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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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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以晨这才抿着唇不看他,下意识跟在他身后送他去车边。
    郑以晨盯着自己的脚尖,前方就是他锃亮的皮鞋,生怕踩到他。这时,耳边传来佟越严肃却依旧低沉好听的声音。
    “好好跟宁诗璇相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你们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妹妹,总比从小跟自己掐到大、没有血缘关系还要抢家产的弟弟亲得多。”
    郑以晨从他的话里得到了些许信息,胸前的那口气开始积蓄。苏婷换掉她的原因,大致就是因为佟越嘴里的“同父异母”。
    虽然不知道宁升阳为何与前妻离婚,但是苏婷明显是没有前妻家世显赫。如果苏婷还是生的女儿,大女儿优先、前妻后台为首,落到苏婷手上,全是空壳。可若是生下的男孩,大女儿一嫁,剩下的全是她和儿子的。
    宁诗璇和宁时凯关系不好,常常闹得很大,她对这个弟弟憎恶不已,却把他没有任何办法。他是男生,亲妈又是正妻,她一个已经被硬塞着嫁出去的女儿,能奈他何?
    郑以晨点头,示意他自己已经记下。
    “谢谢。说了不需要你帮忙,自己却不争气……这种豪门,真的太多我控制不了的事情。这个世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但我会努力的适应,至少要做到自己下的决定。”
    郑以晨顿了顿,又说了一遍:“谢谢你佟越。”
    她明明是在道谢,话语间却一直在推他,恨不得将他推到没有小船的海那边,让他无法游到她的面前。
    佟越无可奈何,感觉到她在他们之间竖起一道高高的围墙,他通天的本领都在她这儿失了办法。
    “保护好自己。”
    郑以晨低着头,反复道谢:“谢谢,谢谢……”
    第40章
    中午,佟越来接郑以晨去佟衍家里,由于下午两家的父母要见面,佟衍夫妇专程赶了回来。佟阮不知因为什么哼哼唧唧不高兴,他们便打电话请佟越和郑以晨去玩。
    郑以晨近来过得压抑, 想起佟阮的天真可爱,像是给自己放风一样,买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具带给她, 也顺便缓和缓和自己的心情。
    工作日的中午路上有些堵车,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郑以晨心里是沉甸甸的无味。不知从哪一天开始, 她的世界就受了强烈的地震, 天翻地覆。
    于是她只能另辟蹊径, 来到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郑以晨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想惩罚以恶劣的行为拿郑林的生命做威胁、眼睁睁看着郑林病逝的宁时凯,想惩罚罪无可赦抛弃自己的苏婷。
    她无所谓做不做宁家的女儿,也无所谓要不要继续跟宁升阳夫妇接触,更无所谓会不会跟佟越在一起。
    郑以晨的一颗心全被愤怒所填满, 让她不得不以柔弱的身躯去对抗强大的势力。
    很多东西她都不会, 可她愿意去学。
    “老太太在佟衍家里, 你如果不愿意去,那我们带佟阮出去玩。”
    郑以晨闻言,略一思忖,摇了摇头:“去见见阿姨吧,这事儿还是希望她能同意。”
    佟越低低笑了,犹如醇香的酒,令人沉醉:“她巴不得,哪有什么不同意的。”
    郑以晨笑不出来,只得抿唇不语。老太太不知道个中原因,当然是巴不得。若是知道她心若蛇蝎会伤害到佟越,也不知到时会多嫌恶她。
    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佟越妈妈了,郑以晨上次还不知道情况,以为那只是佟阮的奶奶而已,这次见到就有些不好意思,脸都尴尬得发红了。
    “阿姨您好,我是郑以晨。”
    李君看向她的眼睛依然一如当初般发着光:“我知道,咱们见过面。”
    一旁的佟越走了过来,用手臂轻轻揽住郑以晨的肩膀,对李君道:“这次您能这么看了。”
    上一次李君这么看她的时候,佟越怕妈妈语出惊人,一把就把她拉走了。
    佟阮光着小脚丫子跑了过来,爬到郑以晨身上亲了她一口:“小郑老师!”
    看着乖巧可爱的佟阮,郑以晨的心都化了。
    那年她出院后整日待在家里闷着,郑林和焦云早就觉得郑以晨的心理压力过大,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儿,便托了熟人把她安排进了幼儿园上班。
    刚开始的郑以晨害怕自己管不好那些孩子们,她从小和舞蹈作伴长大,没有接触过小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他们友好相处。可见到那些小萝卜头软糯的声音叫着“郑老师”的时候,她才终于感觉到了喜悦。
    正如她那时对佟越再怨再恨,却依旧是喜欢佟阮的。
    他们说着下午两家父母见面的事情,佟阮就在李君的怀里玩着郑以晨刚刚送给她的芭比娃娃。
    听到商量“婚礼时间”的时候,佟阮对他们的话题感觉到兴趣。
    “我要参加婚礼!”佟阮对婚礼的认知还处在可以去看好看的新娘子、吃到甜甜的喜糖上。
    “当然了!我们佟佟可是要做花童的人!”李君笑着说道。
    “什么是花童?”
    “就是给新娘子牵婚纱裙摆的,到时候你就跟着郑老师,帮她拉着婚纱,免得她摔倒了。”
    “咦?小郑老师要做新娘子了?”佟阮说完,猛地一拍自己的小脑袋:“哎呀!是不是叔叔和郑老师在一起吃饭吃够了呀?”
    大家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佟阮表达能力强,便把自己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虽然有遗漏,大家却都听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
    佟越脸上的表情也很愉悦,而郑以晨跟着在笑,心底却阴霾一片。
    婚礼……
    不知她的事情能什么时候解决,如果不用办婚礼、不用大费周章做这无用之事,那就再好不过了。她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得到了,他们就会分开的。
    他们早都说好了。
    郑以晨开始自我厌弃起来,她就像一个扫兴的人,用自己最低劣的行动,要把所有人都期待、盼望的事情,全部给打碎。
    她低着头不语,忽然间就有些鼻酸。
    ……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郑以晨跟着佟越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明显从容了许多。
    上次宁时凯带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猜测她的身份。是什么样的人会被宁时凯带来,却又跟佟越跳起了舞?
    佟越身边鲜少有女人的影子出现,郑以晨的出现让旁人大大地吃了一惊,却又不敢上前去问。
    郑以晨乖巧地坐在佟越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上,随口附和着他的话,她话语间静静地望着他,感觉宴会里的灯光似乎有柔光的效果,让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不少。
    来之前佟越就告诉她,今天不需要做什么,出现一下就可以回家了。郑以晨知道他的意思,不多反驳。
    离上一次两家父母见面已有一周的时间了,临近过年,宁升阳却还没有放消息出来。郑以晨在家焦急了好久,佟越的做法让她如饮甘露。
    佟越带她来这样的场合,就是在催他们夫妇了。
    果不其然,有些人有些事儿不催,就不会有效果。
    在郑以晨换好礼服出门以前,宁升阳就随口问了一句她要去哪。在得知是佟越要带她去参加宴会时,他才着了急。
    宁升阳上楼去问苏婷:“通稿找人写好没有?怎么还不发?”
    苏婷一愣:“写是写好了,但是……”
    宁升阳不开口,她不敢随意发出去。
    “发!立刻!马上!”宁升阳知道佟越的意思,若是在宴会结束前没有消息出来,那就只能他来说了。
    宁升阳如临大敌,不知怎么自己就到了如此被动的地位,仿佛被人牵着鼻子在走。
    佟越看了看时间,感觉给宁升阳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便拿起手机来查阅新闻。
    不得不说,宁升阳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只是效果他不甚满意。佟越把手机放回桌面,迎上郑以晨复杂的目光。
    “你要不要看看?”
    郑以晨略做思考,终于艰难点头:“好。”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郑以晨知道自己对名利无所谓,可面对着自己亲生父母第一次给自己以身份,总归还是有些紧张。
    她接过佟越递过来的手机,鼓起勇气看了。
    通稿通篇内容大致就是她是宁时凯的双胞胎姐姐,早宁时凯几分钟出生。可那时宁升阳的工作还在上升期,算命的结果是家中不能留女儿。所以才把宁诗璇交给妈妈抚养到十八岁才接回来,而后来出生的郑以晨,也只好被送了出去。
    结果把她送出去后,两个家庭忽然失去了联系,到最近才找到。
    有些事可能大家心里有所疑虑,但没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没人敢随意猜测。
    郑以晨觉得荒唐,却不得不承认苏婷这一招做得很妙。既肯定了她的存在,又不否认宁时凯的存在,同时把她换孩子的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得忍着。她得忍到揭穿苏婷、干掉宁时凯的那一刻。
    “可以了。”郑以晨似是说给佟越听,又似是在安慰自己:“至少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慢慢来,不能急躁……”
    “宁叔是白手起家做起的海宏集团,身边苍蝇亲戚不多。前妻再嫁出国,宁诗璇又已经结了婚,宁家家庭关系不算复杂,不难。”
    佟越的话像是在全身紧绷的郑以晨的下巴上挠了又挠,让她放松些:“恩,我会尽力的,谢谢你。”
    “没事。”
    看佟越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郑以晨压下自己多余的想法。
    看来佟越真真是想要把一切的愧疚都补偿给她。可她早就说过了,他欠她什么呢?她所说的“补偿”只不过是求他给自己一些帮助的理由,而他当了真。
    把郑以晨送到家门口,佟越才定下脚步来看她。
    这不多时郑以晨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从自卑自弃,突然变成了一个有目标的人,他不知这对她来说时好时坏,但是她有想做的事情,他就尽全力去帮她。
    只是心疼,她大致是再也回不到那个明媚阳光的郑以晨了。
    佟越微不可闻地叹了气,柔声对郑以晨道。
    “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电话,我都在。”
    郑以晨的心像是在冰冷僵硬的状态下被扔进了温水里,舒适温暖。
    郑以晨点点头,正准备转身进去,却被佟越拉住了。
    “明天我来接你,我们去一趟程远那里,他认识装修方面的人。明天找个设计师去看看城中那套房子,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设计师。”
    郑以晨一愣,一时间有些没搞懂他的意思:“什么?”
    “城中那套房子还没有精装,做婚房太欠缺了,明天……”
    听着佟越的一字一句,郑以晨忽然慌了起来。她着急地打断他,声音有些大:“佟越!不用装!”
    佟越闻言,顿了顿,看她的眼神已有些变化:“怎么了?”
    郑以晨不敢看他的眼神,只直愣愣盯着他胸口衬衫的那颗白色纽扣。
    “不用装,你知道的,我们不会真的结婚,免得麻烦你花钱花精力装修了又用不上,没必要的……”
    郑以晨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却只听他声音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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