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看透太子的心思
第738章 看透太子的心思
晨光微熹,风拂香。
萧华雍侧首对上沈羲和为怔的目光,他的妻子无一不好,唯独过于与世无争。
他信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够有脱困自保之力,这是智慧。可她内心少了一股冲劲,对人对事都游离于纷争之外,若非有她想护的人与物,她只怕会活得心如止水。
正是这份难得的心性,也出现了弊端。
她不惧萧长卿兄弟,也知道一旦萧长卿有了夺位之心,他们必然是要殊死一搏。
然则,在这兄弟二人没有为她制造麻烦,没有成为她真正敌对立场的人,她从不想主动出击,倒也不是随遇而安,而是她骨子里没有强势与杀念,能够和平共处,她并不想大动干戈。
萧华雍的意思,沈羲和明白,她却是微微一笑:“北辰,或许生在天家,你是对的。然而我性子如此,行事之风已然深入骨髓,欲绝非一朝一夕。”
“不急,你知晓便好。”萧华雍温柔一笑,眸光微澜。
她是一个极快能够适应环境之人,有些时候她只是没有看到自己身份转变,应对皇家一切的性格上不足。
萧华雍很早就发现这些,但他从未想过要提醒,要强迫她去适应什么,去改变什么。盖因一切都有他担着,她只需要岁月变迁,仍旧初心如故便是。
只是现在他陪伴她的日子不长,亦不知是否还能得苍天垂怜重回她身侧。他不得不让她看清一切,唯恐这些她忽视之处,在他不能陪伴她之时,成了她的致命伤。
黑曜石般的眼瞳润泽柔和,沈羲和浑身都萦萦绕着如水般轻缓的柔光,她牵唇一笑:“嗯。”
相视一笑中是天清气净,岁月静好。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信王府内,萧长卿面无表情坐在榻沿,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印章,视线似落在静躺在榻上的萧长赢身上,又似没有聚焦,不知思绪飘向何方。
日落月升,屋内的日光悄然变成了摇曳的烛火,床上昏睡的萧长赢才吃痛着缓缓转醒,一声轻微的闷哼,引得萧长卿目光凝神,慢慢抬眼看过去:“醒了?”
打量一番,熟悉的布置让萧长赢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他抿唇低头道:“阿兄派与我的人,尽数……折损。”
他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可见萧长卿培养起来是费了心血。
“他们本就是为了护你周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无需在意。”萧长卿神色平淡,“是太子殿下的人将你送回。”
“嗯。”萧长赢颔首后苦笑,“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他只怕早就派人一路尾随我,此人功夫奇高,我竟半点未察觉,太子的人送我回京都,不过了两日。”
这个速度令萧长赢瞠目结舌,他还是一个重伤之人,一路上每到一个点都已经有人带着马车候着,日夜兼程,仅凭这一点,就能彰显出太子手下到底有多少能人。
“你可想过,你为何而伤?”萧长卿问。
“是八兄的人。”提到这个他就来了精神,“阿兄,我遇上了钱鬃!”
钱鬃在这之前就已经是死人,萧长彦手下不知道多少这些本该已经‘死’了的人。这些人不但好用,无论犯了何事,都能和他撇去关系。
且这些人本就是经历过诸多变故之人,心中多怀有愤懑,出手就会狠厉利落。对萧长旻这个于灰暗之中将他们拉出来的人更为感激和忠诚,哪怕捉到了活口,也不会背叛他。
对于萧长彦招募了什么人,萧长卿并不感兴趣,见弟弟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只得直言:“是太子殿下引得钱鬃寻到你的踪迹。”
萧长赢一愣:“为……为何?”
萧长赢不怀疑自己兄长的话,只是不解萧华雍为何要如此。
萧华雍可以见死不救,他们无从指摘,可萧华雍引人来截杀他,这就是结仇。
“太子的心思深不可测,我亦是方才摸透几分。”萧长卿刚刚守着萧长赢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西北王世子去了岷江相助蜀南王,陛下不会错失良机。
而此事由始至终就是太子殿下毫不遮掩的一个局,任谁也能看得出这是一场生死对决。陛下对我们各方羽翼心中自然有些底,绝不会坐视自己与沈氏两虎相斗,我等坐收渔利。
无论是为了杜绝后患,还是为了保存实力,陛下都会将我们卷进去。
两相衡量,只怕陛下对我的忌惮更甚八弟,故此陛下最迟明日就会在岷江一带弄出动静和事端,名正言顺派遣你领兵赴岷江。”
等到萧长赢到了岷江,就必然要与沈云安动手,而他一定要保护萧长赢。
这一战,萧长赢不能输,否则就是重罪,更不能故意输,否则就是勾结谋逆。
“太子,不愿与我和阿兄起冲突。”萧长赢心里松了口气。
萧长卿瞥了他一眼:“太子是要与我们定下君臣名分。”
不将他们卷入这场纷争,是告诉他们,他愿意把他们当做自己人。刻意引了萧长彦对萧长赢下手,也是告诉他们,谁是君谁是臣。
“阿兄,你是何意?”萧长赢小心翼翼问着。
其实兄长本就无心帝位,日后无论谁得了皇位,他们自然都是臣子,对于萧长赢而言心里并不难接受。
萧长赢担心的是兄长,曾经兄长是有野心的,只是这份野心让他承受了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止一次没有懊恼,不早早带着五嫂畅意山河,不问世事。
若是如此,哪怕顾氏倾倒,他们也能够避开,也许五嫂不会那般绝然。
“太子与我们,从降生起便已经是君与臣。”东宫是储君,萧长卿看得很淡,“我只是隐隐觉着太子殿下此次过于心急。”739章
将小八卷进去,是雄心勃勃想要一举歼灭或者重创陛下与萧长彦的两股庞大势力,同时又拉拢他们兄弟,这不像是等不及要登基,更像是……一种迫切的铺路和托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