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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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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串的动作让门口的侍卫来不及反应,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野猫被步摇一下一下地插(死,才哆哆嗦嗦地将那女子架回了屋子。
    刘勤揉了几次眼睛,确定他没看错,那如同恶魔一般杀死野猫的就是以温柔甜美在京都出名的秦语阳!
    “吓得我昨晚一晚上没睡着!”刘勤一边抱着肩膀一般打着哆嗦,“那模样,真是太可怕了。”
    刘勤又联想到关于秦语阳的传言,于是说道:“姐姐,你说这秦语阳是不是真的魔怔了啊?我怎么瞧着,季公子也不会无缘无故伤了她,该不会是她先对季翊动手吧?”
    楼音点头:“有道理。”
    刘勤又道:“原本我爹还想让秦语阳嫁给我呢,还好没真去提亲,不然哪天我惨死在她手里都不知道。”
    楼音只吩咐他别把此事说出去,对南阳侯府名声不好,刘勤倒是不以为意,“我自然不会说出去,但是她秦语阳的名声本来也烂了好吗?”
    秦语阳背地里真是这样一幅模样?原本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楼音都有点相信她真的是中了魔怔了。
    “那秦小姐和季翊倒真是绝配。”
    不仅楼音怀疑秦语阳中了魔怔,连南阳侯也怀疑了,他竟还请了妙冠真人去南阳侯府做法事。当然对外人道只是为去世的父母做法事,而后不久,秦家小姐也渐渐出门走动了。这段时间南阳侯府里的门道外人不知,亦不敢当面嚼舌根,只是背地里依然说三道四。只是一开始人们以为秦语阳贪恋季翊美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来这流言又渐渐转了风向,秦语阳是谁?南阳侯的亲妹子,名门之后,断不会做出那样辱没家门的事。且为何当晚带着伤出来了?再一联系这妙冠真人到南阳侯做法事,人们便觉得铁定是秦小姐着了魔了,指不定是当时季翊发现了什么异常,才出手伤了人鬼难辩的秦小姐。
    京都的流言越传越玄乎,好在的是,这样的流言似乎能挽救一些秦语阳的名声。南阳侯心思活络起来,索性再推波助澜一番,自己到时候再出面说几句,这事儿说不定也就朝着好的方向去了。
    而秦语阳在法事之后,确实也恢复正常了。南阳侯见她被关久了,也心疼,便带着她出去散散心。
    淮河风景秀丽,自是贵女们出游的好地方。在淮河边上布置了帷帐,案桌上瓜果几盘,清酒两盏,点心堆了三碟,可秦语阳却兴致缺缺,百无聊赖地摆弄手边的花草。
    “语阳,不如我陪你去河边走走?”南阳侯道。
    秦语阳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往,由侍女扶着往河边踱去。
    秋风将淮河边上的枫树染成了红色,大片大片地映在河里,好似光滑的红绸。南阳侯边走边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带你来过淮河,明年放灯节,我再带你来吧。河里飘满了花灯,很是好看。”
    秦语阳说好,“哥哥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些女孩子放的花灯了?”
    南阳侯说道:“前些日子放灯节,公主也在这里,皇上派我来寻公主回去,当时我也是第一次见花灯。”
    他回想了一下当日的场景,漫天彩灯下,楼音着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却比烟火还绚丽,“那天很美。”
    秦语阳搭在侍女手臂上的手突然用力掐了一下,侍女吃疼,却不敢吭声。
    “哥哥说淮河河水清如许,妹妹看来,也不过如此。”她指着清可见底的河底说道,“也不知里面有多少腌臜的东西,成年累月堆积在河底,化作了淤泥,人们便视而不见了。”
    她虽笑着,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哥哥若是喜欢淮河,那妹妹便派人把河里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了,哥哥再来吧。”
    ☆、第32章 款冬姑姑
    楼音出宫去送刘大人,眼看要回宫了,款冬姑姑见天色暗得早,便想楼音一定在宫外吹了冷风,于是打点香儿和琦兰好生在宫里候着公主,自己去御膳房亲自悄悄公主的晚膳准备得如何了。
    华灯初上,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忙碌着给各宫传膳,穿梭于长廊小道,目不斜视,生怕耽误了主子的差事。款冬姑姑绕过金华殿,突然遇上了一个小宫女。
    “姑姑!”小宫女笑着,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您上哪儿去?”
    款冬姑姑认识这宫女,是她的同乡,才入宫两年,如今在庆祥姑姑手底下管教着,人机灵讨喜,庆祥姑姑很喜欢,时常提起她。
    “去御膳房悄悄公主的晚膳。”款冬盯着她手里的两个白瓷罐子,鼻子很灵敏地闻到了香味,问道:“你手里这是……槐花蜜水?”
    “姑姑鼻子真灵!”小宫女献宝似的把白瓷罐子塞给款冬姑姑,说道,“我娘刚托人给我送到宫里来的,今年的蜜水可甜了!”
    款冬姑姑的家乡最出名的便是蜜水,汁水浓稠,甘甜可口,清香宜人,她早就闻到了。揭开盖子一看,亮澄澄的汁水荡漾着,还有几粒花粉飘在上面,若是每日早上喝上一口,整天人的心口的甜蜜蜜的。可惜款冬姑姑家里早没人了,她也十几年没喝到家里的蜜水了。
    “姑姑自进宫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吧?”那小宫女又把白瓷罐子往款冬姑姑怀里塞了塞,说道,“这一罐儿就孝敬姑姑吧,权当感谢姑姑这几年的照顾。”
    原本款冬在楼音那里得的赏赐就足够羡煞人眼了,所以底下的宫女太监常常想送些礼求个前程她从不会收,但这家乡的蜜水,她是在是想念得紧。
    “你娘辛辛苦苦将这蜜水托人带到宫里,你就给我一罐,这……”款冬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罐子还给了她,“我早就忘了这蜜水的味道,不喝也罢。”
    小宫女却笑嘻嘻地说道:“一罐蜜水哪里值什么,哪里赶得上姑姑平时对我的照应,这全是小的们一点心意。”
    她说着就要走了,“姑姑收着吧,我出来太久了,这就要回去当差了,不然庆祥姑姑得扒了我的皮。”
    看着小宫女走远,款冬姑姑把罐子往怀里塞得更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拿的是公主赏下来的珍宝呢。
    这一打岔,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款冬姑姑又加快了脚步御膳房去。
    路上宫人越来越少,款冬姑姑的步子也越来越快。远远看见一抹明黄色身影,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太子与楼音不对付款冬是知道的,所以平日里也尽量避着这位太子爷。但现在一条路上迎面走来,她想躲开却是不能了,只能迎上去请安。
    “奴婢给太子爷请安。”
    太子刚才在养心殿与皇帝谈话,谈到运河开凿劳民伤财,皇帝便勃然大怒,骂他没有远见,政治目光不及楼音万分之一。如今出来了心里正窝火,又看见楼音的乳母,不由得更是一股子气。
    “滚开!”
    太子把对楼音的怒气转移到款冬姑姑身上,一脚踢开了她。
    款冬姑姑本就年迈,哪里经得住这一踢,整个人歪倒在一边,连手里的蜜水罐子都摔了出去。这一摔,一罐子粘稠的蜜水尽数渐到了太子的鞋上。
    人不顺心的时候,但凡一点小事都能让心里的怒火彻底爆发。这一下,太子是完全勃然大怒了,他身边的侍卫秦桑看着太子脖子开始涨红,红到了脸上,额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秦桑心思一活络,对着款冬姑姑就是一巴掌,“狗奴才!”
    年迈的款冬姑姑哪里经得住身强体壮的侍卫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她顿时头冒金星,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昏花了起来,喉咙里一股腥甜。
    太子看着这老迈乳母的模样,不觉便想到了楼音那可恨的脸,那只会甜言蜜语讨父皇欢心嘴。他将沾着浓稠蜜水的鞋子伸了出去,说道:“舔干净。”
    款冬姑姑一惊,她是皇后带进宫的,虽是奴才,但下面的人各个都巴结着她,其他主子也都给她几分薄面。皇后去世后,她做了摘月宫的掌事姑姑,平日里皇上也对她客客气气的,更被说那些想巴结楼音的人了。
    她当了几十年奴才,却也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啊……
    但内心再不平静,她也知道自己的尊荣,都是主子给的。如今这位也是主子,别说舔鞋子了,让她做些再下贱的事情,她也不得反抗,即便自己如今也是有品级的宫女,可在主子面前,她始终只是个奴才。
    她匍匐着,满满把头凑上去,舔了一口,那充满家乡味道的香甜的蜜水在舌尖化开,却如□□一般,让这几十年来一点点的尊荣消失殆尽。她肩膀颤抖着,屈辱的滋味瞬间在全身蔓延开来,浸入骨头。
    太子却突然踢开了她,恨恨骂一句“晦气”便转身走了。
    款冬姑姑还匍匐在地上,爬着细纹的眼睛紧紧闭着,将多年来没流过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这才起身,收拾了地上的陶瓷碎片,用手帕包起来扔到了草丛里。
    走到御膳房时,她面色已经无异,除了脸上那鲜明的五指印与微红的眼眶。御膳房的人看到款冬姑姑的模样,又不敢开口问,各个面面相觑,恨不得立马下了值好好聊聊谁敢打款冬姑姑,今日公主好像不在宫里,回来会不会大闹一场?怎么挨了打还来了御膳房?不该回去等着公主回来告状吗?
    御膳房的人心里已经演绎了无数个版本了,款冬姑姑却像没事人一般,挨个儿看了看给楼音准备的膳食,再吩咐熬一碗姜汤,便回了摘月宫去。
    *
    楼音回到摘月宫时,只觉气氛不对,各个儿都屏气凝神的,大气儿都不敢出。楼音带着一丝狐疑,走进了内殿,款冬姑姑笑着迎上来,接过了她身上的披风。
    “今儿天冷,公主先进屋暖暖身子,再喝一碗姜汤。”她打了帘子,说道,“晚膳已经摆好了,都是公主爱吃的。”
    楼音停住,看着她的脸,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款冬姑姑伸手捂住掌印,说道:“不碍事,小磕小绊。”
    “小磕小绊能磕出个手掌印来?”楼音想伸手摸一下,款冬姑姑却躲开了,“都是奴婢的错。”
    楼音此刻是饭也没心情吃了,她环顾四周一圈,对香儿说道:“你来说,怎么回事。”
    香儿一得了开口的机会,立马说道:“今日款冬姑姑给太子请安,太子却一脚踢翻了姑姑,姑姑手里的蜜水便砸了,溅了太子一脚,太子身边的侍卫便给了款冬姑姑一巴掌,太子还让姑姑舔了她鞋子上的蜜水!”
    香儿一股脑把事情全说了出来,款冬姑姑尴尬地站着,手足无措。
    楼音将撤下来的披风又穿上,说道:“带侍卫,跟本宫去一趟东宫。”
    款冬姑姑里面跪下来拉住了楼音的裙角,说道:“原本就是奴婢的错,公主犯不着为了奴婢与太子撕破脸。”
    楼音冷笑,“与他撕破脸是早晚的事,既然他如今都不愿维持表面的和谐了,本宫还忍他做什么。”
    *
    寒风呼啸,秋雨交加,如雕塑般的士兵手握□□立于大梁宫门之外,任凭风雨落于他们的肩头。只有偶尔几辆达官显贵的马车出入这庄严肃穆的宫门,鲜有行人逗留。随着一声马儿嘶鸣打破这宁静,一匹骏马自宫内狂奔而出,马儿身姿矫健,毛发黑得发亮。骏马飞奔,路人只见一道红影闪过,待定睛细看,才发现那驾马之人一袭红裘披风,扬在风中如战袍一般呼呼作响。红衣黑马,如同一抹浓墨重彩洒在了这肃杀的冬景图中。
    楼音驶出宫门许久,宫内才又有几十人马飞奔出来,紧随她的方向。
    楼音在乾坤大道最雄伟的一座府邸前勒了马,长身立于马上,英姿飒爽,挥鞭在空中笞出一声巨响,划破了这条大道的肃穆与宁静,鞭子的回声迟迟回旋在上空,让人不寒而栗。
    “楼辛,你给我出来!”
    她这一喊,引起了行人的一阵阵骚动,纷纷侧目却又不敢停留,这可是东宫啊,他们还不敢在这里看热闹。
    东宫门外停了不少奢华的马车,车身上皆雕刻有大梁各个王侯将相的家徽,想来今日东宫之中是聚集了不少权贵的。门外看守的下人早已吓软了腿,屁滚尿流地爬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这东宫的主人太子便出来了,他着靛青色常袍,厚重的披风松垮地搭在他的肩上,很明显他出来得匆忙,连领口都没有系好。他步履急躁,脸上的怒气更是喷薄欲出,青筋暴起,似乎要把楼音生吞活剥了似的。,随着他出来的,还有楼音的堂妹尤暇。
    此时,从宫内追出来的人马已经井然有序地立于楼音身后,楼辛身后也出现了一堆达官贵人与下人,大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架势倒像是双方已经对峙上了。
    人一旦多了起来,不少行人也有胆子稍作停留看看热闹。太子右手紧握腰间佩剑的剑柄,似要把剑柄捏碎一般,咬牙切齿说道:“楼音,你又发什么疯?!”
    “我可没发疯。”楼音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我只要你交出秦桑。”
    楼音此话一出,太子身后一黑衣男子脸上刹那苍白,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跌倒。太子见状,更是恼羞成怒,挥袖怒指楼音:“你这无法无天的东西!”
    楼音似乎很乐意看见太子的震怒,她放下马鞭,反手抽出缠于腰间的软件,动作干净利落,剑锋铮亮锋利,让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我再说一次,我只要你交出秦桑。”
    “姐姐这是做什么。”尤暇站在太子身后,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进屋好好说,在这外面成什么样子。”
    尤暇虽“邀请”楼音“进屋”,人却站在太子身后,动也没往前动一点。
    二者气氛如此剑拔弩张,行人纷纷缩头走了,太子身后的一些人也想脚底抹油,这兄妹二人的是非还是少惹一点最好,奈何众目睽睽之下谁也走不了。枝枝附于楼音耳边轻声说道:“公主,咱们还是回宫吧,切勿太急躁。”
    而楼音却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太子身后一人也轻声说道:“太子,秦桑只是一小小侍卫,不如就把他交出去吧。”
    太子还未发话,秦桑就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太子的衣角哭求道:“太子救我!我若落到公主手里连个全尸都不能得呀!太子救我啊!”
    一个侍卫性命事小,太子整个东宫面子事大,太子此时气急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踢开秦桑,对楼音说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莫要以为我东宫就没人治得了你,赶紧滚回宫去我便不与你计较!”
    楼音笑她这哥哥怎么到了这时候还只知道说面子话,她歪头看着太子,“哦?我倒要看看东宫谁能治得了我。是太子你呢?还是你这群只会吃干饭的幕僚?”
    太子身后的幕僚不知是被羞辱了气愤难堪还是真的不怕事大,竟悄声念叨:“今日若轻易将秦桑交出去,东宫颜面何成,如何在朝中竖威啊。”
    楼音暗骂几句老不死的,挥剑指向太子,问道:“秦桑,你是交也不交?”
    太子拂袖,扬着下颌,当了二十年太子的他自然浑身一股王者威严,只是这气势在楼音眼里却只是虚张声势,“不交!”
    闻言,楼音便跃身下马,身后跟着的侍女侍卫们也纷纷翻身下马。楼音束着凌云髻,斜插一根白玉小簪,除此之外再无饰品,脑后长发由一根红色丝带束了起来。她步伐迈得大,丝带随风飘了起来,像是猛兽在张牙舞爪,又像骑在老虎头上的狐狸在耀武扬威。待楼音离太子只有两步之遥,太子身后的人却全都默契十足,如避猛虎一般往后退去,原本拥挤的地方变得空荡荡只剩太子,太子妃,与楼音,还有瘫在地上的秦桑。
    尤暇这下才堆笑笑脸,拉住了楼音的胳膊,说道:“姐姐,莫意气用事,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误会,何必闹得大家脸面都挂不住。”
    楼音没有理尤暇,她抬头看着太子,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红唇轻启,“交不交?”
    太子不甘示弱,一字一句道:“不、可……”
    只是这“能”字还未出口,在场所有人便听见一声闷哼,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袍角上,再低头时,发现秦桑已经血溅三尺,眼球似乎要瞪出来一般,睁睁看着楼音。似乎只是一刹那的动作,挥剑,封喉,收剑,楼音便了解了秦桑的性命,太子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
    枝枝即刻接住了楼音的剑,用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楼音扫视众人,目光冷峻。尽管血迹溅上他们的袍角,他们也只当没看见,默默再退了一步。太子双手微颤,太阳穴一阵一阵得跳动,眦裂发指,下一秒可能就要将楼音茹毛饮血,可楼音却轻描淡写道:“一个狗奴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敢动本宫宫里的人。仗着自己有个主子就横行霸道,也不想想肚子里有没有货,不过是草包一个,还敢跟本宫叫嚣,脑子是喂狗了吗?”
    语毕便转身而去,带着她的人上了马。太子始终未发一言,站在他后面的人都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觉太子的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风雨欲来啊。
    楼音驾马行驶两步又回头说道:“你若不服,大可到父王面前告我一状,否则,就给我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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