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彻底绝望
    布鲁斯班纳面色微变，这是个简单的算术题，托尼斯塔克都点得这么明白了，他不至于不懂。
    他艰难开口，觉得嗓子干涩得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算再怎么拖延时间，再怎么汇聚能量，也不足以让情况彻底逆转吗？”
    托尼斯塔克点点头，又接着叹息：“接下来需要的能量不是一加一二加二，而是二乘二四乘四，就算是抽干整个地球，也无法供应这指数级上升的能量消耗。”
    他说着，忍不住扶住额头。
    “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那时我以为初次逆转的数值起码也是-10，可现在呢，不过是-1而已，还是以零点零几的数额在偏差。”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摇摇头，呢喃着说：“已经不可能了，人类拿不出这么海量的能源……”
    布鲁斯班纳的脸色一瞬间晦暗了下去。
    周浩和张扬听到两人的话，也觉得揪心不已。
    周浩说道：“那我们必须立刻通知地面！”
    “不用了。”托尼斯塔克摇摇头，“他们有些人应该也已经回过味来了。”
    就算是再不了解宇宙空间学，只要看着那个黑洞继续扩大，人们就会明白事情并没有转变。
    周浩和张扬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托尼斯塔克的意思。
    周浩颓然捶了自己的头一把：“就这样注定吗，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托尼斯塔克怜悯地望着他，轻轻摇头。
    但他又在忽然之间顿时，想起了什么。
    “要说希望，也许还有一个。”
    此话立刻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在喃喃自语。
    “希望，就是林枫教授。”
    布鲁斯班纳的眼睛又被这句话点亮。
    他回想起当初困扰着他和托尼斯塔克的量子不可测动态，他们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却被林枫教授的一席话给打开思路。
    “是的，还有林枫教授呢！它也许会给我们带来转机！”
    周浩却叹了一口气：“可林枫教授失踪了呀，到现在都找不到和他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托尼斯塔克坚定摇头：“找不到林枫教授，才意味着有希望！”
    “他没有加入指挥中心，没有提供任何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调整和转换的空间！”
    “如果他提出了建议，给出了方案，结果却还是这样，那才是我们该绝望的时候。”
    布鲁斯班纳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自觉跟着点头。
    周浩和张扬心里觉得，即便林枫此刻出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未必会对局势造成什么翻天覆地的影响。
    但见两人都这样说，都这样肯定，他们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太空舱内的四人渐渐升起希望，地面上的人们希望却在渐渐衰落。
    正如托尼斯塔克所言，大家已经渐渐回过味儿来了。
    即便是完全一窍不通的人，看着那黑洞，非但没有缩小，还在以缓慢的速度继续扩大，也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欢呼声渐渐沉寂下去，指挥中心内，不少年纪大的学者已经开始摸索速效救心丸。
    短短三个半小时，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大起大落。
    每每以为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那巨大的黑洞却讽刺地告诉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螳臂挡车。
    再大心脏的人也经受不了这么恐怖的折磨。“-1.55、-1.56、-1.57……”
    逆转数值忽然顿住，固定在了-1.57这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上。
    “为什么停下来了？！”
    “是能量不够用了吗？”
    “跳啊，接着跳啊！不要停下！”
    陈海山紧紧捏着拳头，盯着停顿下来的数字，心里也在狂喊。
    不要停下！为什么会停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站在机器旁边的文森特教授，比谁都先看到停顿下来的数字，也比谁都先明白发生了什么。
    “能量不足，机器逆转就不能继续进行下去，只能维持原状。”
    “我们现存的能量太不够用了。”
    他艰难，但是一字一句的说着。
    “偏差值不到-100，这个空洞就会一直扩大。可现在我们不过才将偏差值顶到-1而已。”
    他的话随着直播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世界各地，科学家、匠人和那些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事情要变坏了的普通人们，都一片沉寂。
    从-1到-100，哪怕是小学生都知道这其中的差距。
    真的真的，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吗？
    陈海山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异想天开地问：“我现在就统筹各方，进行能源筹备。有希望在黑洞扩大之前把能量给续上吗？”
    文森特教授露出了和托尼斯塔克一样的苦笑。
    “当然可以续上能源，但就算将全球所有的能源都想办法利用上，也未必填得了这个漏洞。我们需要的，可是现在消耗百次方的能量。”
    “再说了，就算是能够筹措到这样庞大的能量，设备也未必接受的了，说不定会因为过热而直接爆炸。”
    每一个字都是一记重锤，向所有人宣告了再无转还的可能。
    陈海山砰的一拳砸在指挥台上，紧紧咬牙。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明明已经做出了所有的努力，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怎么结果还是这样的绝望？
    人类，还能拿出什么来应对这样绝望的局面？
    忽然，他又想起了如来。
    想起那玄之又玄的阵法，想起那满怀慈悲的佛轻轻一挥手，便令无数亡者重新归来。
    如果是如来佛祖出手，也许大家就还是有希望的。
    陈海山思索着当初的一切，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努力想要回想起有关如来细节，想着也许可以一样画葫芦，模仿获得他的一两分力量来挽救眼前的局面。
    可思索终究是徒劳无功，明明还记得当初的惊艳和崇拜，稍一回想那画面就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可是一旦回想到有关的具体细节，脑海中就立刻变得模糊一片。
    越认真地想，就越绝望。
    陈海山趴在桌上，伸手掩住疲惫的脸庞。
    指挥中心里，低低的抽泣声不知道从哪个人身上传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传染开，啜泣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全世界各个角落里，无数人也绝望地跪倒在地，有些人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有些人则拼命地朝着家的方向奔跑。
    如果这世界真的要毁灭，如果真的要死，也一定要死在家人身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