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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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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劳烦您了。”众人接着上前,顾若离没空再说话,只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赵勋,见他面色无异才暗暗松了口气。
    赵勋心平气和的等着,和蔡先安站在一起,使得蔡先安不得不往后退,出了一头的汗。
    “哥哥。”有个三四岁的男孩子跑过来,穿着红色半旧的肚兜,露着屁股和大腿,不知在哪里玩的,手黑乎乎的又黏又腻,“哥哥,你的衣服真好看。”
    赵勋今日穿的依旧是湛蓝暗纹的衣袍,面料也并非名贵,可在这里,却很有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料子。
    赵勋目光往孩子手上一落,眉头顿时紧蹙了起来,顾若离心头一跳,喊道:“快去别处玩,一会儿让二妮姐姐给你找糖吃。”
    “好,要吃糖。”孩子收了手,可尽管如此,赵勋的衣服上,还是落了脏污,顾若离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赵勋戏谑的眼神。
    她一脸侧躲过他的目光。
    她在想什么,难道赵勋还会对一个孩子动手不成,她什么时候这么想他了。
    她忽然明白,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从怀疑他对自己是否另有目的,到质疑他喜欢自己的欢喜程度,甚至于这次两人分手时,她的第一个反应,亦是不信。
    不信他会变的更好。
    在感情中,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对他也从来没有投抱过信心。
    顾若离恍惚起来,不敢再去看他,心不在焉的给众人号脉。
    “赵公子,请坐。”崔大娘拿了椅子来给赵勋,“还有一会儿呢,我去给您倒茶。”
    赵勋颔首,道:“有劳。”
    崔大娘笑呵呵的摆着手说没事,进门给赵勋倒水,赵勋就坐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热闹。
    “你等我一下。”顾若离得空和赵勋打了招呼,赵勋颔首,道,“不着急。”
    旁边的人听着就道:“县主,您和赵公子先说话,我们的事不着急。”
    “没事,也没有要紧的事。”顾若离笑笑,“看完再说。”
    众人就去看赵勋,好似他点头了才真的没人恨他们碍事一样。
    “县主说的没错,不着急。”赵勋身姿笔直,他似乎鲜少会懒散的歪在椅子上,让顾若离又想起了那些干部训话开会的样子,规规正正的打着官腔,“继续!”
    众人点头应是。
    顾若离莞尔,接着给剩下的人号脉,问身体的状况。
    等好不容易结束了,她才朝他走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不放心,就来了。”赵勋将碗放在一边,自然而然的带着她往后山走,顾若离跟着他问道,“你昨晚歇在县衙的吗,事情怎么样了?”
    赵勋侧目看着她,颔首道:“三位师爷办事很快,今天一早的举证就落实。等过两日再递奏疏回朝,调派县官来。”他说着,看向顾若离,“人选上,你可有想法?”
    既然是合水的县令,顾若离就可以建议。
    “我没有。”顾若离摇头,“我打算回庆阳后找个可靠的人安排进县衙,这样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知道。”
    至于县官,她不认识谁,自然也就谈不上建议了。
    “那我来安排。”赵勋沉声道,“那三位师爷留给你用,你得空去见一见。”
    顾若离转头看着他,抿着唇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
    谢谢他为了她考虑,谢谢他愿意听她的意见。
    “谢什么。”赵勋抬头摸摸她的头,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保持距离,许久都没有这样的身体接触,“你是我媳妇,我帮你是应该的。”
    顾若离脸一红,收回了视线不去看他。
    “这里是怎么回事。”赵勋回头看了眼正站在门口,觑着这边的崔柱,“你来过?”
    顾若离点头,将当时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所以我就想来看看,大家都认识,说话办事都要方便一些。”
    赵勋颔首。
    “当时和霍小哥一起?”赵勋眉梢未挑,顾若离点头,“刚认识霍繁篓,我留在这里,他不知在哪里待了七天,走的时候他在路边等我,我们一起去的合水。”
    想到那段时间,顾若离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她再次回来这里,霍繁篓依旧不在。
    “你卖了自己的秘方,将银子留给他们了,为什么?”赵勋问她,当时她也是身无分文。
    顾若离失笑,看着他道:“我没有多想,只觉得他们要用钱的地方比我多,所以就留给他们了。”
    “你很善良,也很宽容。”赵勋侧身过来,正面看着她,顾若离莞尔,可赵勋随即话锋一转,盯着她的眼睛,“对我时,你的宽容呢。”
    顾若离一愣,不解的望着他。
    “因为觉得不合适,你就会说走就走。”赵勋看着她,一改温和有些咄咄逼人,“我不知你所谓的恋爱是什么,但是既有问题,你为何不和我心平气和的聊,你如何知道我不愿意改?”
    顾若离往后退了一步,瞠目结舌。
    “你努力了吗。”赵勋逼近了一步,握着她的肩膀,“我怎么觉得,你从一开始答应时,就做好了随时丢开我的准备呢?”
    顾若离周身冰凉,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不合适?那我问你,什么样的人才合适呢。”赵勋又道,“你不愿意顺着我,那我就顺着你,这样,也不行?”
    顾若离心头砰砰的跳。
    “你在仗着我欢喜你,所以在肆无忌惮。还是你真的根本就没有对我用心,所以能毫无留恋的洒脱转身,这就是你说的平等。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一点都不平等?!”
    顾若离被他的话,震的哑口无言。
    她努力了吗?遇到问题后,她大怒,失望,甚至于哭泣,然后离开……没有给他机会,是因为她自己觉得三观不同,她不想强逼着赵勋改变迎合她,而她也无法认同他而改变去附和他。
    “我……”顾若离想说什么,赵勋柔声道,“你说的人格平等,我没有听过,很可能也永远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去试试,至少目前看到的结果还不错。”
    顾若离鼻尖微酸,赵勋又道:“那么你呢?”
    “什么。”顾若离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听他道,“你对我的心到底如何,是愿意再试试,还是就此作罢?”
    还要再试试吗?谁来改变,谁去迎合?
    让她变成赵勋那样,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众生,还是让赵勋变成她这样,事事想着平等,毫无架子可言。
    俯瞰众生视人命如草芥的顾若离,做不好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事事想着平等,毫无气势可言的赵勋,做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将军。
    “赵远山。”顾若离凝眉道,“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我和你说的所有的话,并不是想要你改变,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赵勋挑眉:“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不……不是。”顾若离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摇着头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他,她心里有他吗,肯定是有的,若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和一个人亲昵,恋爱。
    可是有多少呢。
    就在刚才他一连串的质问后,她心里突然没有了底。
    “我确定我自己想要什么。”赵勋倾身望着她,“你确定你自己吗,抛开你所谓的三观不合,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顾若离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话,甚至于他面上此时此刻的表情,她亦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认真,推心置腹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她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将话说清楚。
    可是,这话似乎说不清楚了。
    纠葛着是彼此的心意,难分解的是各自的坚持,她问他:“可是,这些问题依旧还存在着,以后还会碰到。你委屈求全了一次,一年,十年,可十年后,二十年后,你会怨我,你付出的了那么多,那么辛苦的迎合着我,可我还待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那时候怎么办?”
    “人生有多长。”赵勋道,“何至于你想的那么远。更何况,你不是我,你如何断定我会怨,就算我会,以你顾娇娇的脾气,难道就会忍?”
    顾若离被他噎住,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不是仅仅是因为他的话,还有这一次,在合水县衙,他实实在在的表示和改变。
    不管出于什么愿意,那是他的态度,远比她要真诚很多。
    “赵远山,你……”顾若离鼻尖微酸,脸被赵勋捧了起来,两人鼻息相近,他柔声道,“我赵远山这辈子没有输过,这次,我愿意输一次,只因为赢的人是你。”
    他说,他这辈子没有输过,现在,只因为是她,他愿意输一次。
    “我不值得你这样。”顾若离眼眶微红,摇着头道,“以你的身份……”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赵勋打断,“是否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而且,我的身份如何也和你无关。这是你说的话,现在还给你。”
    他这是现学现卖,又回头来堵她的话了吗。
    顾若离低着头,无言以对。
    “以后再有这样的问题,你不准说走就走。”赵勋一字一句道,“我们可以谈,直到谈拢为止。存在不合,我们就寻找别的途径和方式。”
    寻找方式,求同存异,顾若离的脚往退了一步,慢慢的又收了回来……
    她看着他道:“我不想留在后宅相夫教子。”
    赵勋眼睛一亮,低声道:“你以后表现好些,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顾若离瞪了他一眼:“这和表现没有关系,没的商量。”又道,“谁和你商量。”
    “不是要平等吗。”赵勋抱臂看着她,“你擅自决定,就是不平等。”
    顾若离生气,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赵勋眉梢高高的飞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走。
    可见,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并接受了他的意见。
    “吃饭了。”她凝眉道,“下午还有事。”
    赵勋走了几步,拉着她的胳膊,戏谑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没什么可说的。”顾若离推他,“你刚才有的话很有道理,我需要再想想。”
    赵勋没松手:“我帮你想。”他说着,指了指山里,“散步!”话落,就牵着顾若离的手往山里走,顾若离甩了几次没甩掉,就站着不动,“我说了我没想好。”
    赵勋回头看她,他忍了好几天了,说着手一伸,就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往肩膀上一放,扛在肩头大步进了山。
    “赵远山。”顾若离倒挂在他肩膀上,只能捶着他的后背,“你神经病,放我下来。”
    赵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不放。”话落,人已经爬上了山坡,“除非你答应,否则休想从我肩膀上下来。”
    这几日,他看得到摸不着她,每次说话她都是板着脸一副疏离客套,他就越发的想念她笑盈盈腻在他怀里时的模样,这个女人就是有毒,而他也中了她的毒。
    无药可解。
    他不会放手,在这里他委屈了,在别的地方他就要讨回来,结果就是,他并不觉得委屈。
    “你怎么又不讲道理了。”顾若离气着道,“刚才你的话说的那么好听,就是为了哄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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