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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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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得裂了,这样坐下来。”婆子看着她心疼的道:“娘娘,要我说您还是回王府吧,这些罪不是您该受的。”
    荣王趴在床上,满嘴的苦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儿子是她养的,为了她当年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就只是想保护好他的爵位,不要乱了纲常,可是到头来,她和小儿子离了心,又被大儿子嫉恨……她落的两头不是人。
    就连荣王都和她决裂了。
    她做错了什么,临老了让她有这样的境遇!
    荣王妃摆了摆手,她准备这两日去一趟宫中,太皇太后遭了劫难,她这个做儿媳的无论如何都应该去走动一番……
    书房中,赵政将紫苏压在身下剥着她的衣服,挑着眉头道:“今儿想玩什么?”
    “玩什么?”紫苏笑着说,“你闭上眼睛,奴家告诉你啊。”
    赵政就真的闭上了眼睛,紫苏牵着他的手让他在椅子上坐好,拿着梳子给他梳头,“奴家还没给爷梳过头呢,奴家喜欢看爷穿的光鲜亮丽。”
    “这么柔情蜜意。”赵政呵呵笑了起来,享受的任由紫苏梳了头,又套了一件湛蓝的外头,穿好皂靴。
    紫苏打量着,笑着道:“还真是一位翩翩公子呢,气质儒雅,高贵无匹,世子爷就是世子爷!”
    赵政哈哈笑了起来。
    “坐下。”紫苏扶着他坐下,低声道:“可别睁开眼哦。”
    赵政丝毫不怀疑,乖乖坐下,紫苏抚着他的脸,落在脖子上,忽然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右手一划,一瞬间脖子上的血飞溅出来,赵政猛然瞪大了眼睛,就听到紫苏模模糊糊在他耳边道:“世子爷,一路走好!”
    赵政挣扎了一下,人就倒靠在椅子上没了气息,紫苏将他的头扶正,拿帕子擦了擦手仔细观察了一下,赞赏的道:“颇有些男子气概。”
    便倒茶喝着,等院外落锁后,她轻盈的出来,一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
    赵政的死讯,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传了出来。
    赵凌听到时惊骇的不得了,反复问着霍繁篓:“你是说他被人杀了,一刀割喉?”
    “是!”霍繁篓回道:“死相惨烈,看的出杀他的人和他有深仇旧恨。”
    赵远山!赵凌立刻就想到了赵勋,他一定是怕赵政出来帮他,所以将赵政杀了。
    好孤立他,让他四面楚歌,只能听从他的摆布。
    他偏不!
    “霍繁篓,你可有得力的人,让你的人帮朕送信去岭南。”赵凌道。
    霍繁篓颔首应是,道:“微臣有。二十日内必将信送到。”
    “好!”赵凌颔首,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朕就和他比一比,看他这个乱臣贼子厉害,还是朕这个真龙天子厉害!”
    霍繁篓抱拳回道:“当然是真龙天子。”
    “你等等。”赵凌说着,去书案上取了信交给他,“现在就去。”
    霍繁篓应是,揣了信就大步出了乾清宫,在门外的抚廊上与赵勋对面迎上,他脚步一顿拱了拱手,道:“赵将军,好啊!”
    “还要多谢你,替我荣王府清理门户。”赵勋平淡无波的道。
    霍繁篓哈哈一笑,道:“清理门户的事,才刚刚开始而已。”话落,大步而去。
    赵勋看着他的背影,眉梢维扬。
    ☆、211 暂别
    荣王妃尾骨裂损,莫说站,就连坐都坐不了,她让人抬着去外院,家里的下人都让开来。
    她靠在软榻上,从门口看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儿子穿着一件湛蓝的直裰,闭着眼睛神色安宁的靠在椅背上,就那么静静的……若非不是他胸口溅到的血印,她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长子疼着爱着的长子,死了?
    荣王妃的啊的一声惊叫,人就晕了过去,永城伯的人赶了过来,帮着将人小殓取了棺椁过来,准备身后事。
    荣王正在同安堂后院喝茶,一会儿朝前堂看看,又见到顾若离房里进去一个病者,就捂着肚子喊道:“娇娇啊,你爹我好饿啊。”
    “知道了。”顾若离忙里偷闲应了一声,人还是没有从房间出来来。
    荣王又喝了一盅茶,汪道全急匆匆的来了,“王爷,王爷……”
    “谁死了,你这么急吼吼的。”荣王打趣的看着汪道全,汪道全就回道:“王爷……世子爷他……死了。”
    荣王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汪道全,好一会儿他蹙眉道:“死了?怎么死的。”
    “被人割喉了。”汪道全吞吞吐吐的,外面都在传是七爷不愿意赵政重新回去帮圣上,所以将他杀了,“王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荣王摆了摆手,道:“不去。人都死了我去了也无济于事。”他垂了眉眼又喝了一盅的茶,又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我也没兴致吃饭了,走吧走吧。”
    话落,就带着汪道全走了。
    荣王在街上晃悠了许久,又去了三牌楼,站在赵勋的宅子前好久,吴孝之开门走了出来,行了礼,道:“王爷!”
    “嗯。”荣王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凝眉道:“老七在不在家。”
    吴孝之笑着回道:“七爷在都督府还没有回来,王爷可是有事要找七爷,卑职帮您去找?”
    荣王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点了头,道:“去吧。”
    吴孝之使唤了个小厮去找赵勋,又请荣王进了府中去了花厅落座,荣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闲扯,吴孝之坐在对面也没开口,两人沉默的喝了一盅茶后,赵勋回来了,站在花厅门口看了一眼,进来坐下,直接就道:“我未曾杀他,你可以走了。”
    吴孝之端茶喝着,一时间感触颇多,就算是再不合,也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就行。”荣王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后大步出了门。
    吴孝之就给赵勋续茶,问道:“爷,您可要去看看。”
    “不去。”赵勋喝着茶语调无波,“眼下,我还需要去应付谁吗。”
    吴孝之点头应着是。
    荣王去了荣王妃的宅子里,永城伯府的人已经搭好了灵堂,不过还是冷冷清清的,毕竟这不是在王府,许多人想来应个礼,都一时不好拿捏这里头的分寸。
    荣王一到永城伯便迎了过来,拱了拱手,道:“人已经小殓了,棺椁用的是他娘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不是来看他的,他死有应得。”荣王府拂袖去了内宅,荣王妃躺在床上也不能动,枕头都哭的湿了,见着荣王进来她瞪大了眼睛顿时止了哭,抓了枕边不知什么东西就丢了出去,“你给我滚,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我没良心?当初是谁为了王位要杀本王的。本王今儿能来,就是给了你天大的脸面了。”荣王在她对面的圆桌边做了下来,看着她道:“齐氏,本王今天来,只想问你一句,你后不后悔。”
    荣王妃哼了一声,道:“我只后悔我没有将老七一生下来就闷死,他要是死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
    “你到现在都不懂。”荣王看着她失望的道:“你错在不该厚此薄彼,不但害了远山,也还了正卿。”
    荣王妃撇过头去不说话。
    “你从来都是这样,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听,只因为一个江湖术士的话,你就那样对老七。”荣王摇了摇头,“将来,你还得靠他。”
    荣王妃冷笑着道:“难道那个江湖术士说错了吗,他难道不是命硬,难道不是乱纲常怀枕逆骨,他难道没有和我八字犯冲,害我们一家人家破人亡。那个道士哪里说错了。”
    “你不要给我放马后炮,当初你去哪里了。你浪荡了一生快活了一生,将偌大的王府交给我一个人打理,我精力有限就算没有教好孩子,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妇人之见。”荣王笑了笑,道:“有的道理我从小就懂,我父皇只生了我们兄弟三人,可却是先后二人都做了龙位,你说我要也是精明透明的人,会是什么结果?齐氏,这天下无论任何事都是有能者居之,我自小就知我没有,包括我的外家,你瞧瞧你的几个兄长我的表叔表兄表弟……为了一个爵位就能内斗十几年,我若上蹿下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老七有这个能力,所以随他折腾去,假如有一天他失利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多大的事。”荣王说着站起来,看着荣王妃,“你好自为之吧,正卿的死是有心人嫁祸给老七,意在挑拨他和圣上的关系,作为娘……前二十年你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后二十年,大家就各自安好吧。”
    话落,就拂袖出门了。
    荣王妃静静躺着,看着帐顶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她做错了吗?
    荣王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来吊唁的人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多了起来,他正惊讶时,就看到赵凌和霍繁篓正站在院中和永城伯说着话。
    永城伯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点头哈腰的说着话。
    “朕去给正卿上柱香。”赵凌说着去了灵堂,永城伯应是又朝霍繁篓做出请的手势,“霍大人,这边请。”
    霍繁篓微微颔首,也不客气的走在了前面,永城伯就道:“听说霍大人要去江南巡视,何时启程?”
    “暂时还为定。”霍繁篓笑看着永城伯,“倒是忘记了,伯爷可有兴致和霍某一道?”
    两淮盐巡使,这是多大的油水,就算他不是正职,这能去一趟也绝对是盆满钵满,他笑着道:“我也不当职,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的。伯爷若是想去,霍某这就给您安排职务,不过,伯爷可不能嫌弃庙小才好。”霍繁篓淡淡的道。
    永城伯眼睛一亮,立刻就拱手道:“那就多谢霍大人提携。”
    “好说,伯爷!”霍繁篓拍了拍永城伯的肩膀,进去拿了线香燃了,给赵政上了三炷香,他看着白幡淡淡的道:“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他日我定当为你报仇,还你公道。”
    永城伯听着感动不已,道:“霍大人真是有情有义,齐谋代正卿向你道谢。”
    “不必客气。”霍繁篓起身,和赵凌一起往外走,“圣上,微臣过几日启程后,您……暂时还要沉住气,安抚住赵远山才行。”
    赵凌点点头,道:“此事朕心中有数,不会和他硬碰硬,循序渐进才是正理。”
    “正是这个道理。”霍繁篓又道:“太子那边,他若是愿意去赵将军那边走动,您也不要拦着……赵将军此人不重情,可是最重义,他对你没了顾忌,可对太子有,也是好事。”
    “你这话有道理。”赵凌点着头,道:“朕就让安申多去走动走动。正好,安申也要定亲了,朕听说他和同安堂的一个小药女来往颇为频繁,不如将人接进宫里养着,等大了就放在安申后院里。”
    是韩苗苗?三儿肯定不愿意,霍繁篓皱了皱眉,道:“此事,还是要问过殿下的意思才好办,毕竟他还年幼。”
    太子开年后已经十二了。
    赵凌点着头,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荣王朝这边而来,他忙喊道:“王叔。”
    “圣上。”荣王行了礼,又看了一眼霍繁篓,原来这就是近日突然入朝堂很受器重的霍繁篓,看上去年纪很小,“有劳圣上特意来送正卿。”
    赵凌露出惋惜之色,道:“正卿突然离世,朕是有心疼又震惊。人去了往事就随烟云散了吧,王叔您也凡事看开一些。”
    荣王应是,说了几句就带着汪道全走了。
    “朕想起来一件事。”赵凌拉着霍繁篓出来门,两人上了马车,他道:“朕打算今年六月为太后娘娘办一次寿宴,虽说先帝的孝期还没过完,可朕已经等不及了。”
    霍繁篓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用各地的王爷来压制赵勋,他就算一个一个收拾也得费些功夫。
    “微臣也觉得此法很妙。”霍繁篓道:“圣上明日早朝就能说此事。”
    赵凌跃跃欲试很高兴。
    顾若离到后院时荣王已经走了,她奇怪不已,韩苗苗道:“王爷身边的汪公公来了,然后两个人急匆匆的走了。”
    “真是奇怪,平日不吃饭是绝对不走的。”她说着洗了手,在后院坐了一会儿,视线落在那间关着门的收拾室上,屋顶吊着的灯,摆在正中的椅子,和她以前一模一样,她起身走了过去,没有敢开门,而只是站在窗外看着里面。
    自从建好后,这里也用过,是岑琛用来做过几次缝合,效果很好,现在简单的外科手术,配合内服和外用的药后,伤口愈合的非常快,效果令她都觉得惊讶。
    但是也只是小的外科手术而已,至于大手术,她这杯也不会有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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