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走你的路,让你不好走(8000字,求订阅)
第105章 走你的路,让你不好走(8000字,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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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田正富心存怀疑,但看到宁卫东无比笃定的眼神,还是决定执行宁卫东的计划。
毕竟他自己并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跟田正富分开,宁卫东又把宁伟和刘东叫出来,询问昨天晚上去调查何永彪的情况。
虽然在之前夏东强已经说了关于何永彪的一些情况,但对于夏东强这个人,宁卫东既要用也防备。
所以在昨天晚上下班之前,吩咐宁伟和刘东去调查一下何永彪的情况,尤其是最近的经济状况,是不是突然阔绰起来,或者欠了大笔赌债。
“三哥,大概就是这个情况。”宁伟汇报完调查情况,一脸严肃道:“您预料的果然不差,就在上个月,他跟人打扑克,据说一宿输了足足七百块钱,最后眼珠子都输红了。”
宁卫东轻笑一声,人一旦粘上了赌,也就不是个人了。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都以为这次何永彪完了。
他虽然是国营工人,还是六级车工,工资加上补助,一個月七十多块钱,但也架不住这么赌啊~
七百块钱,够他不吃不喝挣一年的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大家子得养活,他们家没两三年都别想缓过来。
然而,令人没想到,仅仅是第二天,何永彪就痛痛快快的把七百块钱赌债给还上了。
非仅如此,抽的烟还从‘大前门’换成了‘牡丹烟’。
至于怎么还上的,他却对人讳莫如深。
之前夏东强提到何永彪,并没有提到这件事。
可能是他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了故意隐瞒没说。
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何永彪铁定是有问题的。
宁卫东抿了抿唇道:“小伟,你叫其他人继续给我盯着何永彪。”
宁伟点头。
宁卫东又看向刘东,微笑道:“这几天在厂里,替我多注意一点老夏。”
刘东眼睛一亮,连忙表忠心道:“领导您放心,我明白。”
宁卫东让他看着夏东强,这是明摆着不信任夏东强,而让他去盯着言外之意就是信任他。
这令刘东喜出望外。
宁卫东点点头:“你先去吧,我跟小伟说点家里事。”
刘东应了一声,连忙走了。
等他走远,宁卫东低声道:“他怎么样?”
宁伟啧了一声,迟疑道:“不好说,这人看着很有野心,之前在这边被刘文宝压的够呛,把他逼急了那天才突然站出来。”
宁卫东道:“不好说不要紧,你慢慢揣摩端详,就当拿他练练手。”
宁伟应了一声,却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坏了宁卫东的大事。
宁卫东笑着道:“哪有什么大事,我们现在绞尽脑汁,在有些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些蝇营狗苟的小事。”
宁伟一愣,不知道宁卫东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
现在做的这些还是小事!
在他看来,这已经相当高大上了,在一座上万人的大厂子里,直接涉及到了厂长、副厂长的你争我夺,互相倾轧,简直就跟看电影一样。
……
当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
整个一白天,宁卫东这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就跟他判断的一样,总装那边的项目没有落实之前,责任还不够重大,王开峰不会动手。
宁卫东还能安生两天。
四点多,宁卫东拿着电话正在跟宁卫国通电话:“哥,你回家告诉嫂子一声,我这几天如果没特殊情况,都会住在厂里,不用给我留饭。”
宁卫国应了一声,并没有说更多的。
在这个时候,宁卫东的确不适合回家住,一旦晚上出现突发状况,家里没有电话,容易耽误事。
叮嘱宁卫东万事小心,这才挂掉了电话。
好巧不巧,宁卫东这边刚把电话撂下,还没等他撒手,就又响起来。
宁卫东再接起来,却是厂里的内线,是赵如意打来的:“宁卫东,我馋肉了,今晚上咱俩上下馆子呗。”
宁卫东倒是没想到,赵如意主动来约他。
可惜眼下他可没心情,也没闲工夫去搞对象。
沉声道:“今天不行,这几天我都得在厂里当班,等忙完了这阵儿的,带你上东来顺解馋。”
赵如意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主动邀约居然被拒绝了!
悻悻挂掉电话,心里有些不忿。
不过她毕竟不是寻常家庭出身,昨天她大哥让她给宁卫东打那个电话,她就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赵如意从小不爱琢磨这些,遇到事她更喜欢用拳头解决。
但不爱琢磨不等于她不懂。
赵如意微微蹙眉,立即下楼取了自行车,打算回去跟她大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
与此同时,宁卫东和田正富又一起来到二车间的小包间。
俩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宁卫东拿陶瓷勺子吸溜一口滚烫的炖豆腐,问道:“都布置好了?”
田正富点头:“放心,人是原先我们营侦查连的,复原之后因为打架丢了工作……”
宁卫东点点头。
田正富有些担心道:“你这样真能行?别咱们弄巧成拙。”
宁卫东道:“放心吧~我们这连破釜沉舟都算不上,无非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老田,如果只局限在厂子里,你跟我,我们俩,面对王副厂长那边永远是弱势。要想扭转局面,就要把事闹大,引入局外因素,抵消他们的优势。”
田正富也明白,在理论上宁卫东的话完全没问题。
可这手段,实在有些出格。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索性把心一横,开始闷头吃饭。
等俩人吃完了,宁卫东再回到值班室已经快六点了。
原则上,这个值班室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
不过这几年四车间的特殊任务不多,车间都安排的长白班,值班室这边也随着取消了倒班。
但总装的涉密任务下来,值班室这边再不留人就说不过去了。
根据白天的排班,每天晚上留一个人,今天第一天正好是夏东强。
宁卫东回来的时候,夏东强正在用值班室的炉子烤土豆片,见宁卫东推门进来,不由愣了一下:“领导,您咋回来了?”
宁卫东笑呵呵道:“回家还得跟我侄儿挤着,不如在这儿舒坦。”
说着凑到跟前:“烤土豆呢~挺香啊!”
夏东强憨笑一声,心里却是郁闷。
值班室这边的面积不小,在办公室里间隔出一个能睡觉的地方,大抵跟宁卫东之前所在的西门差不多。
原先需要值夜班的时候也可以睡觉。
里边不是床,沿着窗户盘了一溜火炕,要是挤一挤可以睡七八个人。
原本夏东强寻思,等晚上八九点钟,就洗洗脚直接上炕睡了。
可是现在,特么宁卫东在这陪着,伱让他怎么睡。
偏偏这话还没法说,只能在心里憋着郁闷。
宁卫东倒是怡然自得,跟着吃了几口烤土豆片,又去把值班室的收音机点开,也没调频道,就是随便听,屋里有个动静显得热闹。
夏东强有一搭没一搭顺着话题聊天:“领导,您家住房条件也不成?”
宁卫东道:“我跟我哥住一块呢~住房条件能好到哪去。”
夏东强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您是干部,只要结婚,厂里肯定优先考虑分房。”
宁卫东道:“哪儿那么容易,现在厂里等着分房的人海了去了,干部也不少,我一小年轻,凭什么挤到前边去。”
夏东强讪笑一声,却是被宁卫东把天聊死了。
倒是宁卫东重启了一个话题,问道:“老夏,我听说你跟刘文宝媳妇是亲戚?”
夏东强脸色一变,却立即控制住了,反问道:“是刘东跟您说的吧~”
宁卫东不置可否,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夏东强。
夏东强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人家领导问你话,你特么反问,想找死啊!
连忙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表妹。刘文宝那人您也看见了,那就是个流氓混不吝,他为了在厂里拉帮结派,非要跟我攀亲戚我也只能认了,逢年过节的还得多给他丈母娘备一份礼物。”
夏东强说的百般不愿,一脸委屈。
宁卫东一笑,也没再往下说。
刚才提起这个,就是为了敲打敲打夏东强。
刘文宝那边基本是定了,就算不吃生米,这辈子也够呛了。
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可大可小,某些人得明白怎么回事,不要心存侥幸。
随后收音机开始播放新闻,两人都没再说话。
这个时候南洋正在打仗,新闻播放的主要也是这些。
宁卫东听着,不由有些恍惚。
直至播完新闻,宁卫东起身到里屋去躺着。
里屋的火炕很热乎,宁卫东躺到上头,后背烙着,热乎乎的,十分舒服。
但此时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宁卫东知道今天晚上有事,却不知道田正富那边具体安排在几点。
听着外屋的收音机动静,宁卫东时不时看一眼墙上时钟。
不知不觉就快十点了。
突然,从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紧跟着又是“砰砰”两枪。
宁卫东心中一凛,知道开始了。
一骨碌身从炕上起来,下地穿鞋。
同时,外屋的夏东强从猛地推门进来,大叫:“出事了!”
宁卫东表情严肃道:“快去看看!”
说着话,到外屋顺腰里拿出挂在裤子上的钥匙,插进一个蓝色的铁皮柜子里,咔的一声打开锁头。
里边赫然是一排保养锃亮半自动步枪。
宁卫东拿起一把丢给夏东强,自己也提溜一把,摸了两个弹夹,一个插在枪上,一个塞进兜里。
宁卫东在穿越前,年轻时曾在县里武装b待过,当时最大的福利就是能打枪。
尤其每年夏天,赶上学生军训,这种56式都是随便打。
他对这种枪相当熟悉。
夏东强也不含糊,把弹夹插进去后,哗啦一声面无表情的拉动枪栓直接上膛。
刚才那一声枪响已经表明了事态严重,这种时候再心存侥幸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生命的不负责。
宁卫东眼睛微眯,说了一声:“我们走!”
夏东强倒是个识趣儿的,子弹上膛之后,主动走在前面,俩人一前一后,出门顺着枪声的方向过去。
俩人很默契,都没有煞笔的打手电。
在黑天打手电,等于是给敌人的活靶子。
刚才枪响的声音大概在四车间的东边,从值班室绕过去距离不近。
宁卫东二人没走多远,就见前面人影一晃。
宁卫东的视力非凡,一眼就认出是田正富。
夏东强也看见了,下意识端枪瞄准。
宁卫东忙叫:“田代表!”
那边田正富应了一声,夏东强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枪。
三人汇合,不等宁卫东问,田正富一脸严肃道:“刚才应该是万家明同志开的枪。”说着一指车间东北方向:“在那边!跟我来。”
说完立即小跑着过去,夏东强二话不说跟上。
宁卫东反应慢了半拍,却发现田正富和夏东强的站位很有讲究。
宁卫东灵机一动,立即紧了几步,向前填上位置,正是经典的三三制站位。
按说田正富是老兵出身,没什么问题。
夏东强可没当过兵,只接受过民兵训练,也有这样的意识和素质,就相当说明问题了。
要知道,在之前他们可没演练过,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反应。
宁卫东暗暗咋舌。
难怪当初鼎盛的速联掂量了好几回,最终都没敢动手。这还是七九年,要是换在六九年,民兵平均素质肯定还在夏东强之上。
一旦爆兵,很可能达到恐怖的上亿兵力。
大概也只有这种基础,才能支撑起天才般的‘换家’计划。
并且让敌人相信,这是切实可行的。
宁卫东思绪发散,却是一晃神已经来到四车间的侧门。
田正富忽然喊了一声:“万家明!”
前边漆黑的阴影里,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人,却应了一声“在这”。
三人立即过去。
同时从阴影里冒出一个三十左右,中等身材的汉子,拿着一把54手枪。
宁卫东上次去找田正富没看见万家明,不知道是不是刚开了枪的缘故,让人觉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身上似乎有一股杀气。
田正富语速极快的低声问:“什么情况?”
万家明道:“刚才我出来上厕所,看见这边有情况,过来一看,竟然有人!”
田正富跟宁卫东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心领神会。
随后几个人合在一处,顺着万家明指引的方向继续追了过去。
不过刚才跟万家明打过照面那人早就跑远了,这一追也没有追上。
但刚才那几声枪响,已经惊动了全厂,南门和西门值班的,也都带了枪过来。
几乎同时,厂里的重要领导接到电话。
李为兵、王国强都吃了一惊,立即叫车,从家出来,以最快速度赶回厂里。
他们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
尤其王国强,他那边虽然拉着架势准备对付宁卫东,但时机还没到,还没准备好。
但他心里还有些不确定,难道是手底下的人坐不住,提前漏了行迹?
等二人先后来到厂里,事情已经结束了。
因为枪响折腾了一阵,但除了万家明却谁也没看到那名潜入驻四车间的人。
……
厂办大楼内,一楼的一间会议室内。
李为兵和王国强表情严肃的一坐一站,两人都在吞云吐雾。
除了他们二人,厂里其他几位副厂长接到消息也来了,刘副厂长也在其中,看到宁卫东的一瞬,眼中闪过异色。
宁卫东、田正富、万家明三人被叫过来。
刚一进屋,李为兵就把抽了半截的烟丢在地上,一脚给碾灭了,沉声道:“田代表,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正富是军代表,级别虽然不高,但是身份特殊,就算李为兵和王国强也要给些面子。
田正富立即打个立正,敬礼道:“报告李厂长,今天晚上万家明同志例行出去巡逻……”
吧啦吧啦,田正富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叙述了一遍,语言清晰,逻辑通顺。
最后看向宁卫东:“大概就是这些,宁干事还有什么补充吗?”
宁卫东也像模像样,立正喊了一声报告。
保卫处属于军事化管理,正规场合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
宁卫东道:“我与田正富同志所见大致相同,今晚我与夏东强同志值夜班,在九点五十五分,忽然听到枪声,我们立即反应,携带枪械前往事发地点,在九点五十七分与田正富同志汇合……”
王国强挑了挑眉:“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宁卫东看向这位副厂长,原主的记忆中厂里开大会见过,宁卫东穿越后却是头有一次看见真人。
王国强脸庞清瘦,一双眼睛,眼神锐利,鹰钩鼻子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印象。
宁卫东道:“报告副厂长,当时我与夏东强同志都没有睡觉,而且四车间作为厂里的重要保护单位,我们深知肩上使命重大,一刻也不敢懈怠……”
王国强嘴角动了动,宁卫东一个副厂长把他恶心了一下。
一般在这时候,如果李为兵在场,一般叫李为兵厂长,叫其他副厂长都是加上姓氏,不会强调‘副’厂长。
可宁卫东这货,特么把他姓去了,直接喊副厂长。
偏偏他还没发说什么,一来严格来说宁卫东叫的没错,二来他这一系跟宁卫东已经撕破脸了。
王国强只能闭嘴,心里却是暗恼王开峰怎么做事的,总装那边的项目还没到位,先搞这一出是干什么?
这时田正富道:“李厂长,王厂长,鉴于目前四车间马上要承接总装下发的重要任务,以及今天晚上发生的情况,我有理由怀疑这并不是巧合,敌对分子,狼子野心,这是有针对性的阴谋。我会向上级打申请,加强安全保卫等级,希望厂里能够予以配合。”
李为兵和王国强都是老狐狸,一听这话都是心中一凛。
宁卫东则跟田正富快速碰了一个眼神。
这才是他们今天晚上搞这一出的最终目的,逼着厂里提升安全级别。
只是田正富这个军代表打报告还不够,必须有厂里的配合。
现在李为兵和王国强等于被架在火上,如果不同意就是不重视上级的涉密项目,万一出事就得承担连带责任。
想通这些,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宁卫东。
王国强的眼中闪过阴鸷,他已经反应过来。
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心里最清楚,他们是想在四车间做文章埋了宁卫东。
但他们的计划还没实施。
偏偏出了这种事,排除了他这边,再看这件事,就太明显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宁卫东也没避开,直接迎了上去,回了一抹微笑。
王国强攥了攥拳头,情知被摆了一道。
同时李为兵也品出了滋味,似笑非笑看了宁卫东一眼。
这一招先声夺人倒是有些门道,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抢先干了,看你怎么办。
李为兵眼角扫了王国强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搭档兼对手。
如果是十几年前,或者他跟王国强的年龄差不多,他安全不怵这个对手。
但是现在,他年龄卡在这里无比尴尬。
有句话叫岁月不饶人,真是一点也不假。
到了他这个年纪,再不会有人给他额外投入资源,他手中掌握的东西只会一点点减少。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他在红星厂经营了这么多年,之前在最艰难、最动荡的时候都安然无恙,却在这两年被一个外来户弄得灰头土脸。
是他李为兵老糊涂了,还是能力不行了?
都不是,就是单纯他老了,没有未来了。
此时能够看到王国强吃瘪,令他内心十分舒畅,当即拍板道:“田代表考虑的非常对,厂里肯定全力配合,务必确保上级单位派下来的任务,按时按期,保质保量,安全完成。”说着看向王副厂长:“老王,你说是吧~”
王副厂长立即应了一声,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必须保证立场正确。
李为兵顺势道:“我看四车间那边必须适当增派人手。”说着看向宁卫东:“宁卫东同志,明天你去保卫处,先抽调十个人,同时护厂队的巡逻路线也要调整……”
王副厂长在边上保持沉默,心里却憋着一口气。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敲门声,王开峰呼哧带喘的从外边闯进来。
他作为保卫处暂代的一把手,刚才也接到了电话。
只是没有资格立即调小车,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却一来就迎上了王国强不善的眼神。
王开峰心头一紧,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心说我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冲我来了?
随着李为兵最终定下调子,要给四车间那边加派人手,今晚上这一出大戏落下了帷幕。
宁卫东跟田正富再回到四车间。
这边已经临时加派了人手,从厂里其他各处调来了七八个人守着。
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现在的四车间里还没有真正要紧的东西。
把夏东强和万家明打发走,只剩下宁卫东和田正富二人。
也没找背风的地方,就站在四车间门前的大道上。
这里最为空旷,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呜呜的风声。
这次田正富先拿出烟递给宁卫东一根,有些兴奋道:“宁老弟,我算是服了!”
经过这次,俩人的关系直接提升了一大截,称呼也跟着改了。
宁卫东一笑,问道:“田哥,你估么~你那边能给你调多少人?”
田正富想了想道:“这次的项目我看了,以我的经验来看,最少也得一个班,两个班也有可能。”
宁卫东点点头,心里快速盘算:“你这边算十二个人,加上你和老万,就是十四个人。我这边原先五个人,明天再抽调几个,再从护厂队想想办法,人员方面总算不至于捉襟见肘。”
田正富点头。
今天晚上至少没白折腾,原先他们满打满算就七个人,一下翻了好几倍。
但这还不够,仅仅有人潜入四车间还不够,潜入进去的人还得有讲究。
……
第二天一早,王副厂长的办公室内。”
“砰”的一声,一个白色的搪瓷茶缸被狠狠摔在地上。
里边的茶水和茶叶溅了王开峰一裤子一鞋。
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
王国强目光阴冷,半天才开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是谁跟我说,只要把宁卫东弄到四车间就万无一失了?”
王开峰默不作声,这些年他很了解王国强的脾气,这种时候但凡他要敢辩解一句,就会迎来更猛烈的暴风骤雨。
沉默承受是最好的选择,等对方发泄完情绪再说。
直至好几分钟,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王国强终于平复下来。
王开峰这才识趣的把地上的茶缸子捡起来,麻利的去拿热水冲洗一下,重新给沏上茶叶,放到王国强面前。
王国强“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算是过去了。
“说说吧,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王国强咀嚼着没泡开的茶叶问道。
王开峰已经了解到昨晚发生的情况,不慌不忙道:“昨晚上虽然让他们占了一点便宜,但改变不了大局。您想,整个四车间那么多人,他们就算增派人手,能有多少人?能看得过来?”
王国强点点头,算是认同。
王开峰继续道:“再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咱们捏着主动权,想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他们只能擎等着,我不信时间长了他们这根弦能一直绷着。”
王国强皱眉,虽然没说话,但他心里有数,他们的时间也不是无限的。
他的背后也有人在盯着,不能拖太久了。
王开峰也知道这一点,不用提醒,主动说道:“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等那边的项目到了,咱们随时可以出手。”
王国强转又问道:“何永彪那边什么情况?”
王开峰道:“跟您预料的一样,我们把这个诱饵抛出去,立刻有人咬钩了。”
王国强点头,关于这些布置,他还是很满意的。
摆摆手道:“行了,你去吧~”
王开峰应了一声,转身正要走。
却在这个时候,王国强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王国强皱着眉接起来:“喂,我是王国强……什么!东洋人……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王开峰还没走到门口,蓦的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
等王国强撂下电话忙问道:“叔,刚才我听着,什么东洋人?”
王国强的脸色难看,沉声道:“刚才四车间那边,在车间主任办公室发现了一张遗落的便签纸。”
王开峰诧异,这根东洋人有什么关系?
王国强道:“便签纸上有一些类似密码的速记符号,与东洋文非常接近。有人怀疑,昨天潜入厂里,很可能是东洋的。””
王开峰心中一凛,心念电转,一跺脚道:“该死的,他们想泼脏水!”
王国强严肃的抿唇,王开峰能想到他何尝想不到。
原本他认定,昨晚上宁卫东他们搞这一出,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吃,想借机会多要些人。
这在他看来只是垂死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在厂子里,就算再多人,能拦得住有人故意想要坏事?
所以,刚才王国强虽然生气,却并不觉着有什么大问题。
但现在,可能涉及到东洋人,性质就完全变了。
宁卫东这样做,等于给自己身上叠了一层buff,这次谁要是针对四车间下手,就是东洋人的同伙。
这盆脏水泼的相当有水平。
接下来就看王国强这边怎么应对了。
虽然宁卫东没指望凭这个能吓退王国强和王开峰,但至少可以增加对方的心里负担。
接下来不管做什么,都要考虑一个问题,就是万一事情败露,必须能撇清与东洋的关系。
可一旦牵扯到外边,尤其是东洋,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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