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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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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景总成功为太太解锁了沙发play!
    最后他把头埋在她胸间休息的时候,听见她说,“老公,我要变得很强大很强大,我不要做你的软肋,我要做你的盔甲。”
    她声音软软的,用一种近乎童音的腔调说着许诺的话,有一种反差萌,惹得他忍不住笑,“老婆,你这是要保护我?”
    安安抱着他的脑袋,轻轻点头,“谁也不能伤害你!”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傻瓜!”景博轩揉着她的脑袋,“我是个男人,合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如果哪天我顶不住,你记得快点跑。”他咬着她的耳垂,慢慢啃噬,“然后替我搬救兵!”
    ☆、27|2.23√
    安安去见邢岚那天,风很大,乌云压顶,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景博轩在美国出差,离开已经一周了,秦思妍在丹麦,昨天还拍了美人鱼雕像的图片给她看,吐槽说和想象中一点儿都不一样,庄衍闭关修稿,萧影和叶绍庭去了马代度假,景萱和姜寒忙着准备一周后的婚礼,世界一片宁静。
    看起来似乎很宁静!
    安安揣着伞,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司机看着她不是很好的脸色,忽然迟疑地问了句,“太太,您没事吧?”
    安安撑着伞,指骨捏着伞柄,因为太用力,有些发疼,她摇了摇头,“没事,回去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你可以到处转转。”
    “不用,太太,先生吩咐我们好好照顾您,您又不肯带保镖,我就在这里等,有事随时叫我。”
    安安冲他欠了下身,说了声,“麻烦了!”
    她转身往星巴克走去,雨幕如帘,这场景,如果要配一首曲子,大约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命运在敲门,但她不打算屈服。
    “欢迎光临!”男侍者微笑着对她说,但她忘记了回应。
    她一向是礼貌的,庄爷爷从小教她,克制,守礼,不越矩!这是她将奉行一生的信仰!她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失态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因为从来没有一种东西,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爷爷说过:无欲则刚!
    不想要,就不痛苦,不害怕失去,也就没惶恐。
    但现在,景博轩对她来说,很重要。
    靠窗的位置,邢岚穿着红色的风衣,头发绾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从她六岁时候到现在,十六年了吧?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依旧很漂亮,还有珠光宝气熏染出来的高贵。
    听说她嫁给了国外的一个新闻大亨,国内两条最完整的电影院线都是那个人。
    六十多岁,是个老爷子。
    “邢女士!”安安叫了她一声,她应声抬起头来,盯着安安,很久之后才收回目光,只说,“真像!”
    安安知道她说什么,但没接话,坐下来,要了一份樱桃蛋糕,一杯拿铁,她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吃不下。
    “我以为你会哭鼻子,你小时候经常哭,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怀里抱,小小的一团。”邢岚伸出双手比了下,“大概这么大,听说你生出来的时候只有四斤,早产儿。”她那时候还没有怀庄衍,和庄建宁一起住在南京,过年的时候会回老家看老爷子,那时候她甚至会试着讨好老爷子,讨好老爷子捡来的一个小姑娘。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姑娘是庄建宁的。
    “我曾经很想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从哪里来。”明明别人都有的东西,自己为什么没有,年幼的时候,总爱比较来比较去。
    安安看着她,目光平淡,“可是后来就不想了,那不重要,没什么是必须要知道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除了生命。”
    安安抬手,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微微倾身,“烦恼心中求,不去想的时候,很多事就没那么糟心了。”
    “不愧是老爷子教出来的学生,一股子学究气。”邢岚嗤笑,“毛丫头,你懂什么?”
    “你太偏执了,偏执的人视野总是狭窄。”安安目光落在她身上,认真地问了句,“你这半生,不觉得很累吗?”那些个伤心往事,何必留着一遍一遍咀嚼。
    “是挺累的,但没办法!”她脸上有笑,但那笑有点儿冷,“有些恨,必须要以血为代价才能洗去。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
    安安被她的语气吓得有些脸色苍白,“你想做什么?”
    “没事,叙叙旧!”邢岚耸了耸肩,“我是个挺害怕孤独的人。”
    雨滴越来越大,白天像夜那样黑,从窗户往外看,几乎看不到路对面的人,主干道上,车子爬得缓慢。
    “邢女士,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见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说实话我很怕你,小庄有多恨你,我就多怕你,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小庄没了妈妈。”安安说,“他小时候很爱你,我总是听见他哭,他哭的时候声音很响亮,谁都哄不住,我经常听见他痛苦地喊叫要妈妈,他从不午睡,因为经常被梦魇缠身。”
    “见又怎样,不见又怎样,他一样活得好好的。”邢岚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也不觉得内疚,她对自己骨肉的冷漠的让安安讶异。
    窗外,在一堆慢慢爬行的蜗牛车队里,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快速地窜了过去,溅起的积水,有腰身那么高。
    总有一些人,疯狂地不顾一切。
    “赌徒!”安安说,“你像个赌徒,很疯狂,让人害怕。”
    “我喜欢你的诚实!”邢岚露出了一个还算真诚的笑意。
    但是安安笑不出来,“我知道你想收购幻影,你有这个能力,但是这毫无意义。”她问过学校金融系的师兄,“你丈夫很早就看好亚洲的市场,也试图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但是有很多阻碍,根本推进不了,这里毕竟是中国,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你知道的倒还不少。”邢岚捏着勺子,一下一下地在杯子里搅拌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那就同归于尽好了,反正我也活够了!”
    “你这个疯子!”安安克制着才没能骂出声。
    “如果你经历过,你也会疯的。”
    “我不是你,我不会!”
    “我恨景家人!”
    “景先生和景太太早就去世,你这是迁怒。”
    “那就算是迁怒好了,我恨景家人,我也恨你,恨庄家人,我恨所有人。”邢岚平静地说着疯话,那模样让人害怕。
    安安由衷地说,“你真是个疯子!”
    “那就算是好了!”
    -
    邢岚离开的时候,有司机来接她,她现在的丈夫有着全球前五百强的新闻集团,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中国区的总裁见着她会恭敬地称她,“夫人!”
    可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就连钱也少的可怜,那个老头子是个无比精明的商人,他有过十三任的太太,各个年轻貌美,他也懂得如何去控制这些女人,知道什么可以给,什么不可以给。
    比如名声可以给,钱不可以。
    比如虚荣可以给,权不可以。
    她坐上车,躺倒在靠背上,眯着眼看车窗外,大雨倾盆,a市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雨了。
    这城市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别人都说庄建宁死的时候,她在云南逍遥快活,不是的,庄建宁死的时候,她就在这里,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婚了,只是别人不知道,毫无预兆的,庄建宁要和她离婚,她生气极了,决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
    可他死了,她还是想要来吊唁。
    那天下葬后,人都走了,她才去了墓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一个人哭到断气,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扯到头皮发麻,那时候她多想有一场雨,彻彻底底让自己淋个透。
    可那天是个晴天,太阳晒的人发昏。
    庄建宁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她去了一趟和平街,好像突然之间自己就和他有了联系一样,仿佛命中注定,她甚至觉得欢喜。
    庄老爷子是个开明的老人,对她说,“你还年轻,往后有更长的路要走,不必要个孩子拖累自己,打掉吧!你有权利这样选择。”
    她还是把庄衍生了下来,后来呢?后来她才知道,庄建宁要和她离婚,不是因为厌倦她,是因为终于受够了煎熬,不打算披着婚姻的外衣自我欺骗了,他爱的那个男人死了,他也不想活了,邢岚觉得自己选择为他生下孩子的行为可笑的可怜。
    那时候她看着庄衍,就像看一个怪兽,她为什么要生下那个人渣的孩子,她像个笑话!
    父母厌弃她,亲戚朋友对她指指点点,而她遭受这一切,只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女人的男人,多可笑。
    “夫人,到了!”车子停了,司机为她打开车门,有保镖凑上来,低声说:“夫人,先生说让您回去一趟,他想见您。”
    一个靠嗑药才能硬起来的老头子,还执着于床上的事,男人果然到多大年纪都是下半身动物。
    邢岚皱了下眉,“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就回去。”
    “可是……”
    “我说一个月后!”邢岚冷下脸。
    对方低下头,“是,夫人!”
    -
    安安从星巴克出来的时候,司机撑着伞站在车旁,面上带着担心,“太太,真的没事?要不要联系一下景先生?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不要。”安安摇头,“他很忙,不要打扰他了。”
    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新悦影视公司,陆一鸣也是新悦的,安安去找他。
    一家日式餐厅,楼上的包间,安安等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花几上葱翠的绿植,想起那场校园演唱会,她是被点名叫去的,那时候大多学生都是被安排去的,她根本没有在意,她坐在第一排,一直看到最后,结束的时候,陆一鸣甚至下来和她握了手。
    有时候,大概就是一种缘分吧!
    百度百科上说,陆一鸣,单亲,父亲早亡,有一个姐姐,早年当过模特,是某个知名画家的情人,姐姐后来自杀身亡,原因不明。
    而那个知名画家,叫做庄建宁!
    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小。
    出神的片刻,门推开,是陆一鸣的身影,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深沉平静。
    安安站起来,看着慢慢走近的他,用很小的声音的说:“陆老师,我是不是……该叫你舅舅!”
    她想起那天在休息室的时候,他说:“我记得你……在更早以前,a大,校园演唱会,那个时候。”
    那天陆一鸣和她握手,说:“很高兴见到你!”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对粉丝的客套。
    ☆、28|2.24√
    “我姐姐死的时候,我九岁,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
    陆一鸣坐下来,举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水,时间过得真快,他看着对面的人,“她死的时候,还没有你年纪大。”
    二十岁,陆珊死的时候,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
    安安以前总觉得陆一鸣那双眼深沉得很,有时候显得又冷又空洞,寂寂的,让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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