃笃”一响。
    正要再往下说的司妍循声看去,外面的声音再熟悉不过:“阿妍,是我,开门。”
    她又睃了司娆一眼,起身去开门。
    “阿妍……”亓官仪刚一开口就注意到屋里的二人,眉心一皱,“她们怎么在?”
    “碰巧。”司妍退开半步让他进屋,然后再度看向司娆,“五姐,您真没什么要说的?”
    “阿妍你……”司娆明显地惊恐起来,看看司妍又看向亓官仪,手攥了一会儿裙摆,蓦地跪下,“七殿下……”
    亓官仪面色清冷,显然不打算与司妍一样耐心地问她,打了个响指叫来人便道:“押走。”
    第101章 总要偶尔省省钱
    “害你的不是我!”司娆朝着司妍喊道。
    走进屋的宦官一左一右将她一提,司娆边强挣边道:“不是我!阿妍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疑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不会害自己的亲妹妹!”
    司妍微怔,被嚇住的司婉惊然回神,猛一攥她:“阿妍,不能这样,阿娆不可能……”
    “我也没说过你害我啊。”司妍别过头,看着地淡淡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便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让我怎么想?”
    “阿妍你……”司娆语中一滞,强推开押她的宦官,闯到司妍跟前,“你在浣衣局遇到的事宫里许多人都知道,我从你问印的事时就清楚你是疑上我和四姐了。但是阿妍,我不知道那张盖了印的纸是怎么丢的,可绝不是拿来害你用的!”
    司妍看向她:“那今天呢,你送我的东西是皇后娘娘赏的,一步步记录在册。里面的水银不是你害我,难道是皇后娘娘害你?”
    “水银?!”司娆身形一震。她显然懵住,然则这神色让司妍在心里嘲讽了一瞬间“好假”后,却越来越觉得有点信。
    她皱了皱眉:“你要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司娆怔然摇头,又失措地握住她的手,“阿妍……阿妍你信我,咱们是一家出来的姐妹啊!”
    司妍一下子有些动摇,她迟疑着看向亓官仪,亓官仪无甚表情:“涉及下毒的事,不是司妍说不追究就可以不追究的。”
    他说着向那两个宦官一递眼色:“交给宫正司。”
    “阿妍!!!”司娆一下子哭出来,她伸手拽住司妍,却很快被宦官强行掰开,一边被拖出去一边哭喊,“阿妍你信我!!!我不敢挑明同你解释就是怕被送去宫正司审……阿妍我没害你!”
    然后那声音突然断了,应是被人堵了嘴。司妍胆战心惊地看向亓官仪,司婉也看着他,但不敢直接跟他求情。
    她便紧握着司妍的手:“阿妍你……宫正司的厉害你也听说过,你、你好歹为阿娆说两句话……”
    司妍薄唇紧抿,脑子空得正不知说什么,亓官仪看向她已然道:“宫正司要审问不可能不动刑,但我可以让他们别伤筋动骨。”
    “动刑”这事一放到明面上,司妍连呼吸都一窒。
    她见过明兰被动刑后的样子,满身的血污让她现在想象都害怕。她与司娆的情分,再怎么说也比与明兰深,一想到司娆也会那样……她只能祈祷这事真是司娆干的!
    亓官仪带人离开的时候,司妍和司婉都没能反应过来。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司婉才又拽了拽她:“阿妍……”
    “嗯?”司婉脸色惨白,“如若有什么进展,七殿下会及时告诉你吧……”
    “大概吧。”司妍看向她,她余惊未了的目光也从门口抽回来,“那我、我能在你这里住几天么?万一阿娆出了什么事……”
    “住下吧。”司妍反手握住她,“四姐你……别太担心,七殿下行事有分寸。”
    她有那么一瞬的心软,被感性思维推着想跟亓官仪说不要查了,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上风。
    下这种狠手的人不查明白,不止是她不会安心的问题,还会让她们姐妹间的猜忌一直都在。那么假若真是外人所为就太糟糕了,她们互相猜忌提防着自家姐妹,外人的可乘之机会更多,只怕到时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于是司婉当晚就住在了司妍房里,翌日清晨,皇后传了二人同去。
    她们见过礼后,皇后淡声道:“宫正司那边的事,本宫听说了。你们姐妹几个事可真多,没一个安生的。”
    二人都低着头不说话,皇后看看司婉又说:“押走了一个,卫美人那儿得添人。本宫直接叫添了两个过去,你就在长秋宫陪陪司妍。”
    司婉屈膝福身应了声“是”,皇后摆摆手:“你下去吧,本宫还有话问司妍。”
    司婉不安地看看司妍,司妍点头示意没事,她才告了退。司妍自己杵在皇后面前,眼观鼻、鼻观心地候着,皇后倚在罗汉床上望着房梁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一声。
    这什么意思……?
    司妍偷眼觑觑她,又底下眼帘。皇后看向她:“你说老七不是宠你,你们是互相喜欢,本宫现下算是信了。”
    皇后突然说起这个,让司妍有点莫名。她垂首静等着下文,皇后也静了会儿,续说:“越是喜欢的时候,护对方就护得越小心。若不然他直接发落了你那个姐姐,向旁人昭示他的宠爱就是了。”
    司妍还是没太懂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跟你说,涉及下毒之事,不是你想追究就可以不追究了的?”皇后笑吟吟地睇着她。
    司妍如实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句,而且说得很认真,不由分说的口吻端然就是按规矩必须如此,根本没有她争辩的余地。
    皇后凝视着她:“那如果本宫告诉你,这事没他说的那么大,你不追究就可以不追究呢?”
    司妍一滞。
    “当然了,本宫并无所谓你们姐妹几个怎么样。就是你的死活,对本宫也无所谓。”皇后倚回靠背上,浅含笑意的声音轻轻松松的,“本宫只是担心你那个姐姐真出个意外死在宫正司的牢里,你会跟老七翻脸,他难得对个姑娘家这么上心,本宫不想看他难过。”
    “皇后娘娘是想要我不追究?”司妍问得直白。
    皇后答得更直白:“本宫是想要你清楚,要为这事的决断担责任的是你,不是老七,至于你想不想追究那跟本宫没关系。”
    司妍沉默以对。
    “总之假如真是她,那是本宫白操这个心,她死有余辜想来你也不会胡乱心软。但如果不是……”皇后眸光微凌,“又或者没审出来她就死了——这两样情况都不是没发生过,你要掂量掂量,你到时会不会无端怪到老七头上,再决定这事怎么办。”
    姜还是老的辣!
    被迎头砸下这么个问题后,司妍就陷入纠结了。而更“辣”的点在于,皇后把话跟她说得这么明白,一旦出了意外,她就算原本能怨亓官仪,现在也没法怨她了。
    到时她势必只能怨自己,后悔为什么没提前阻拦住这件事,这明明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而现在真让她阻拦,她又忍不住会想万一真是司娆怎么整?这一拦,往后可就不好查了。
    真棘手啊,皇后把这题抛给她,是要难死她。
    司妍深刻感受到了皇后“只要儿子不受冤本宫才不管你怎么着”的心理,心里很炸毛,偏又能理解她的想法。
    于是司妍回到屋里闷了一下午后,终于做了个决定:“我去宫正司一趟!”
    司婉一愣,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别了,我就去看看五姐,看能不能面对面地把这事聊开,多个人不好说话。”司妍说着就推门出去,想了想又折回来,把桌上的点心往食盒里装了几碟,边再次往外走边说,“宫正司离这儿不近,午膳前我能不能赶回来不一定。我若没回来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宫正司里,司娆被拖回牢房,狱卒将她往稻草堆上一扔就走,她木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见牢门外的靴子,立时打了个寒噤:“殿下……”
    亓官仪颔首:“现在我不拿你当犯人,只劝你几句。”
    司娆目光无神地望着他。
    “姑娘,我答应阿妍不伤筋动骨,可你也不能这么死扛着。”亓官仪一喟,口气有些无奈,“如是你,你就快招认;如不是你,你也要告诉我当时你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作证,才能洗去嫌疑。你只一味地说不是,这跟没说一样。”
    他从未接过这么棘手的案子。审问的事他干过不少,带兵在外要审抓来的敌军、要审己方的叛徒,可这回的太不一样,这是司妍的亲姐姐。
    他沉吟了一会儿,睇着她道:“你是不是喜欢九弟?”
    司娆抬眸睃了他一眼,没有应话。
    “而你也知道九弟喜欢阿妍。”他又说。
    “可我同样知道阿妍喜欢殿下您……”司娆无力地哭出来,“不是我做的!我想不到谁能为我作证,但不是我……殿下您杀了我可以,但您不能让我背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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