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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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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往后撤身子,她不走,她扑通一下跪下来求高茁,“高将军,如果您能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饶我一命,送我离开,我感激不尽。如果您想把我送到丞王那里,那我抵死不从!”
    高茁闻言二话没说,不顾她的抵死反抗,把她抗在肩头,运回了他的营帐。
    言语威胁高茁,如果他坚持要把她送回陆予骞身边,她就揭发他纵容士兵□□妇女的事。
    高茁看笑话似得看着她,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谁呀!两年多过去了,你以为丞王殿下还记挂着你?人长得美就知足吧,别再想的那么美了。你现在站丞王面前试试,看看他还认识你是谁不。我是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救你一命,其余的好事,你歇歇,啥也别想了。”
    原来已经过去两年多,该放下的确实都该放下了。高茁的话说的□□裸,言语被讥讽面红耳赤又心酸,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高茁挠挠头皮,嘿嘿一笑,“你看刚才情况那么乱,你脏成这样,我都能认出你,说明咱俩有缘,要不你跟了我吧?放心,我亏待不了你。你不愿见丞王,我保证让你们碰不上面。”
    言语大吃一惊,没想到高茁连这种话都说出口,如此厚颜无耻。她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高茁闻言嗤的一笑,“哟!宁死不屈?要你命,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想让你死,一早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言语知道,原来高茁对她友好,是看在陆予骞和唐晔的面子上。现如今时移世易,她落到了高茁手里,想顺利安全的逃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还能如何比现在更坏。她语气不善地问:“那你到底想怎样?”
    来此不到两日,没正经吃上一顿饭,此刻言语的五脏庙正在唱空城计。高茁贼溜溜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善解人意地问:“饿了?”
    言语脸色不佳,不置可否。
    “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高茁的眼睛里有一丝轻蔑的意味,沉吟片刻,他道:“至于如何处置你,我一时还没想好。先吃饭,吃饱了再说其它也不迟。”
    如何不知好歹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再不吃饭她就要饿晕了。她随意找了地方坐下,翘首以待高茁的饭菜。
    高茁出去吩咐了一声,有小兵送来热水让言语简单洗漱,不久后又端着朱漆托盘,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言语擦洗干净,也不跟高茁客气,大喇喇的往凳子上一坐,便开始大快朵颐。高茁慢悠悠的坐到她身边,笑问:“这么饿?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药?”
    言语手中的筷子没停下,她又往嘴里填了几口菜后,方才说:“让我吃饱了再上路,我得谢谢你。”
    高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挺有意思,不过……”说着,他语气一转,声音蛊惑似得说:“你怎么就知道是□□?万一是媚药呢?”
    言语愕然,转瞬,她继续神情自若的大快朵颐。
    这下子换高茁惊愕了,他瞠目结舌,“你不怕?”
    “该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怕还有用吗?”言语泰然自若,说罢她似笑非笑的看了高茁一眼,“没事,待会你对我温柔点就行。”她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对高茁笑笑说:“谢谢,我吃的很饱。”说罢,趁高茁愣神之际,掏出陆予骞送给她的银簪,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常年戎马的人,其临场应变能力超于常人。高茁大惊失色的同时,拿起桌上的饭碗轻轻一挥,银簪碰到言语皮肤之前,便被打落在地。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高茁气的咬牙切齿。
    在她弯腰捡起银簪的前一刻,银簪已落入高茁之手,“这个,我先替你收着。至于你……”话还未说完,高茁拍拍手,帐外进来一个小兵,他吩咐,“去给我找根软绳来。”
    “你想干什么?”言语一脸警惕地质问高茁。
    高茁完全就是一个无赖混混,他嗤笑一声,“干什么?很明显,把你绑起来啊!难道送你上吊用?”
    言语跑又跑不掉,死也死不了,反抗更是无济于事,只会招来高茁的奚落羞辱。最终她被高茁用破布子堵住嘴,像捆粽子似得五花大绑,丢麻袋似得扔到了他的榻上。不过高茁并未做任何过分的行为,把她扔到榻上帮她盖了床薄毯后,他便出了营帐。
    有一点高茁说了实话,饭菜里确实下了药,只不过不是什么媚药,而是蒙汗药。她最后的记忆是很困很困,困的头脑发昏眼皮沉重,她下使劲掐自己的手背,试图换回神智,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她再微微睁开眼时,光线刺眼,耳边人声嘈杂,她身边似乎人来人往,脚步匆匆。她慢悠悠的转头,眯着眼看四周,她躺在一张罗汉榻上,眼前有身穿铠甲的士兵端着铜盆来来往往不断,铜盆里的水是红色的,好像血水。她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张黄花梨架子床,床边站几个人,躺上躺着一个人,血水是从躺上那个人身上擦洗下来的。
    捆绑她的绳子已不知所踪,她动作缓慢的坐了起来。可能是药物作用,她现在头晕的厉害,四肢发软,难以下地走路,她曲起双腿,蜷缩着坐在榻上。
    屋子里的人各自忙碌着,她的由睡转醒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停留或者目光,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站于床边的一位铠甲青年缓缓转身,他的目光落在了言语身上。两人四目相对,言语呆若木鸡,眼泪完全无意识的狂流不止。
    他大步走到言语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地说:“醒了?”
    言语自知失态,快速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他友好的笑了笑,“阿笙,好久不见,你长这么高了。”
    往往从孩子身上最能看到岁月流淌过的痕迹,十五岁多些的阿笙是个身材单薄少年,已年满十八岁的阿笙已长成一个身材高挑挺拔的青年模样,略显青涩的脸庞已褪去了孩子的稚气。
    阿笙对言语并无任何友好表示,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这时站在床边的人陆续散去,躺在床上的人完全展现在言语眼前。
    他脸色惨白如白纸,光裸着上身,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身下的被褥上鲜红色的血迹刺目惊心。后来言语怎么都想不起,看到重伤卧床的陆予骞时的第一感觉,因为当时脑袋轰的一声爆炸后,完全停滞于空白状态。
    呆滞许久,她才缓缓的察觉到熟悉的心痛感觉。所有顾虑完全抛之脑后,她腿脚发软,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他身边。
    他昏迷不清,她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脸上和身上来回流连,眷恋而酸楚。她双拳紧握,努力扼制想要触碰他的冲动。她怕打扰他,咬紧牙关不敢出一丝声音,咬的后牙槽酸痛。心中汹涌彭拜的情绪无法宣泄表达,唯能任由泪水滂沱而下。
    不消片刻,身后又脚步声响起,来人拖着她的胳膊,毫不温柔的把她拽离床边。他冷声指责她,“虚伪!”
    隔着迷迷滂滂的水雾气,言语抬眼看说话的人,是去而复返的阿笙。
    言语的心拧着绞痛,她虚伪?她该为自己辩白吗?她无语反驳。
    她知道她是所有人眼里不知好歹的骗子,这里都是陆予骞的亲信,大概人人都认为她欺骗了他的感情,然后骗了一笔银两逃跑。没人会跟她说关于陆予骞伤势的情况,她也没资格看似心痛的关心陆予骞的伤势,更没资格的是待在陆予骞身边。
    两年多不见,阿笙已不再是她记忆里小毛头,他成长为一个面冷寡言的青年。他完全不听言语的解释,他把她安排进了一个房间内,并严令她不准四处乱走动。每日有小兵准时给她送饭,除了大小解,她都得待在房间里不得随意出门。
    枯坐发呆时,她想,高茁如果知道,他费神费力把她送到陆予骞身边,结果她却被软禁了起来,根本没机会见陆予骞,他会不会懊悔自己白忙活一场。
    第81章 无题
    战况紧张,后来由于人手不足,她被安排进了灶房做饭,这才能稍微有点行动自由。
    几天以来,阿笙一直把言语当犯人一样严加看管。
    她想,也许是陆予骞现在又了新的生活,阿笙是怕她再次出现打扰他,才如此做吧。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当时甫一见到重伤的他,她失去了理智,才做出那番不明智的举动。后来冷静下来后,她躲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目前所住的是,一个古朴整洁的三进四合院。陆予骞住在正房养伤,她每日做好饭后端到房门口敲敲门,阿笙便从里面出来接手饭菜,她从未踏进过房门一次。
    有一次她去送晚饭时,听到陆予骞在说话,声音有些虚弱无力。虽然见不到他,但知道他的伤在一天天好转,她也感到欣慰。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阿笙见她表现中规中矩,加上她每日翻着花样的尽心做饭,对她的态度渐渐也有了变化,不再像从前一样冰冷,偶尔也会赏她一个笑脸。
    阿笙的态度让言语难过不已,因为他俩本身无冤无仇,阿笙的态度源于他对陆予骞的忠诚。他对言语的仇视程度,说明了曾经言语的离开,对陆予骞造成的伤害程度。也许任震、雪松和雪杉他们还因此受到了牵累。
    砂锅里的药汤子沸腾滚动已久,言语收回神思,擦了擦眼角,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药汤倒进碗里。
    “煎好了?”阿笙远远走来。
    言语“嗯“了一声,把朱漆托盘递到他手里。他转身离开之前,她喊住他,犹豫着开口道:“阿笙,让我走吧!我保证不会耍心机出现在王爷面前。”
    言语曾不止一次的表示想要离开,可阿笙的态度很奇怪。他既看管着她,不让她有接近陆予骞的机会,又不强关着不放她走。
    她不懂他什么意思,她走了岂不是好事,如此大家都省心。
    阿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朱漆托盘放到桌上,开口道:“王爷,不在意,你。”
    这是重遇后,言语第一次从阿笙嘴里,听到关于陆予骞的话语。虽然这是期望中的事情,但从他最亲近的人口中得知后,还是不免令她心酸牵痛。
    她微微一笑,不管再如何伪装,都掩饰不住眼里那抹苦涩。她点了点头,问出了徘徊在心中依旧的问题,她问:“王爷成亲了吗?”
    阿笙点点头,“世子”,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岁。”话音未落,言语迅速低下了头,然后阿笙听到她说:“是么,药凉了,你快送去吧!”
    阿笙端起托盘离去,走出很远,他回头看了一眼,她双手抱膝蹲在地上,面庞埋于双膝间,肩膀颤抖,应该是在哭。阿笙心想,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哭给谁看,薄情的女人,哭死都没人再心疼。
    “怎么去了这么久?”阿笙甫一进门,陆予骞便开口问。
    “煎药。”说罢,阿笙把汤药碗端给陆予骞。他接过,微蹙眉头,然后一饮而尽,顺手拿起托盘中小碟里的蜜枣扔进嘴里。
    十几天前昱军和沅祁两国军队,刚进行了一场恶战。战乱中,陆予骞为了救阿笙,不幸中了两箭。一箭射到了左臂上,另一箭之插他左胸口,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多亏他当时稍一闪躲,箭偏离了方向。
    阿笙对此很是内疚,恨不得拿命报答陆予骞的救命之恩,因此再见言语,令他想起王爷所吃过的那些苦,对她格外深恶痛绝。
    “你去前线把汪海洋替换下来,让他火速来见我。”以目前陆予骞的伤势来看,除非他活腻歪了想找死,否则亲自征战的事想都不用想。他只能躲在这个离前线最近的小四合院里,一边养身体,一边做军师策谋战略。
    阿笙领命离去,临走前他特意找到言语,告诉她,晚饭做好后,不要再去敲门,直接让别人送进去。
    言语再次提出请求,希望他能放她离开,阿笙摇头不同意。言语不顾他的冷脸,追着他不依不饶,她说:“院子就这么大,你以为躲着就能见不到了吗?你放我走吧,如此对谁都好。”
    阿笙扭头就走,不搭理她。她趁阿笙不注意,拔腿拼命往正房方向跑去。阿笙手脚伶俐,很快,一把锋芒逼人的青锋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言语有时想,如果人真的有前生来世,那么她上辈子一定罪大恶极,否则上天为什么对她如此残忍。幼时父母早亡,如今爱而不得。
    同住一个院子,相距不过咫尺。想念而不能见,犹如一把小而不灭的火,言语被日日夜夜架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炙烤。她的耐心被煎熬殆尽,她冷声说:“杀了我,放了我,或者我现在就把陆予骞喊出来。你自己选吧!”
    阿笙手里的剑离她的脖颈又近了一寸,他说:“你敢!”
    言语猛地转头,剑锋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刺目,阿笙惊愕不已,连忙收回了剑。
    阳春四月,微风和煦,草长莺飞。阿笙记得,上一次见到言语是两年七个月之前,那时她是王爷的心头肉。时隔多日再见,她一如往昔,容貌性情没有丝毫变样。至于他在王爷心中的位置,阿笙不清楚。不过如今,他是既不敢让她去见王爷,也不敢私自放她走。
    因为王爷早已知道,她就在这里。
    那日王爷重伤不下火线,直至最后一刻挺不住了,才被人抬回了这个四合院。
    他们回来时,阿笙见到昏迷不醒的言语,甫一见到她,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高茁那自以为是的家伙搞的鬼。
    阿笙以为当时王爷重伤昏迷,并没有看到言语,谁知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阿笙,是她回来了吗?”
    言语离开的第一年,王爷病了半年,沉默了半年。言语离开的第二年,王爷的生活逐渐恢复到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好。他不像以前一样视女人为麻烦,他开始接受世家小姐的靠近。
    没有言语,王爷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因此,阿笙摇摇头,“没有。”
    王爷闻言面上并未起丝毫波澜,他沉默片刻,而后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后来人手不足,阿笙让言语去做饭。当时,他把她煮的白米粥递到王爷手里,哪知王爷仅喝了一口,便问他,“阿笙,为什么要骗我?”
    阿笙心下大惊,立即双膝着地,跪在王爷面前承认错误。王爷听完他结结巴巴的解释后,并没有责怪他,只问:“她还好吗?”
    阿笙点点头,“我让她来见您。”
    王爷轻阖双眼,过了许久后,才说,“不必。”
    阿笙又说:“让她离开?”
    王爷说:“她走了,谁给我做饭,你吗?”
    阿笙闭口不言。往后每一日她把饭菜送至门口,阿笙临起身之前,都会偷偷观察王爷的表情。一次又一次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阿笙便心下有数,王爷并不在意言语,只是缺少一个做饭的厨娘。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对言语来说,待在这个四合院里最安全。而且她做的饭菜合王爷胃口,就这样相安无事待着多好。阿笙搞不懂,她为什么执意想要离开。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阿笙发现,她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薄情无义,甚至他感觉……他看了看她脖子上的血迹,沉思许久,说道:“王爷喜欢你做的饭,他伤好后,你再走。”一句话,阿笙结结巴巴说了半天,说完后冷眼观察她的表情。
    如果如他所想,她对王爷仍有情,关心他的健康,她绝不会再主动要求离开。否则的话,他非但不会放她走,而且也不会再跟她啰嗦半句话。
    阿笙见她面色有犹豫之色,不过她很快点头答应,她说:“好。你说话算话,他伤好后,你送我离开。”
    阿笙点头应允,然后离开。走了几步后,他回头去看她,她已经朝相反方向离去。他对她的行为感到纳闷疑惑,可是他没时间琢磨她的心思。他只要派人看着她,确保她不是细作,禁止她接近王爷就好。
    言语很无奈,不管她如何再三保证,阿笙依旧对她不放心,视她如洪水猛兽,严禁杜绝任何她可能见到陆予骞的机会。幸好她适应环境的能力还算可以,现在她已逐渐习惯在别人的监视中生活。
    晚饭出锅后,言语遵照阿笙的嘱咐,招来士兵给陆予骞送去。她住在倒座房,陆予骞住在正房,平日里除了做饭送饭,她是不能踏进垂花门一步的。
    一夜辗转,清早她起床做早饭,煎药,然后找人给陆予骞送去。年轻士兵粗心大意,端药时竟忘了拿放蜜枣的小碟,言语赶紧追出去,把小碟送到士兵手里。
    “多谢你,言兄弟。”憨厚的士兵诚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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