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戚明秋小产
    “反正左右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是这前头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戚明鸾听东侯夫人这样说，面儿也不再去追问什么，摆了摆手让大乔退到了后头。
    “无事，那些人寻不到陌公子，自会去别处寻。”东侯夫人口气轻柔，张望了下街口，似是对惊梦园的茶叶十分惦念，不愿扫了兴致。
    一如东侯夫人所说，那十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在街口转悠了一会儿后，便在一个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后散了去，看离去的方向，倒像是奔着凤宅而去。
    “二皇子管着的人也太放肆了些，青天白日的，就不怕扰民么。”既然路上都清了，戚明鸾就继续带着东侯夫人去那惊梦园，一路上还嘀咕几句。事有蹊跷，只是戚明鸾不愿意去搀和，比如说宇懿勤的手下去了凤宅只会更讨不了好处，比如说不用担心那些人来一个狗仗人势后被阿武好好的收拾一顿，比如说陌蓝现在这会儿哪儿都没去，不过是在戚家里给娘亲看平安脉后多留了一会儿。
    天下大事，比不过戚家一桩喜事，自家大哥的婚事就在眼前，东侯夫人怎么说都是大哥的丈母娘，得讨好了才是，三大铺子里东侯夫人若是看上了什么，只要开口没什么不能满足的，谁让咱是背后大老板呢。
    东侯夫人乐着跟着戚明鸾，其实她已经想到了什么，比如说能让二皇子火急火燎的找陌公子看诊的会是谁，却没有说出口，也许只是不愿意扰了眼前这个小女娃的兴致，看她心情尚好趾高气昂的样子竟然是觉得挺可爱的，又怎么忍心说那二皇子府上那位身怀六甲的秋侧妃正是二皇子急于找陌公子的缘由呢。
    东侯夫人还真就猜准了，此时的皇宫高墙内，乱作一片，二皇子所在的西苑更是宫女太监的忙作一团。
    宇懿勤在内院里头来回踱步，内堂中的痛苦呻吟声已经响了许久，吵了他的心也慌慌的没个底。
    “皇上、皇后驾到！”福公公的一嗓子，宇懿勤一个激灵的赶忙迎了出去，能让皇上皇后都过了来，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太子殿下。
    给宇玉珏和孙莲儿分别行了礼，宇懿勤才看见皇上身后跟着的还有太子殿下与太子侧妃孙妙青。
    尤其是见着孙妙青，宇懿勤心中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但他断然不能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去质问什么，只能忍着，将目光看向紧闭着房门的内堂。
    “秋侧妃如何了？”宇玉珏先出声询问，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明白，小郑子只是一直说着秋侧妃的身孕怕是有不妥。
    “御医可来看过了？”孙皇后的态度明显淡了不少，对宇懿勤也好，对戚明秋也好，孙皇后可拿不出什么真心实意来。
    一个是妾室生的庶子，一个是胆敢威胁她的商家庶女，不过是怀着一个庶出的所谓皇孙罢了，若是孙妙青那孩子有了身孕，那才叫名副其实的皇家孙儿。
    孙皇后不由的看了一眼跟在宇懿德身后的孙妙青，孙妙青却是躲闪着不敢直视。
    孙妙青的反应让孙皇后眉头一皱，若不是为了这个娘家侄女，她这个皇后才不会到这个西苑来。
    “先前进去的御医说胎像不稳，已经去开了药方子熬药，不知能不能……”宇懿勤的担心是真的，那是他二皇子名下的孩子，若是个儿子那么将来的胜算能多上一分，要是孩子没了，父皇的关注必然会减少几分，那在将来失去的会是更多。
    而宇懿勤所担心的，只是那个几乎足月的孩子，言语里丝毫没有说及他的秋侧妃会如何。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月份也不小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宇懿勤说话间，内堂里一个端着热水盆的宫女急匆匆的走过，险些冲撞了皇上皇后，而宇玉珏分明的瞧见水盆里的布沾了不少的血迹。
    见了血，那这胎还能有几分把握留住？不满十月早产的也不是没有，可在外头撞见了血光的，怎么说都是不吉利的事。
    “皇上莫急，待御医出来问问便是。”宫女吓破了胆，跪着连连磕头求饶，福公公见宇玉珏深锁眉头便上去打发了那宫女先下去。
    事情的前因后果福公公倒也从几个宫女太监那儿了解了个大概，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让皇上知道，凡事分个轻重缓急，秋侧妃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可对之后的事情发展有着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若说实话，他心里头倒想知道秋侧妃的孩子没保住，孙皇后到底该站在谁那边儿，是母仪天下的去问罪魁祸首的罪，还是护着娘家侄女儿的短儿。
    一个面生的御医，满脑袋的汗水弓着腰匆匆赶来，身后的小随从还端着刚熬好的药，浓浓的药汁儿味儿，让宇玉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而孙皇后更是不显眼的抬了抬袖口掩了下鼻口。
    “回皇上的话，微臣医术浅薄，怕是不能保住秋侧妃的这胎，甘愿领罚！还请皇上另请医术高明之人！”那位御医也不等宇玉珏问什么，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年头太医院绝对是星宿不利，从院首开始各个遭了难，到他这儿更好，才上任不足月余，摊上了皇家子嗣这种大事，深深觉得自己的命格也到此为止了。
    “秋侧妃的胎像一直稳当，今日是突遭惊吓，摔伤了身子，让胎儿过早的要脱离母体，原先微臣还能搭到脉象，这才找了稳婆来接生早产的皇子，但没多久微臣就搭不到胎儿的动静了……怕是……怕是……”胎死腹中？这话要是说出来，立马身首异处，这位御医整个人都已经要趴在了地上了。
    “启禀父皇，儿臣有罪，已经私自派了侍从出了宫去寻陌蓝陌公子，陌公子能治好太子侧妃，医术定然是高明的，父皇若要处罚，还请让儿臣知道了秋儿的准信儿，无论父皇要如何责罚儿臣都绝无怨言。”
    宇懿勤也跪了下来，御医的意思他宇懿勤听的明白，就算里头的戚明秋生下了孩子，那也是个没气儿的，心底凉了大半截，如今剩下能做的，只有在宇玉珏面前尽可能的取得一个先机。
    宇玉珏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神刚看向那内堂时，稳婆出了来，见着院子里皇上皇后都在，二皇子跟御医还都跪在地上，自己也找急忙慌的跪了下来，还算好，谨记着自己是刚从产房出来，不能离皇上太近。
    “给皇上皇后请安！奴婢无能，秋侧妃……秋侧妃她刚刚……刚刚小产了……”稳婆也觉得自己是个命苦的，碰上这样的事儿，自己八成是要成了被棒打的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