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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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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弧!”她转身,喊出他的名字后果然就见男人顿住步子了,趁机上前拦在了他面前,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换了一副表情。
    狐之亦蹙眉,不懂为何才须臾的时间这丫头就红了眼。
    “你就知道给我甩脸子,”祝繁红眼看着他,说了这话后便没有再多说别的了。
    四目相对,狐之亦头一回觉得这丫头反客为主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她就是料定了他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委屈。
    即便晓得接下来她可能会说些什么,但他这心里怎么就是这么不舒坦呢?
    祝繁吸了吸鼻子,不知自己的把戏早已被眼前人看穿,自顾自地演着她的戏,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将实情告诉你,完了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全凭你做主!”
    说罢,拉着人直接走到里间把人按到书案前坐下,又关上了身后的窗户,自个儿搬了那雕花凳过来坐在他边上,一脸要说大事的样子。
    狐之亦也不拦也不哄她,因为他今儿个是打定主意多多少少逼她开口了。
    他故意说得不清不楚就是想看看她究竟领悟到什么地步,又打算跟他说哪件事的实情。
    面对面了,祝繁却莫名感到紧张,尤其不敢对上那双看着她的眸子。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她深吸一口,终究还是开口道:“你听着,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是我编的,但不管你信不信,它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你也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告诉你了。”
    她就知道他是察觉出什么来了,先前他没有告诉他是从何时开始变成狐之亦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也是有事瞒着他的。
    她不会去逼他说出他所隐瞒的事,但有些事她却是也不想继续瞒着他了,这件事,他有资格和权力知道,只有另外一件,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他。
    思及此,祝繁咬了咬唇,缓缓道:“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的我,是从两年后回来的……”
    从那个名叫陈清的道士来他们村开始说起,她时而盯着男人的脸,时而撇开视线,将那时开始到后来的事尽数道出。
    包括他如何避开众人耳目给她下药将她带至那个山洞,又是如何让在那两年时时上山去陪她,到后来二人如何被发现,她如何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晕带下山,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埋进一堆黄土中,又如何听到了他喊她的声音。
    种种,原本只想做戏的她,随着这些事缓缓道出,她的眼里开始真的蓄满了泪。
    “你怎么这么坏……”她抹着眼泪,用余光看他,“弧儿是你变出来的,你定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事儿了,非得逼我再说一遍,看我难受你高兴是吧?”
    讨厌死了,明明都晓得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祝弧了,可偏生她只要一想起那个时候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哭。
    狐之亦不语,起身将她往怀里抱。
    祝繁不依,往他身上招呼拳头,“你说你怎么这么坏啊?就这么想看我难受,想看我哭是不?以前……以前也不见你有这么坏啊……还说疼我,你一点也不疼我……”
    说完,连着在男人胸口捶了好几下,却是都没有用力的。
    狐之亦抿着唇叹了一口气,拿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疼你,也得看什么疼法,”他说,“你未亲口对我说,便是瞒着我,繁儿,你当真以为我忍到现在才问就是容易的么?”
    他也以为自己能忍到她主动开口的那一天,但显然他好像等不到她主动开口的那一天,她便是宁愿找其他男人来帮忙也不愿将事情如实告诉了他,喊一声三叔出手。
    低头,他问:“繁儿,若我不逼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也不告诉我?”
    祝繁不闹了,停了手靠在他身上不说话。
    狐之亦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叹气,好似要将以往一千多年不曾吐出过的浊气都要吐出来似的。
    “繁儿,你究竟知不知道三叔,有多爱你。”
    屋里安静了,风停水静,水面倒映着的,是两颗相隔很近的心。
    “不是的……”好一会儿,祝繁哽咽地开口,从他怀里抬起头站了起来,看着他。
    “我没有打算永远都瞒着你,我只想……只不想让你费心,我知道你对我……”
    “不说了,”狐之亦低头亲上她,只轻轻碰了一下,“知道就好。”
    第二百四十九章 辜负,我也有喜欢的人
    祝繁觉得自己赌对了,因为她说完自己重生而来的事后男人便没有再跟她置气。
    此后祝繁问他:“我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你会不会怕我?会觉得我是怪物么?”
    男人佯怒地在她脸上揪了一把,然后问她:“那你可会怕我,觉着我是怪物?”
    祝繁当然摇头,“你是我三叔,我怕你做什么,再说了,你是神,才不是怪物呢。”
    “那不就是了,”男人低头亲在她额头上。
    祝繁忍不住咯咯笑,圈住他的腰说:“要真说是怪物啊,那你就是大怪物,我是小怪物,我们是一大一小两只怪物!”
    狐之亦被她逗笑了,俯身将人亲了个手软腿软,换来小姑娘没好气地瞪了又瞪,“流氓!”
    这不禁让两人都想到了他们在山洞第一次见时的情形,狐之亦将人抱到书桌上,挑眉问:“那你可喜欢流氓?”
    祝繁被这话臊得脸上通红,没眼看他,“鬼才喜欢流氓,色狼,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流氓不依不饶了,压她在桌上挠她痒痒,“说,喜欢流氓。”
    “哈哈哈……”祝繁无力地被她逗得大笑,手忙脚乱地推他,奈何敌不过他的力气,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得不点头说:“喜欢……哈哈,喜欢流氓……”
    听到自己想听的,狐之亦这才松了手,压着人在书案上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
    起来的时候祝繁才想起他们方才的声音太大了些,忙捂着嘴往外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完蛋了,旺生哥!”
    狐之亦被她这后知后觉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将她抱了下来,说:“这会儿才想起,会不会太晚了些?”
    祝繁悔得肠子都青了,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睛,问他:“怎么办?”
    狐之亦无奈摇头,也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方湿毛巾来给她擦脸,后者因惦记着其他事也就没去注意这些。
    边擦着脸,狐之亦边说:“旺生早上就跟老爷子出去办事去了,没事我不会让芳儿在这待着,你大可放心。”
    要真守在外头,就他们刚才的动静怕是早就进来人了,怎还会等他们闹到现在。
    祝繁闻言松了一口气,就着他的手在毛巾上蹭了蹭脸,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狐之亦掀起眼皮,“嗯?”
    祝繁贼兮兮的端详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说:“早上的事,是三叔你做的对不对?”
    好端端的,看上去分明没有雨的,可转眼萧九才把话说完天儿就变了,说什么她都觉得不对劲儿。
    她才不会相信真有什么神女替曹春花伸冤呢,若真那样,以前那些无辜的孩子跟她被推进黄土里的时候怎么没神女出来替他们伸冤?
    如今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眼前这个人了。
    狐之亦轻笑,随手将毛巾扔到桌上,即使不说话,祝繁也了然于心了,她不禁纳闷:“三叔,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啊?呼风唤雨,也太厉害了吧?”
    狐之亦很享受她那仰慕又崇拜的目光,继而圈着她的腰敛了敛笑意,说:“繁儿,三叔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受你夸赞,只是想让你知道,三叔是可以帮到你的人,以后,切莫再一个人承担这些事了,学着依靠三叔可好?”
    他早早地就在等她开口,却不想除了之前那几个男人死后的事后她再也不曾让他帮过什么,如今却是宁愿找其他男人,也……
    唉,便是一想到这,狐之亦这心里就不好受。
    祝繁眨了眨眼,从他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受伤,她挠了挠头,好像意识到什么,继而咬了咬下唇认真地点了点头,“好,谢谢三叔。”
    狐之亦失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我之间何需一个谢字。”
    说完看了看边上的时辰沙漏,道:“你出来的时辰够久了,我送你回去?”
    祝繁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的确不早了,遂点了点头后让男人送她回去,只走了两步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他。
    “嗯?”狐之亦不解。
    祝繁转了转眼珠,扬起下巴说:“刚才那个大哥,三叔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手下就包庇他啊,必须得让女人狠狠缠他,缠他!”
    都快把手拧成麻花了,狐之亦忍俊不禁,连声应着。
    祝繁刚走,狐之亦便唤来了黑蛟,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黑蛟凛然道:“回王上,都已按王上吩咐办妥。”
    “嗯,”狐之亦颔首,遂道:“那女人的嘴太贱了。”
    那女人?
    黑蛟先是未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知说得原来是曹春花,只黑蛟有一事不明,“王上,祝姑娘为何不就此让那女人死了,还刻意将其救回?”
    那个女人冻了整整两日,滴水未进,本该第三日清晨就去了的,但因祝姑娘有意留其性命才有了今晨之事。
    狐之亦轻笑,捻着腰间玉佩上的细绳,“繁儿想让那母女多几天相处,当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黑蛟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只是,善良……
    抬眼偷偷瞥了瞥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黑蛟很想说,王上你是不是对“善良”一词有什么误解。
    “明白孤的意思?狐之亦见其偷瞧,倒是未发怒,只挑了挑眉如是问道。
    黑蛟当即正了神色,抱拳道:“是。”
    狐之亦无声地摆了摆手,黑蛟立马心领神会下去了。
    回到家里,刚好赶上吃饭的时间,荷香端了菜出来,正准备回厨房就看到祝繁进门了,于是招呼了一声转身。
    祝繁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那件事来,诶了一声把荷香拉着,问:“还难受?”
    荷香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神色黯了黯,苦笑道:“姑娘,你能不戳我心窝子不?”
    话才刚说完,祝谏就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门口时抬头刚好对上荷香正闻声看过来的眼,四目相对,空气顿时就安静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荷香很快把视线躲开进厨房盛饭去了。
    祝繁这几天已经做习惯了,一看到祝谏就过去把人扶着坐到桌边,压了压声音说:“你看你,就不能好好安慰安慰几句么?荷香姐这两天都瘦了。”
    祝谏坐下,无奈看她坐下,说:“繁儿,这些事你不懂,别乱说话。”
    安慰?他哪里敢做这种事,那丫头本就存了心思,他一心想断了她的念想,若真好声安慰,只怕是念想没断,事情倒是更麻烦了。
    祝繁往厨房看了一眼,没见人出来,便没好气地剜了主位上的人一眼,“就你没良心,辜负了人家不说,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愿说,真不知道荷香姐是哪根筋不对会喜欢你这老头子。”
    老头子……
    祝谏:“……我很老?”
    祝繁当着他的面用手捻了一截儿咸菜,白眼道:“不然呢?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啊,受了伤半天都好不了,不是老头子是什么?”
    祝谏没好气地打了她那只爪子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说:“繁儿,你说话别总是这般夹棍带枪的,好歹我是你爹爹……”
    “切!”祝繁不想跟她说话,继续偷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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