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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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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里红叹口气,对躺在工作台上起不来的男人说道:“如果你的境况很糟糕,那么保持精神昂扬很重要,很多时候人不是死在困难的境况下,而是死在自己的心理折磨中。”
    萧末摊开四肢疲累地道:“你是让我不要绝望?”
    “对,因为有我在,你要相信我能解决你的难题。”青年非常自信。
    萧末扯了扯嘴角,“你连你自己的难题都无法解决。”
    “可我找到了你。而你,也遇见了我,这是你我彼此的幸运。”
    萧末慢慢闭上眼睛,无力地抬抬手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坚持下去,现在先让我睡一会,我……有点累。”
    不一会儿,男人的轻微鼾声响起。他甚至都没顾得上注意不远处玻璃墙内的常娥。
    程宰和马翔离开了,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就算担心自己母亲的程宰也无法任性。
    常娥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玻璃房被封闭,她不能出来,其他人也不能进去。
    雪里红抱臂看着自家老板,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虽然有点麻烦,但也多了点挑战性,果然活着还是很不错的。
    萧末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他以前也看过几类类似的例子。
    只不过萧末这样的“病情”将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他自己又知不知道呢?
    萧末很倒霉地在梦中又看到了和他有着同样脸孔的男人。
    对方看他的表情相当鄙视,还不怀好意。
    “你想彻底治好常娥吗?身体控制权交给我,不要多,只要一晚上就行。”
    “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你瞎胡来!”
    “你不想救那个女人了吗?如果不是我的能力,她现在早已经变成另一种更可怕的怪物!”
    “你的能力?”
    “怎么?你以为你是老天爷的儿子,能一身具有两种完全相反的能力?”男人的笑容充满讽刺。
    萧末沉默。
    “快点决定!那女人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那种加了催化剂的变异病毒如果不能完美糅合,就会大肆破坏寄主的身体,而且那女人死后的身体也将成为新的病原体。”
    “几天?常女士还能支撑多久?”
    “不会超过五天。”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被系统惩罚,结果这女人还是活不下去。”男人发出恶毒的笑,“喂,想让自己没有做白工,那就答应我的交换条件。这种条件对你来说很容易不是吗?”
    萧末握紧了拳头。
    第76章 萧老板求助伙计雪被坑?
    9月29日-10月1日
    萧末没有立刻做决定,因为他有一种古怪的预感,似乎只要他同意交出身体控制权,他……也许会就此消亡。
    消亡,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没有存在过。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就像是人类站到悬崖边会害怕一样,他现在就有一种正要被人推下高崖的恐惧感。
    萧末犹豫了两天,他本想立刻去找雪里红,但他又怕脑中的那个人会听见看见一切。
    期间,仇锋将军再次联系这边,知道萧末安好这才放心。
    马翔看仇锋这位大将如此在意萧雪两人,本身就对两人的本事很敬服的他,更加把两人当成了自己人一般爱护。
    而程宰从仇锋将军口中得知他母亲被人公开悬赏,又气又急。这时他才知道萧末和雪里红放弃杀死他母亲是放弃了什么,那可是三千枚标准合金颗粒!如果换算成过去的钱币,相当于三百万,可现在三百万想换三千合金颗粒,做梦都换不到!
    不说程宰对萧雪两人是有多么感激和抱歉,这边常娥的身体状况就如那个人所说,情况越来越糟糕。
    到了第三天早上,常娥开始拒绝见自己的儿子,她的头发掉光了,头皮和脸皮都在腐烂化脓。
    常娥很冷静地乞求雪里红,让她给自己一刀。
    雪里红让她自己自杀。
    可常娥几次把长有厚实角质层的爪尖戳到胸口或太阳穴,又放弃。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常娥在玻璃房里疯狂大叫。
    萧末也不甘心。
    系统自那天惩罚他后就没再和他说话。他想他和系统陛下的关系大概已经降到冰点以下。
    他厌恶系统,又想和其打好关系。他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想他的,想来也不会有多愉快和友好。
    而地下基地经过三天快速整改,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不,应该说比以前好得多。之前笼罩在整个基地上空的说不出的怪异隐晦似乎散去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军人的精神面貌,他们每个人看起来似乎都很高兴,脚步也比之前轻松。
    军方开放了他们那栋占地不小的地下三层楼,把两千多名幸存者全部转移进去。
    幸存者一见居住环境一下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全都高兴得不得了,虽然睡觉的地方大多都是会议室和训练室,但也要比之前的洞间好了许多。更何况这里洗手间较多,连浴室都有,照明也比之前好,有了前后对比,幸存者们对有这样的条件已经十分满足。
    军方趁机大力游说幸存者,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让能劳动的人全部加入了挖地道大军。
    而萧末和雪里红这两位大功臣的房间自然也换了,换到了后楼地下第一层内更舒适的宾客房。
    这间房间原本属于王吉年,王吉年死了,这间房间就空了出来。
    萧末和常娥隔着玻璃墙默默相望。
    “没希望了吗?”常娥变得沙哑的声音从通话孔中传出。
    萧末不自然地抓了下衣角,“我正在想办法,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常娥发出一声像哭又像笑的促音,“我熬不下去了。”
    “我……知道,一天,不,半天,再给我半天时间!”萧末无法再待下去,转身加快脚步跑出了这间实验室。
    五分钟后,萧、雪两人的临时小窝。
    “你觉得你有可能精神分裂?脑中产生了另一重人格?”雪里红放下后楼的布局图,对前来向他求助的萧老板重复道。
    萧末沉痛点头,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神经病,但事实告诉他,也许他真的脑子有病。
    雪里红靠坐在沙发里,长腿搭在茶几上,嘴角拉了下,似乎在笑,又忍住了,“嗯,挺严重的。”
    这是基地里最好的几个房间之一,装修和摆设与三级宾馆差不多,基本该有的东西都有。
    “小红!”萧末窝在另一张沙发里苦瓜脸,“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说不定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你是不是很久没自慰了?”青年突然道,随后点头,“也是,有个系统天天监视着你,薄脸皮的你肯定宁愿硬忍着。”
    萧末呆滞。
    雪里红漫不经心地道:“老板,我建议你应该适当放松一下,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
    “小红!”萧末真急了。
    “不用喊得这么用力,我能听见。”青年勉强坐正了一点,“首先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是两码事,精神分裂是指心理乃至神经病变,患者的行为和思想会逐渐受病情影响而变得无法自我控制。而人格分裂属于精神障碍,患者智力正常、意识清醒,病情症状为发现另一个或者好几个非自我意识存在。但是……”
    青年诡异地笑了下,“在医学上,人格分裂症其实并没有被完全证实,只不过受到影视小说的影响,让大家以为这种特殊病例肯定存在。”
    萧末怔了怔,声音瞬间变得低沉颓丧,“你认为我在骗你?”
    青年摇摇头。
    萧末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我觉得你自己欺骗了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听过自我暗示吗?”
    “嗯。”
    “自我暗示也是催眠的一种,而人格分裂症和催眠术则是两大未经完全证实却被当作普遍认识的两个概念。而这两者之间也有着奇妙的联系,如果能证实催眠术真的存在并有效果,那么理论上人是可以通过催眠进行人格封闭进而产生第二意识,又叫意识灌输。”
    萧末似懂非懂,“你是说我对自己进行了自我暗示,把我的真实人格给封闭了或者说遗忘了,然后通过后期的特意灌输才形成了现在的我?”
    雪里红打了个响指,“理解力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萧末脸色发白,“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其实不是我,那个要求一夜身体控制权的我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也有可能你才是原主,而另外一个则是你压力过重想要逃避某些责任下幻想而出。”
    萧末觉得自己更痛苦了,他是来求助的,结果却发现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他是不是不应该再犹豫,果断点赶紧把身体控制权还给人家?这样不但能把常娥救下来,以后再遇到其他任务,他也不用这么为难。
    可是……他好不甘心。
    萧末捂脸,他果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人,如果真是善人,此时他应该立马就把身体还给原主,得到一个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的皆大欢喜局面才对。
    “你怎么想?”青年表情平淡,似乎在拉家常一般,“打算把身体还给另一个?”
    萧末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亲爱的老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留下or放弃。”青年话语简单,意思却残忍无比。
    萧末抬起脸,声音有点颤抖,“你让我自己做选择?”
    “是啊,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精神障碍之所以叫障碍,就因为需要患者自己迈过那道坎。别人能做的只是影响,最终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萧末心冷,看着对面的青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他不想这么问,但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我选择放弃,你是否也同意?”
    青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过来他:“如果所有其他人都希望你放弃现在的自己,你会放弃吗?”
    ……会。萧末没有开口,但心中已经给出答案。
    一个不被期冀的存在,自己也感到很累的情况下,自我放逐几乎是必定的结局。
    “如果他那么强大、那么优秀,为什么我会被创造出来?”萧末不知道他把心中的疑惑或者说埋怨说了出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真的像个精神病患者,一边念念自语,一边神经质地用大拇指指甲抠着食指的指皮。
    手指很快被抠出血,可他却像无所觉一般。
    雪里红收起长腿,微微端正坐姿,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雪里红从背包里摸出一支针剂,起身,走过去,走到男人身后,拉开他的衣领,找到血管,一针扎了进去。
    男人身体一僵,片刻后眼神便变得迷茫,随着眼皮下垂,身体也开始慢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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