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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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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热热闹闹的院子,笑着吐出一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成了家人一样的存在。
    她换了身衣服还没坐一会儿宫里就赏了东西过来,就是一些首饰摆件,有太后的,又贵妃的,居然还有皇后的。
    她谢恩收下,让李妈妈记录在册收到小库房里。
    正收着裴迎真来了,他带着阿守进来,看阮流君坐在椅子上听李妈妈念着都有什么,笑道:“许姑娘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啊。”
    她一扭头看到裴迎真,又看到阿守抱着一对翠玉鹿。
    “这样多的赏赐,不知道许姑娘还稀罕不稀罕我的礼物。”他让阿守将翠玉鹿放在桌子上,“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
    阮流君摸了摸那凉凉的鹿角,对裴迎真道:“裴解元好小气,圣上一定也赏了你好东西,你就只给我这对鹿啊?”
    裴迎真无奈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阮流君好奇的问道:“圣上赏了你什么?我不要,我听听总可以吧?”
    裴迎真让她过来。
    她走过去,裴迎真拉住她的手,往她手里放了一个沉甸甸的物件,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钥匙。
    “什么?”她不解。
    “圣上可只赏了我这一件。”裴迎真道:“都给你。”
    “这是什么钥匙?”阮流君掂在手里看了看。
    裴迎真托腮看她道:“宅子,一座三进门的小宅子,我去看过了,有点小,但收拾收拾给你住是要比这院子好的多,也不远,就在八角胡同。”
    阮流君惊讶的眨了眨眼,“圣上赏了你一座宅子?”
    裴迎真道:“我讨来的。”
    “讨来的?”阮流君更惊讶了,按理说不是该赏些物件啊金子啊,或者别的吗?怎么赏了一座宅子?
    裴迎真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勾过来道:“我说别的赏赐都不要,但想要金屋藏娇,就差一座宅子了,圣上就赏了它。”他仰着头对阮流君笑。
    阮流君脸就是一红,看着阿守,香铃李妈妈都在偷笑,去推裴迎真道:“你正经一点……”
    裴迎真不撒手道:“李妈妈她们也不是外人,我这辈子难得这么正经。”他望着阮流君,“等我们成了亲就搬过去,带上李妈妈她们,虽然宅子小些,但我会差人好好修葺,你喜欢池塘就挖个池塘,喜欢花花草草就种上一些,给你修个亭子,你可以在里面晒太阳看书。你便是裴迎真的当家主母了,不用再应付这些你不喜欢的人。”
    阮流君脸颊发烫,看着手里的钥匙又看裴迎真弯弯的眼睛,这个人每一步都在为她打算,尽他的努力让她开心。
    “好不好?”他问她。
    弹幕里——
    来看裴迎真:好!
    最爱病娇变态:好!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特别好!
    我是裴迎真的大老婆:我同意了主播!
    单身汪:哎,我来看个直播还得吃狗粮,明天就光棍节了,主播看着多发点狗粮吧。
    阮流君笑着点了点头,“好。”
    他的眼睛弯啊弯的就对她笑了起来。
    两人正开心着,外面下人来报,说裴老太太请她们过去,说是今晚大老爷二老爷都过来,吃家宴。
    裴迎真的眉头就是皱了皱,他松开阮流君道:“去和老太太说,我今晚有事不能过去了,不必等我。”
    那小丫鬟很为难的让他亲自过去去说。
    阮流君便对他道:“不然就过去一趟?只是吃个饭而已。”
    他笑了一声,那笑又冷又苦涩,“你以为他是想念我这个儿子所以要跟我吃个饭吗?”
    不是。
    晚上阮流君一落坐就有些失望,她偷偷看被裴言带着给他的同僚朋友敬酒的裴迎真,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说什么家宴,裴言裴谨两家子人之外还来了不少裴言裴谨的同僚以及家眷,多是带着女儿来的。
    阮流君坐在女眷席中,看着裴迎真像是一个值得炫耀的功勋一般被领着向诸位攀关系或是祝贺的长辈们一一敬酒,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眷席里有夫人问起裴迎真可已定亲了?
    裴老太太笑吟吟看向阮流君,裴素素却先笑道:“你们是不知,此次鹿场救贵妃娘娘的可不止迎真,还有我们家这位……”她起身到阮流君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许姑娘,她可是舍命相救,聪慧的连太后都连连赞叹。”
    那些夫人小姐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惊奇不已的问她详细情况。
    阮流君不想讲那么多,应付了两句便借口不舒服离了席,出去后看了一眼裴迎真,他正被裴言介绍给翰林院的大人。
    今日的月亮亮堂堂的挂在夜空中,照的大地一片银白。
    阮流君看着月色慢慢回了小院里,她没怎么吃饱,便让香铃炖了一碗银耳汤,她坐在窗下跟光幕里的观众老爷们轻声聊天,请她们看月亮。
    如今的观众已经多到十五万多了,弹幕多的她有时看不过来,连打赏也成了一万六七金。
    她又给裴迎真买了一些补血的,花掉了六千。
    她喝完银耳汤,聊了好一会儿,正在问观众老爷想看什么,她算是报答之前打赏她的,香铃便跑进来说,裴迎真来了。
    已经是半夜了,宴席应当是散了,阮流君便起身迎出去,就瞧见裴迎真站在回廊下看月亮。
    “宴席散了吗?”阮流君走过去,“你怎么不回去歇着……”
    裴迎真回过头来看她,眼角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晕着红,脸也红,嘴唇也红,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他一身的冷风酒气,阮流君被抱了个满怀,就听他闷声道:“流君,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宅子好不好?”
    “现在?”阮流君一愣,这么晚了去看宅子?
    可他抱紧了她,撒娇一般道:“不好吗?你看月亮这么亮,你就不想跟我一块去看看咱们的宅子吗?”
    阮流君抬头看他,他在不开心,他喝了许多酒仍然不开心,“好啊,我们一起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裴迎真→_→
    ☆、第53章 五十三
    阮流君跟着裴迎真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发现阿守早就备了马车在小巷子里等着。
    弹幕里的观众老爷们就开始吐槽——
    今天来看裴迎真:心机啊裴迎真,早就准备好了要哄主播出去。
    最爱病娇变态:我还以为他喝多了临时起意呢!没想到我真早有准备!
    不爱吃苹果:想问问裴迎真要是主播不答应你,你打算让阿守等一夜吗→_→
    宅斗萌:女主不会不答应的,你看现在女主对男主的态度怎么会拒绝,果然还是要挨一刀啊。
    霸道总裁:旁友们,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看到了什么?马车,车啊,这代表今晚会开车吗主播?
    阮流君坐在马车里被弹幕逗的脸红,偷偷看裴迎真,他坐在那里看着车窗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阮流君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指,他略惊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她,轻轻“嗯?”了一声。
    阮流君抱着他还缠着纱布的手道:“你该少喝点,你的伤还没好。”
    他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手掌里她的手指,“大概也只有你关心我的伤好没好了,我的父亲,祖母……”他皱了皱眉,说不下去了。
    他大概真的非常失望非常难过,他想要的也只是裴言像个父亲一样关心他两句,可到后来裴言也只是为了让他给裴家争脸面。
    他在以前的日日夜夜里是不是也这样期盼过,试图融入到裴家?但凡裴家人多给他一点关心和善意,他大概也不会如此恨裴家了。
    阮流君看着他看着他,伸手轻轻抱住了他,“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
    他摸了摸阮流君的头道:“不怪你,我若当真不心存幻想也不会去了。”
    她听着车外的马车碌碌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没多会儿便到了八角胡同,裴迎真扶她下车,牵她走到第一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陈旧的大门,轻轻一推,门吱呀而开,他对阮流君道:“进去看看,喜欢不喜欢。”
    阮流君拉着他走进宅子。
    月光皎洁照亮整个院子,是个三进院的宅子,有些老旧,像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杂草从青石板缝隙中钻出来,沉灰的回廊和紧闭的房门看起来又孤寂又清冷。
    裴迎真拉着她过去,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门给她介绍,“这间是正厅,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吃饭待客,你也可以请陆楚音过来玩。”走过回廊又推开,“这里是书房,等过段时间我差人整理出来,将你喜欢的书一点一点添进去,还有你喜欢的瘦马图,我在窗户下给你摆张软塌,铺上垫子,我读书的时候,你可以在那里看书陪我。”
    月亮又亮又圆,每推开一扇门就洒进去一地银白,像是闪闪发光的以后。
    阮流君看着他,听着他一间一间说,说这里是他们的新房,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布置什么颜色的纱窗,说要做一张小床给以后的孩子。
    他这么说着,认真的规划着,阮流君居然有些想哭,她想起了她的父亲,她父亲也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过,等以后要给她做张小床,给他的外孙。
    裴迎真牵她走到后院,那是一片小花园,如今杂草伴着疯长的蔷薇藤,还有几株小秋菊零星的开着花,在墙角是一棵开败了的桂花树,一地的碎屑枯花。
    她们走过去发现树下有一个小小的土包,土包上倒着一个小木牌,裴迎真捡起来看到木牌上写着——酒冢。
    “这下面埋着酒?”阮流君诧异问。
    裴迎真道:“这里原先住着一位老翰林,和他妻子还有一个女儿,后来因罪被抓死在了牢中,他的妻子没多久也死了,房子便空着了。”他弯腰用木牌挖了挖,果然挖出了两坛酒,上面写着女儿红。
    “想喝吗?”他问阮流君。
    阮流君不知为何觉得他在这荒寂的宅子里格外的难过一般,便问他,“你想喝?”
    他抱了一坛子酒拉着阮流君坐在回廊下的石阶上,“我们喝一点。”他拍开那一坛子酒,酒香扑鼻而来纯美的散在夜色里,他嗅了嗅问阮流君,“你知道女儿红的意思吗?”
    阮流君点点头,“我听父亲说过,是在女儿满月时埋下去,等到女儿出阁之时再挖出来饮用。”
    裴迎真笑了一声,“是了,想来那位老翰林没有等到爱女出阁。”他抬眼对阮流君笑笑道:“那我们今日就偷喝一坛,剩下一坛等你出阁之日,我们搬来住时再挖出来喝好不好?”
    那月光真静。
    阮流君笑着说:“好。”
    他便托起坛子递给她嘴边,“没有酒杯,就这样喝好了。”他让阮流君凑过来就着酒坛子喝了一口。
    那酒纯美香甜,一口喝下去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阮流君打了一个哆嗦,看裴迎真仰头灌了一口,想让他少喝点,最后却是没有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愿他能开心些。
    两人就着月色将那酒喝了半坛,靠在石阶旁的红柱子上谈天说地,阮流君跟他讲她小时候的事情,讲庭哥儿的事情,讲她父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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