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血与火（4000小大章）
    坦尔成功获得了这些人的指挥权。
    二王子这次带过来的兵力总数在3000人上下，之所以是上下而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那自然是因为二王子并没有仔细统计过，不过这也是常态，毕竟贵族们总是要带一点亲信的，这些亲信也是军队的组成部分。
    这3000人左右军队中，有五百多人的精锐骑兵去执行摧毁投石车的任务了，任务执行得很顺利，但是现在他们似乎暂时回不来。
    其余两千五百人中，能抵达核心坞堡的也就300多人，其余的士兵和贵族可能还在抵抗，但如果不能过来汇合，那被包围剿灭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核心坞堡中已经有些拥挤，坦尔带来的700人在冲过来的路上也有不小的折损，抵达这里也就650，但加上坞堡的300人，总共也有近千人了。
    已经是一股不错的力量，而且他们相较于敌人，也要更加熟悉地形。
    坦尔一开始行动的时候，虽然已经接受过兰德的明示，但还是很心虚的。
    这可是抢夺一位王子的兵权，虽然在霜月王国的政治结构中，这位二王子是没有资格对他下令的。
    但他也没有资格抢夺兵权就是了。
    确认将士们都愿意服从之后，坦尔才走到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二王子身前。
    他身上本来华丽的加绒服饰此时沾满了血污。
    看着惶惑的二王子，坦尔单膝下跪。
    坦尔的身高非常高，而且体格很健壮，在核心坞堡内部宛如一个小巨人一般。
    半跪下来，坦尔也比很多人站着更高。
    坦尔将惊慌的二王子扶起来，用温和但不怎么熟练的贵族语调说道：“王子大人，请不必担心，我会保护您的安全，请务必信任我。”
    二王子本来还打算色厉内荏指责两句，但是对上坦尔平静的蓝色眼睛，还是不敢多说，只是讷讷地闭嘴了。
    见二王子理解了情况，坦尔站起来，安排了三百人继续守卫核心坞堡后，打算将核心坞堡附近能带回来的人带回来一些。
    但是绝大多数人注定是无法顾及的，毕竟这条防线整整有六公里长，虽然雪狐女伯爵的攻击路线并不多，但现在，敌方的人数可比己方多多了。
    坦尔不清楚“王”这样的存在到底还算不算人类，但是最上级职业者还都是肉体凡胎的。
    虽然各方面都已经强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但被利刃捅进身体，依旧会流血，会死。
    对于久经沙场的战士而言，人的生命再脆弱不过了。
    兰德为坦尔专门定制了铠甲。
    原本坦尔的圣骑士铠甲防御力就不俗，里面还内衬了魔法精钢板甲的甲片，以及兰德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收购的软甲。
    但在复杂环境的战场中，面对魔法，强弩，长矛，钉头锤……这个时代的铠甲终究不能面面俱到地防护到位。
    哪怕坦尔一身重甲，自身还是最上级职业者，作为锋线砍杀久了，依旧留下了不少伤口，铠甲也坑坑洼洼起来。
    只不过坦尔的血液稍微有些不一样，极其炽热，炽红宛若流淌的岩浆。
    而兰德此时终于抵达了防线。
    他是相信坦尔的判断的，因此这次过来马车都没坐，和亲卫队一起骑马赶过来的。
    但是没想到还是慢了，这个二王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修建了大半年的防线，交在他手里，一个月就快要陷落了。
    难道是他设计防线的思路有问题？
    不然换头猪来指挥也不至于这样吧。
    坦尔在防线后方扎营的地点还留有一些人留守，见到兰德的亲卫队之后立刻表示可以担任防线的向导，毕竟兰德对于防线就没有这些一直驻守在这里的窝点士兵熟悉了。
    “下马，我们上，把我们的防线夺回来。”兰德这样对亲卫军说道。
    虽然亲卫军人数不多，但兰德相信他们的战斗力。
    而且防线还没有彻底陷落呢，坦尔也在防线中战斗。
    ……
    入侵防线的雪狐女伯爵的士兵已经感受到不对劲了。
    一开始，他们虽然疑惑敌人的数量有些多得夸张了，但是战斗力比预料中的还要弱。
    杀起来砍瓜切菜，虽然累了点，但很舒畅。
    然后防线就出现了一批战斗力明显不一样的敌人，装备也看上去好一些，一开始这些人是怀疑防线外的骑兵回来了，但后来又感觉不对。
    有些原本是雪狐伯爵领的士兵很快就认出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
    是棕月鹿劫掠团！
    很多士兵认出来之后就有些心态不稳了。
    之前还没有组建反击兵团的时候，他们在雪狐领可是被这些人扰得苦不堪言。
    不过一想到这些劫掠团在防线中就没法使用打不过就跑的战略之后，又鼓起了一些勇气。
    然后就发现这些人哪怕不使用恶心人的战术，正面在狭窄地形作战，实力也完全不弱。
    最前排的具装骑士武艺了得，后方的士兵配合默契，而且对面显然熟悉地形。
    要不是这些雪狐女伯爵派过来攻打防线的士兵和骑士，以及雇佣兵们也是精锐，而且数量优势很大，早就被打退了。
    再后面，战斗到傍晚，防线中就出现了一股新的力量。
    人数更少，但是战斗力更加夸张。
    这是一队穿着披风的军队。
    光是看过去，就令人心中发悚，由于带着头盔和面甲，所以看到不到这些士兵的脸，但能感受到他们冰冷的视线。
    等到真正接触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战斗力更是夸张。
    尤其是那些棕色铠甲的骑士，这些人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白王亲卫？
    有些很早就跟随雪狐女伯爵的士兵是见过白王亲卫的，那时候他们在白之国劫掠，偶遇过一小队的白王亲卫，几百人围着十几个白王亲卫打，愣是打了半天，最后死伤还是这些被包围的白王亲卫的数倍。
    一接触，这感觉还真是，这熟悉的精湛武艺，还有标准的白之国寒铁铠甲，熊皮内衬，以及白之国出产的制式装备。
    没见过白王亲卫的只是恐惧，以前就知道白王亲卫的士兵已经想着如何装作受伤逃跑了。
    白王亲卫看似面无表情，沉着冷静，实则内心很激动。
    他们正在和白之王的妹妹，埃莉大人一起并肩作战。
    埃莉本就是在白之国长大，而且熟悉白王亲卫的作战方式，因此和这些强大的战士们配合十分默契。
    绝大多数法师，是无法控制法术的威力和持续时间的，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法师能控制法术的方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埃莉则是例外，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现在埃莉使用的法术，超微形法球，可以精准控制到伤害敌军，但又不至于在狭小环境中误伤到友军。
    而且埃莉每次都能支援到白王亲卫的防卫不及时的空挡。
    还有其他同样身着披风的兰德亲卫。
    这群人武艺现在也练上来不少，他们的铠甲更是令敌人感到不解。
    外面是魔法精钢板甲，里面是减震的内衬，除非是力大无穷的猛士用钝器敲打，又或者是能精准地攻击到铠甲的缝隙，不然什么武器都不好使。
    寻常刀剑砍上去，连划痕都没有。
    很快兰德就和坦尔碰面了，兰德瞥了一眼坦尔现在凹凸不平的铠甲和身上炽热的温度。
    嗯，他总感觉自己身上各种邪神的力量被压制了一些，所以圣骑士哪怕叛教，对于力量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吗，真是令人惊讶的发现。
    兰德递给了坦尔一片黄金树叶：“有希望夺回防线吗？”
    坦尔点点头。
    已经快入夜了，在昏暗的环境中，他们这些熟悉防线的人会有更大的优势。
    在防线外，雪狐女伯爵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设想中在傍晚到来之前，就可以全面接管防线，然后在防线中享受晚宴。
    但现在肯定出了状况。
    雪狐女伯爵打开面甲，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在追逐战中，她带领的骑士还是折损严重，现在只能被迫放弃对防线骑士的骚扰了，不过防线骑士也不好过，被雪狐女伯爵埋伏的一些步兵杀伤了不少。
    不过这些步兵战斗力还是弱了些，最后让防线骑士回去了大概300人，而雪狐女伯爵带着的骑士剩下的也一百之数都没有了。
    而且战略目标没有达成。
    防线到现在还在厮杀当中。
    雪狐女伯爵回到营帐，让数量不过半的骑士们休息，然后下令原本没有参与战争的贵族们带着亲信与亲卫跟上她。
    她准备亲自带人去解决防线中的问题，要是不能尽快解决防线的问题，她担心霜月王国会有援军过来。
    很快雪狐女伯爵就带人进入了防线，现如今防线中已经非常昏暗了。
    而且由于防线中的血腥厮杀，很多地方的火盆和火把并没有被点亮。
    反击兵团的士兵和骑士已经疲惫了，虽然他们数量更多，但是从中午厮杀到现在，体力已经消耗非常严重了。
    很多士兵已经难以举起武器。
    相较之下，坦尔和兰德汇合后的军队剩余的体力就要多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入夜之后的确他们的优势要大不少。
    由于个体战斗力更加优秀，也更加熟悉地形，防线的很多地方已经重新夺了回来，估计到第二天天明之前，防线就能彻底夺回来。
    直到他们遇到了雪狐女伯爵亲自带人过来的兵力。
    雪狐女伯爵收拢了很多尚且还留有战斗力的士兵，加上她从防线外带过来的贵族和贵族亲卫，正面和兰德对上了。
    这是兰德和雪狐女伯爵的第一次碰面，此时的雪狐女伯爵早就把面甲摘下来了，在如今血腥气浓郁到都好像要起血雾的防线内部，戴着面甲实在有些呼吸困难。
    而兰德也是如此，他并不认识雪狐女伯爵，但是大致能猜到这个脸上有狰狞伤疤，但依旧不算很丑的，可是看上去年纪不小的女人是谁。
    “雪狐伯爵？”兰德开口问道。
    雪狐女伯爵自然也是认不出兰德是谁的，只是也同样能大致猜测出对面这个黑发黑瞳的男子是什么身份：“兰德子爵？”
    叮——的清脆声响。
    剑刃将飞来的箭矢击飞。
    奥莲娜收回剑身上有绚丽纹路的迅捷剑。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兰德也不觉得雪狐女伯爵下作，因为他已经安排熟悉地形的士兵从后包抄了。
    兰德一开始打算嘴炮拖延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这个雪狐女伯爵并没有和他多聊的兴趣。
    无奈兰德只能下令进攻。
    兰德这边的最上级职业者要多一些，但是坦尔和芬里斯已经很疲惫了。
    而对面的高阶职业者也不少，可能最上级职业者要少，但是上级职业者和精英级职业者要多很多。
    兰德对于这样的场面经历不多，现在的场面也没有什么好指挥的，他在这里只是作为士兵们士气的支柱。
    在狭窄地区，还是昏暗的环境厮杀，双方的折损都是非常快的，每时每刻都会有身边的同袍在惨叫中倒下。
    很多士兵还患有夜盲症，在黑暗环境中不太看得见
    神经紧绷，视线不清晰，照明的火把明晦不定，四周还都是堆积的尸体，流淌的内脏，粘稠的血泥。
    这样的环境下，能维持住勇气不逃跑已经是勇士了，要是还能保持冷静作战，那已经是传说中的精锐之士。
    双方的素质都很不错，但是依旧需要维持士气，在这种环境下作战压力实在太大了。
    兰德之所以没有躲在后方，而是有点像累赘一样站在前面，就是这个意义。
    然后就是尽量不拖后腿。
    他个人的战斗力是远不如对面的雪狐女伯爵的，不过他身边有强大的最上级护卫就是了。
    双方焦灼地战斗了一段时间，雪狐女伯爵军队的后方传来的喊杀声。
    由于看不清，无法判断后方有多少人。
    兰德深呼吸了一口气，应该要结束了。
    雪狐女伯爵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些畏缩的士兵，又深深看了一眼被保护地十分严实的兰德，某种意义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这个兰德手上吃亏了。
    雪狐女伯爵不在犹豫，下令道：“我们先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