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抬腕看了看时间。
    她昨天下午就收到了发布会取消的消息。
    如果说他们晚上才开始开会，那是不是说明叶立在这之间的几个小时中已经查出了什么。
    从昨晚到现在，一个通宵，已经十多个小时了啊。
    目光一顿，她想起了方才在涂漾手机上看到的那组数据。
    明明就是叶立之前传给她的资料中的一部分！
    亏他口口声声说，传给她的不是什么机密要件……
    这下可好，数据外泄，偏偏她还是知情者之一！
    他会不会……
    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自己？
    内心涌动着不安。
    不，我不是，不是我，叶立，相信我。
    会议室。
    叶立端坐在主位，身体挺得笔直，仿佛彻夜的质疑、讨论、争辩对他来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李霸，给个解释。”
    一向待人亲和可嘉的k神冷了脸，话语间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坚硬中还透着一丝疲惫。
    大家的耐心都快被磨尽。
    所有的目光齐齐射向李霸。
    “我问心无愧。”
    技术部的两位大牛在紧张的氛围中胶著，谁也不肯退让。
    “你们小队在本次研发中取得了技术性突破，促成了产品的快速成型，本应该是一件喜事。没想到……”
    “这组数据至关重要，除了你们队的人，根本没有别人知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话题拉回昨晚刚开始开会时聚焦的地方。
    没有一丝进展。
    李霸作为研发小组头号小分队的队长，被旗帜鲜明地标在了受怀疑对象的首列。
    从昨夜到今晨，无尽的怀疑向潮水般涌向他。
    k神的表情已经不如昨晚般愤怒。
    他一向温和的脸上，只剩陌生的冰冷。
    李霸似乎已经被怼到麻木，目光毫无波澜，从k神脸上平静地扫过，一路过去，最终放到叶立身上。
    在等叶立的宣判。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叶立的视线从李霸身上挪开，绕场一圈。
    “整理会议记录，一切按计划行事。”
    “至于数据是从哪里泄漏出去的，严厉彻查，法务组做好准备。”
    “散会。”
    一众的高层面面相觑。
    一晚的讨论下来，居然没有把李霸的罪名坐实。
    k神面无表情地从李霸面前经过。
    “呵。”
    李霸一声轻叹，心如坠入寒冰。
    在会议室不远处来回踱步的周谨终于看到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叶立。
    他步伐干脆，眼神锐利。
    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倦意。
    她在他回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上守候。
    他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
    “叶立！”
    刚喊出声，他身后的高层也纷纷跟了上来。
    周谨立马改口。
    “叶总！”
    连眼底都写满了担忧，满满当当，就快溢出双眼。
    同一个表情在他脸上维持了一夜，早已变得僵硬。
    此刻竟荡出几圈波澜。
    “你来了。”
    周谨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泛红的眼睛似乎在对她诉说，他有多么的疲累、焦灼与煎熬。
    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合上他的眼睛，轻轻对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