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跟着祖母底气足
    宫宴当日，鸡都没叫的时辰，戚明鸾就被小乔拖起来了，说是要沐浴熏香更衣梳头时间紧，戚明鸾想再多赖会儿床，小乔就说再不起来夫人就得亲自过来看顾着了。
    得，许氏正怀着身孕，老爹天天晚上陪在房里，要是被老爹知道自己就为了多睡会儿让娘亲早上休息不好，也不知道老爹是帮着自己这个小七，还是帮着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
    迷迷糊糊的被小乔捯饬两个时辰才算是坐在了梳妆台前，未及笄的姑娘家能梳的发髻其实很少，大多数还是披发多，戚明鸾教了小乔几个棒子国的编发之后，小乔是越发乐意替她梳头了。
    从左到右略过额头的蜈蚣辫，在右耳后高于耳朵的位置绕成盘蛇状用发卡固定，剩下的用发带扎成垂顺的马尾挂在右肩膀前头，左看灵动右瞧淑女，还没戴上任何首饰就已经是别具一格了。
    “就用这个玉蝴蝶的一套吧。”戚明鸾每次看自己放首饰的梳妆盒子里，祖母另两盒子首饰始终没机会戴上，黄金打的饰物若是戴在脑袋上，心里总觉得别扭，头顶上金光灿烂像带个光圈一般，太奇怪，还是玉饰好。
    玉蝴蝶发钗一共六只，用的是叠色翠玉，带些杏玉与胭脂玉的红与黄，最薄之处更是打磨得通透明亮，配上绝妙的雕工，宛如一只只栩栩如生的七彩蝴蝶，两只最大的有戚明鸾的小半个巴掌大，别在脑后与盘发边上，剩下的四只大小隔开，沿着蜈蚣辫子的位置略有些歪的别着。
    “这玉蝴蝶真好看，不仔细看，还真当主子头上停着几只蝴蝶呢。”小乔在戚明鸾这儿学的盘发手艺，也渐渐的教给雨儿姑娘，换下宫里头规制的发髻，其实雨儿姑娘长得也是清纯脱俗的，当然，是在她静静坐着不说话的时候。
    “大乔的手艺是愈发好了，不管是从铺子里拿来什么料，都能雕出最适合的东西来。”最后一只蝴蝶，戚明鸾自己别在了发上，大乔其实除了兔子，雕别的也这么好看，大而亮的眸子、天生纤长浓密的睫毛蒲扇一般，跟前世的自己想必，这一辈子的皮囊真心不错。
    “是啊，哥哥真的什么都会。”小乔也有大乔送给她的东西，大乔这辈子的第一件玉饰作品，就是小乔头上天天带着的粟玉簪子，料不是什么贵重的玉石，但因为小乔已经随身带了几年，玉质愈发的润泽。
    都说玉能养人，人也能养玉，在坑里待久了的叫老坑玉，而在人身上戴久了的，更是价值不可估量的老玉，所有大富之家往往都有几件玉作为传家之宝，尤其是当家夫人传给媳妇、一代一代传下去的那种，一般以玉镯子最常见。
    “小七，好了吗？时辰差不多了，别让祖母等久了。”戚少成的声音从小院里传到二楼的闺房，算是体会了一把老爹提过了等待的幸福，见过小七穿着一般的衣服在母亲面前跳了一遍水调歌头，就不断的在想，今天宫宴上的小七穿上霓裳舞衣又会是怎样。
    呵，自己这个榜眼脑子是不是傻了，要穿舞衣，也得是献艺前在宫里头的某个偏殿内更衣，现在又怎么会看见。
    “大哥，笑什么呢。”
    “小七，你慢点！”
    思绪乱飞间，戚少成就见着小七蹦蹦跳跳从阁楼楼梯上下来，惊得他赶紧过去拉住那两只新嫩的小手，蝴蝶发饰、蝶样裙摆，三分俏皮三分可爱，还有四分灵气都被黑亮的眸子占了去。
    快九岁了，已经不适合整天赖在他身上缠着他脖子了，真快啊，再几年小七到了及笄礼，就该等人提亲嫁人了。
    “快些走吧，不是说祖母已经等着了吗？”今日的戚少成，玉色发带高高挽着青丝，翠青色长衫，明明是大宇皇朝最好的料子，却只是压了淡淡的竹叶纹路，只镶着一颗蓝色珠宝的腰带已经算是他戴过最华丽的配饰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这话放到戚少成身上就差了几分，书生气放在大哥身上总是那么的协调，只有戚少成这样天生温润的人，才能英俊得让戚明鸾看直了眼。
    可惜，为什么大哥不是娘亲亲生的，这气质像极了娘亲调教出来的，呃……好像也有意外，四哥明明是娘亲亲生的，可怎么调教都没用，世上最悲催的娃就是没能继承父母的优良基因，全挑了缺点。
    两驾马车早在戚府门外候着，戚家其余的人也在大院里等着恭送老夫人、老爷出府，戚明鸾牵着大哥到的时候，正见着祖母握着娘亲的手叮嘱着什么，猜也能猜到是怪着娘亲有着身孕何必出来相送、在家要好好休养诸如此类的话。
    戚明鸾跟着祖母一起，戚少成跟着戚候儒一起，还以为会挤一些，等真见到了候着的马车，戚明鸾才真心从心底抒发了一句，哇哦！
    依旧是竹马车，可比以前坐的那些整整大了一倍，就好像是一辆mini成了路虎的变化，这就是四个人坐一起，都一点儿都不会挤。
    “小七今个儿怎么不带小乔了？那两个丫头，用的还习惯吗？”
    “人家把小乔留在娘亲身边看顾着了，也好帮衬着秋水姑姑一些，那两个其实也不跟着我进宫，就替我拿东西而已，反正进了宫，一直跟在祖母边上，也有宫女，无碍的。”
    戚老夫人指的，是替戚明鸾将两个包袱放到马车上的丫头，也是在绣楼里伺候，不过是在外院从不进小院儿，更不要说近七小姐的身了。
    “也是，将来我的小七也会嫁人、也会当娘，小乔跟着你，自然得要学着点的。”
    “祖母~~~说什么呢~~~~”
    人家才不到九岁，就说嫁人、当娘？谁平时总叫人家矜持些矜持些，这是在把人家往大家闺秀的方向教育么。虽然，人家也没想过当个三寸金莲小步走的淑女。
    “那你倒想着带两只鹦鹉进宫溜达了？”戚老夫人失声而笑，手指头碰了碰红的跟苹果似的小脸蛋。明明有丫头不带，带两只鸟算什么，虽然白色羽毛的鹦鹉她也是头一回见，还正好是一对。
    “也就带它们出来见见世面，反正认得主子，丢不了。”掀起车窗帘子，把大白小白往外赶，就算是开一辆加长版林肯，也不见得有人在车里养鸟的，所以都给主子我出去呆着去。“大白，带着小白跟着，迷了路、被人捉了或者拿去拔毛做鸟汤了，可没人来管你们。”
    扑棱扑棱，大白甩了两下翅膀，才飞出去，小白则是从头到脚的打了个冷战，赶忙的跟上大白飞。什么叫被别人抓了做鸟汤，天底下想着鸟汤的只有女主子你好不好，这话一点都不是关心人家，就是赤果果的威胁，要是在宫里头出了岔子，一身白毛就保不住了。
    “大白小白？你怎么给那样的灵鸟起这么个名字，还以为是你院落里的小白兔们啊，白毛的多着呢。”
    戚老夫人再一次被逗乐了，那一群兔子的名字从肥兔兔开始，然后是垂耳、翘尾，这些多少靠谱些，后来不对了，娇兔兔、美兔兔、懒兔兔、馋兔兔……别的名字自己这脑瓜子也记不住了。
    嘻嘻一笑，戚明鸾往祖母的怀里钻，这名字起的多好，亏得它们不是黑的，要是黑的，就叫大黑小黑，可是大黑小黑这名儿已经被那两只鹰用了，大黑小黑配大白小白，多协调，话说，以后要是生了小鹦鹉，一只就叫蛋儿，两只的话么……二蛋？
    “见你那么多新奇的玉饰，怎么没有祖母送你的那些呀？”戚老夫人穿着绣着水仙样的袍子，淡雅而贵气，常年用凤銮阁的露内服外调，如今只需略微打点些妆容，已经可见年轻时的美貌之姿。
    “祖母，人家有戴呀，看这个项圈儿，人家从小到大一天都没摘下来过，好像现在脑袋大了，想摘也摘不下来了呢。”一听祖母这么说，戚明鸾赶紧摆弄着脖子里的金镶玉项圈。
    今日照理祖母应该穿着相应诰命品级的服饰，戚明鸾听清溪说过，现在这一身是祖母特意让人新做的，头上的首饰也是让私用的工匠重新打的，两把金钗簪子，长长的穗从头顶垂到脑后，做工精致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自从孙皇后亲自上门给戚明秋说亲事那天之后，戚明鸾就发现祖母的一些变化，对待皇家人提到皇家事也不再是避讳的态度，尤其是在知道了祖母跟孙皇后是亲姐妹的那件事之后，多少能揣摩些祖母的心理。
    所以，孙皇后也有的古玉镯子，也就是现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个项圈儿，才是祖母最为看重的东西，巴不得领着自己到孙皇后面前多晃悠几圈。
    前几次进宫，虽然自己不照牌理出牌还是得了好处，可这一回不一样，将来不管是哪个皇子当皇帝，孙皇后都是孙太后，跟着跟皇太后一个等级的祖母边上，戚明鸾的心里能不底气足么，看你这个宇懿德的亲妈再怎么刁娜自己，不怕你那皇帝相公跟偶家祖母对上眼嘛！
    努力这个月的全勤的指望貌似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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